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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九城,除夕夜。

雪花漫天飞舞,地面铺上一层厚厚的银白。

年迈的何雨柱,蜷缩在一个桥洞里。

饥寒交迫,心如死灰。

在这万家团圆的喜庆时刻,他被白眼狼棒梗赶出家门。

冷,太冷了!

他裹紧身上的破棉袄,没用。

风穿过皮囊蹿进骨头缝里,肆意横行。

不一会儿,直冻得全身血液都要凝固了。

今晚怕是熬不过去了,没想到自己在四合院拥有那么多间屋子,最后却孤独终老在桥洞。

何雨柱脸上露出一抹自嘲,这结局算咎由自取。

他有儿子啊,只可惜为了三个白眼狼,为了秦淮茹,他辜负了儿子。

说到底,怪他馋秦淮茹的身子。

唉,走到这一步,也是被几位信任的长辈道德绑架、刻意引导,最后越陷越深不能自拔。

这一生是遭人算计的一生,是荒唐的一生,被算计得一无所有。

刚开始娶秦淮茹时,还幻想着她能给自己生个一男半女。

可一直没动静,害得他以为自己和许大茂一样,是个不能生育的,直到娄晓娥带着儿子何晓回来。

原来自己能生,肯定是秦淮茹的问题了。

她嫁给贾东旭,那是一个接一个的生啊!

他满腔愤怒质问秦淮茹时,她这才吞吞吐吐地说,生下槐花不久,去医院找熟人上了节育环。

特么的,谁能想到,一个寡妇会上环?

你男人都死了,为什么还要节育?

关键这事儿妹妹何雨水知道,却没有告诉自己,也没有阻拦自己娶秦淮茹,她怎么能看着哥哥当绝户?

怪自己,雨水她五六岁就和自己相依为命。

她变成坑哥的人,主要责任当然是在自己这个哥哥身上。

为了秦淮茹,他所有的钱、全部的精力都花在贾家三个白眼狼身上。

连老虔婆贾张氏都跟着吃得白白胖胖,而雨水却时常饿肚子。

更过分的是,为了讨秦淮茹欢心,他替棒梗背了偷鸡的锅,让雨水在婆家抬不起头来。直到生下孩子后,情况才有所好转。

她怎能不恨这个哥哥?

幸亏有娄晓娥,为自己生下何晓。

这件事情得感谢聋老太太,若不是她撮合,还真成绝户了。

何雨柱费力地睁开眼,透过漫天飞舞的雪花,遥望娄晓娥和何晓的方向,嘴角上扬。

心里涌出一丝暖意,娄晓娥是他人生中唯一的亮光和温暖。

只可惜,他辜负了娄晓娥,太对不起儿子何晓。

从小到大,没有管过一餐饭,没有给过一分钱,没有陪他逛过一次公园。所有的心思都花在跪舔秦淮茹身上了,对那三个白眼狼多好啊!

真情总是被辜负,唯有套路得人心。

老实人的下场,舔到最后,就是一无所有。

不仅养大他们,还给棒梗安排工作。

三个白眼狼结婚成家,他把自己的房子,雨水的房子,聋老太太的房子,全都给了他们。

这比亲爹做得还多啊!

可他们谁顾及过他的感受?

因为棒梗的一句话,秦淮茹就生生吊着他八年。

这么多年,他上班的工资全部是秦淮茹领。就连他在外面揽活儿挣点私房钱,买台电视机,还没看上一眼呢,就被贾家人抱走。

今天,落得个被赶出家门,惨死桥洞的下场,这是活该!

还好娥子有眼光,知道自己这个当爹的糊涂,带着何晓避开了贾家这个巨坑。

不然,何晓的资产也会落入贾家人的算计之中。

大智慧呀,奇女子。

自己是何等好命,能得她的青睐,还能共同拥有一个儿子。

可惜自己不懂得珍惜。

悔!

恨!!

如果能够从头再来……

夜深了,寒气越来越重。

身体早就冻僵了,何雨柱感觉脑子开始变得混沌,眼皮沉重得怎么费力都睁不开了。

现在,只有闭眼等死。

恍惚中,脸上传来一片温热。

他一惊,是野狗!

傍晚时分,看桥洞边上有几只野狗转来转去,难道死了都不得安生吗?

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已无力驱赶。

小时候就知道最恶毒的一个诅咒,恨谁就骂谁「死无全尸」。

没想到,今晚就要应验到自己头上。

“傻柱,你这个王八蛋咋走了呢?老子跟你还没斗完呢。”

一个声音高叫着,有人来了。

“傻柱,我们斗了一辈子,你居然落到这样凄惨的下场。可悲、可叹、更可笑!”

是许大茂!

帮忙赶走了野狗。

正在这时,一阵眩晕感袭来,一股蛮横的力道将他吸入一个黑洞。

……

“傻柱,快醒醒!”妩媚的声音在耳边呼喊。

何雨柱眼睛睁开一条缝,秦淮茹那水汪汪的桃花眼近在咫尺。

他吓得赶紧闭上眼睛。

玛丹!

难道死了都摆不脱这个吸血鬼吗?

“哎呀,别睡了。今天是周六,雨水要回家,快起来,我帮你收拾收拾。”

老子不信这个邪!你特么跟到阎王殿来吸血了?

他猛地睁开眼,咦!好年轻的秦淮茹。

“傻柱,愣着干嘛。咋没看见你的裤衩呢?”

秦淮茹端着个脸盆,站在床前笑吟吟地望着他。

这分明是南锣鼓巷95号四合院,中院主屋。

没死,回来了?

何雨柱使劲儿掐一下大腿,嗞……好疼!

他彻底清醒,一看自己光着膀子,穿着大裤衩,四仰八叉躺在床上。

早晨醒来,某个地方还撑着一把小伞呢。

贼特么尴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呸!这是一点儿也不避嫌呢,男女授受不亲。

他一个翻身从床上跳下来,转身背对着秦淮茹,瓮声瓮气地道:“秦姐,你出去吧!不方便。”

“傻柱,你今天怎么啦?”

秦淮茹绕到他面前,十分困惑地望着他:“我们俩不一直是这样的吗?”

该死的暧昧!

何雨柱暗骂一句,重活一世,首先要和秦淮茹划清界限。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小孩的哭闹声,接着就听到贾张氏在院子里扯着嗓子喊人。

秦淮茹答应一声,端着一盆脏衣服跑了出去。

何雨柱松了一口气,看看墙上的扯历, 1962年8月11号。

雨水这个月刚上高一,娄晓娥还没嫁给许大茂。

太好了,改写人生还来得及!

上辈子被吸干血不得善终,这一世得扬眉吐气、快活度日。

现在,先去上班。

他嘴里吹着口哨,洗漱一番,换了件衣服,推开家门往轧钢厂去。

刚出门,迎头碰上许大茂。

白衬衣,绿军裤,意气风发走过月亮门。

上来猛地一拍何雨柱肩膀,笑嘻嘻地道:“傻柱,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明天去相亲!”

说完,就飞快地往前院跑去。

何雨柱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对方是被自己打怕了。

想到风雪中他来为自己收尸,这份恩情要铭记。

这一世要善待许大茂,不能再像前世那样,一言不和就暴打。

哎,不对!

他是要和娄晓娥相亲吗?

这事儿,咱得过问。

“许大茂,龟孙子。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