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没忘记!抬出去人了吗?”
“没有,刚把三虎也从猪圈里提出来了,也没有病,所以我们几个商量决定,今天成立一个救助隔离村的小组。”
“哦?哈哈,这么大动静?还有小组?”
“没错,我们委任你是组长,我们其余人跟着,叶组长您指挥着,您说干啥就干啥,我们绝对乖乖听话!”
见孙队长带头老实巴交的,叶檀一笑,“那今日,一部分人跟我去大量搞药材,其余的就去挖井浇地。”
孙队长连连点头,“我身后十个人都归你调遣去隔离村,然后其余几十个就要去挖井,今天让老弯道的那口井,也能出水并且灌溉上秧苗!”
“走,咱们赶紧喝碗粥垫垫底,饭后十个兄弟跟我走,”叶檀一阵风,跟着他们就去了简易大食堂。
叶剑之叹口气,“这几日,小檀也没陪着咱们俩怎么说话,光忙乎大伙的事了。”
王娟娥也叹口气,“儿子大了,为了大伙而活,给咱们解决了那么多问题,难道还不好吗?况且昨晚也说了几句、你就别那么多计较了!”
说完,她又咬了咬牙,
想起儿子每日的忙碌、
顿感心疼、且又无奈。
饭后,叶檀带领弟兄们上山,大家拿着布口袋,还推着板车,板车上山费劲……两个小时过后,大批的药材采集了好几车、好几筐,最后他们才满载而归。
最后统统卸载、撂在简易大食堂门口。
今天灶台这里,也补了人手——芙蓉和李婶还有孙队长,早就刷好了锅灶,等待药材的到来。
一个小时,药就煎好了。
动用了厨房里所有的大锅、破碗、水桶……盛满了棕绿色的药汤,奔着隔离村而去。
他们一起着急去送药!
可是,距离隔离村还有半里地,一起的弟兄便不敢往上头去了,其中一个叫李欢的,满脸痛苦看向叶檀。
意思很明显,他不敢!
叶檀看明白了大伙的心思,便果断接过来了他的车。
“你们后退,我推上去。不过,组长李茂要跟着,因为,他们那些人不认识我,我无法说动人家喝药。”
其实李茂也害怕。
他的头上不知啥时候、还蒙一个破褂子,但是身为组长,不能退缩,何况人家叶知青亲自提到了他。
“好好,叶组长,我跟你走一趟,其余的弟兄如果害怕,就可以回去了。”
话音一落,其余9个人立刻消失,好家伙,比闪电还快。
叶檀一笑,无奈摇摇头。
“呵呵,都怕成这样?”
李茂也一脸忐忑,“我说老大呀,也不怪他们,确实是吓人,染上了后的人都毁容了没人样,口眼歪斜的,五官大移位,所以谁不害怕?”
叶檀已经把车推到了村口。
十几米远外,翠竹环绕隐秘处,一块巨石上,有朱红色的大字——“隔离村”。
叶檀撂稳平板车!
“到了!来,李组长,等我把这些个碗筷放稳,你就喊一嗓子,招呼人来。”
“好好!”李茂也跟着一起分配药汁。
很快,分配完成,李茂拿起脖子上的哨子、猛然吹起,尖锐的哨声四起。
良久、不见动静。
李茂回头问叶檀,“老大,是不是人都完了?”
叶檀咬了咬后槽牙,“再等等,病人无法如正常人一样跑过来,他们拖着病身子,不方便。”
“好,还是老大考虑周到!”
李茂继续吹哨。
最后对着隔离村口方向大喊:“大伙还在吗?你们赶紧过来喝药,农垦集团大队请来了神医,能治好你们的病。”
话音一落,门口出现了一个瘦骨嶙峋,甩动鸡爪子一样手指的老人,蓬头垢面,胡子长到胸口。
“刘五一?”李茂大喊!
“李组长,我是刘五一,你们不用白费力气了,我们目前死了五六百人了,治疗也没用,所以你们走吧?劝你们赶紧离开,别染上!”
李茂听了头大,忐忑看向叶檀。
叶檀朝他摇头,满满的是坚持。
李茂又大喊:“刘五一,你赶紧召集所有人来门口喝药,放在碗里的是喝的,桶里的是擦洗伤口的!赶紧的别废话!”
听不见动静,李茂又大喊。
“如果你不信我们能治好,难道你们没有发现这三四天,我们没有抬来一个病人吗?”
巨石后。
刘五一躲着,不过最后这句话,令他震惊,他翻着眼珠想了下,的确这三天没有抬进来人,所以内心也有所松动。
扒头看一眼,见李茂没染病,而且他的身后侧处,跟着一个穿着白上衣的年轻人,往那一站、玉树临风!
莫非那就是他嘴里刚说的神医?
不过也不能,
堂堂的神医,哪有那样年轻的?
同毕舟和同毕辉的父母,也同样躲在巨石后。
他们过分惦记农垦大队里的孩子,所以回去的心极为迫切,他们两口子便拄着木棍,歪斜蹒跚过来。
巨石旁。
同毕舟的父亲,大喊:“李组长,我愿意去喝药,反正,我也活不久。”
一听丈夫如此说,同毕舟母亲便也补了句,“是的,不如死马当活马医,我也去喝药!”
说完泪水滚动,低头看了看脚上的骨头,他们两个不再听从刘五一的指挥,彼此搀扶着一瘸一拐、彻底走出了隔离村。
巨石外。
距离叶檀和李茂他们还有几十米,同毕舟的父亲先捂住了嘴:“你们躲开,别染上……我去喝,我去试试……我们想活着,我们舍不得那两个孩子……呜呜呜。”
叶檀一惊,他们的孩子就是同毕周和同毕辉?
没等多想,李茂一拽叶檀:“老大、咱们快走!”
五十米外。
他们也趴在一块石头后,观察。
随着他们二人的蹒跚走出,有不少眼睛瞄着……他们忍着脚疼,挪动了十几分钟,才艰难来到了板车附近,拿起大碗,不管什么味道,拼命喝着。
巨石后。
刘五一和所有人都屏息凝神,观察着,不敢吭声!
就见同毕舟父母喝完了,竟然没有栽倒、更没有七窍流血……他们还用毛巾的一个小角染着水桶里的药汁,徐徐润染着皮肤的破损处。
巨石后,隔离村的所有人替他们捏一把汗!
“哎呀疼!”
同毕舟的母亲,突然喊出了声。
同毕舟的父亲,赶紧扶住了她,“啊?到底怎么样?”
同毕舟的母亲艰难咬了咬牙,摇摇头,她除了白骨头处不疼,染上药汁的地方到处烧灼、锥心疼……远看,还冒起了白烟。
刘五一见此,怒了。
他拍巨石破口大骂。
“好你个李茂,你们这些缺德带冒烟的家伙,生怕我们隔离村的病秧子噶的慢,你们分明就是想对我们这群老弱病残斩尽杀绝,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