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是个精悍的中年人,面目清癯,双目凹陷,颇有点异族人的特征。
他脚步很快,几息就来到人前。
陶夭夭转身看去,对方的目光准确落在她身上,微微一抬手抱了抱拳。
“原来是陶小友,鄙人圣月城城主卢慢慢,快慢的慢,当日在小友回归沈家的宴席上见过一面。”
“我与令尊也算是多年好友。”
卢慢慢?
我看你动作一点都不慢。
既然是干爹的朋友,那就给你一点点面子好了。
陶夭夭露出甜美的笑容,施了个晚辈礼,“夭夭见过卢伯伯。”
卢慢慢摸了摸胡须,“夭夭,这里可不是好地方,去卢伯伯家坐坐吧。”
一声夭夭,立刻就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钟卫队额头上冒出涔涔冷汗,他娘的,流年不利得罪了城主的朋友,要不我还是跑吧……
陶夭夭给卢慢慢面子却不打算放过钟卫队。
这人一看就不是好人,行事狠辣霸道,不知道还有多少好人被他冤枉。
面上的笑容便淡了几分。
目光轻飘飘地瞟向钟卫队,“卢伯伯,你应该知道我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了吧?”
卢慢慢面色一沉,快若闪电般出手,还不等钟卫队反应过来便被禁住了灵力。
将人往地上一扔。
“夭夭,卢伯伯就将他交给你处理。”
钟卫队大骇,慌忙喊道:“城主,小人有错,但也是为了不放过任何与魔门勾结的同党,罪不至死啊!”
栾燕这会儿见形势大利己方,立刻来了精神。
跳起来指着他一通控诉。
“好一个罪不至死!”
“滥抓无辜,草菅人命你还有理了?我今日才进来就听到一个修士大喊冤枉被你折磨死了,人家无非就是说了几句公道话,就被你定了个同党之罪,那个时候你怎么不说罪不至死?”
“还有,我师姐没来救我们,或者我师姐跟卢城主不认识,那是不是我们三姐妹也会被你屈打成招,冤枉至死?”
栾燕每说一句,卢慢慢的脸色就沉了一分,钟卫队的汗又多冒了几滴。
她突然转身,看向卢慢慢,“我现在有理由怀疑商乐吾也是被冤枉的,希望卢城主查明真相。”
说完,对着他深深一揖。
卢慢慢眸色冰冷,居高临下看着钟卫队,“本城主不过闭关一月,你竟拿着鸡毛当令箭,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城主吗?”
钟卫队扑到他脚下,紧紧抱住他的双腿不住磕头。
“城主饶命,小人是怕辜负了城主的厚望,不敢放走一个有嫌弃的人……”
“你快闭嘴吧,我们是太虚宗亲传弟子,我本人更是七星峰峰主之女,你就凭我说商乐吾是个符痴,不太可能勾结魔门就把我们抓进来,这叫哪门子嫌疑?”
栾燕毫不客气地打断他。
李卿卿也站了出来,“卢城主,晚辈斗胆请城主查查此人办理的案子,恐怕枉死在他手中的人不在少数,若不处置此人,卢城主以及圣月城的名声定会受到严重的影响。”
你是会给事件定性的!
陶夭夭没吝啬,对她竖起大拇指点赞。
这高度一上升,城主想轻拿轻放都不行了。
李卿卿立刻就飘了。
啊啊啊,师姐给我点赞了,师姐开始接受我了,离我攻略她又近了一步。
凑到陶夭夭身边,挽起衣袖瘪着嘴撒娇,“师姐,你看他们抓我的时候,把我手臂都弄伤了。”
陶夭夭一瞥,就一抹淡红,这特么也叫受伤?
碍于卢慢慢在场没好意思拆穿她。
栾燕也靠了过来,挽起两只衣袖,委屈巴巴的,“我也受伤了,我伤得可严重了!”
卢慢慢一脑门黑线。
不就破了点皮?一点点刮伤也叫可严重了?
但这两人看起来跟陶夭夭关系不错,卢慢慢也只得拿出一个小瓷瓶递过去。
“两位小友先抹一下,免得留下印子。”
他娘的,再晚一点就看不见了。
陶夭夭拉回正题,“那就请卢伯伯先把此人看管起来,等查明真相再处置不迟。”
卢慢慢挥了挥手,两个侍卫上前,把钟卫队押到隔壁牢房。
牢头麻溜地上了锁。
陶夭夭冲陶七点了点头。
陶七秒懂,打了个结界将人困住。
陶夭夭冲卢慢慢一笑,“卢伯伯刚才说交给我处置,我就不客气了。”
卢慢慢摆手,“就当自己家。”你都已经不客气完了……
“那咱们就从商乐吾开始?”陶夭夭没忘记这事儿。
把李卿卿的舔狗抢过来也是件令她开心的事。
卢慢慢没有异议,他也想看看钟卫队背着他到底诬陷了多少好人。
商乐吾很快被带到审讯室。
如果忽略他褴褛的衣衫和斑斑血迹的话,此人堪称如玉公子。
一张冷白皮面孔,五官精致立体,气质飘逸。
前提是忽略那双眼。
帅哥双眼迷离感觉像没睡醒,更像是在神游。
牢头非常善于看人脸色,心知此人是被那个城主都要给面子的小姑娘亲自要求重审的,早就去掉了他身上的脚镣手铐。
但他手腕上深刻入骨的伤痕触目惊心。
李卿卿一见,捂着嘴惊呼一声,义愤填膺道:“他一定是被屈打成招的,太过分了!”
陶夭夭:“……”
大姐,这就开始演了?
你也不看看你这内定的舔狗现在是个什么状态,他那双迷蒙中透着愚蠢的眼,像是能体会你一番苦心的吗?
白演了!
陶夭夭也没客气,站到商乐吾面前,伸手比划了一下。
“啪!”
一个清脆的巴掌声在屋子里响起。
众人面颊一抽,粗暴!
这一巴掌把商乐吾抽回魂了。
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懵了懵,“你打我?”
“疼吗?”
“还好。”
“醒了吗?”
“醒了。”
陶夭夭甜甜一笑,“那你就好好回答我的问题,这关系着你能不能活下来,千万要说实话。”
商乐吾很是诧异,“不是已经给我定罪了吗?”
他说这话时,完全没有一丝死囚犯的自觉,好像在说不是该吃饭了吗?
是个视死如归的!
陶夭夭都被整不会了。
沉吟一瞬,才道:“你与魔门有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