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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言萝月震惊中带着惊喜,“你……你恢复记忆了?!”

言萝月的惊喜才刚开始,便见易珩突然身子往前一倾,紧接着吐出一口黑血来。

“殿下,无妨!将毒血吐出来,你身上的毒便能解了。”

言萝月此刻也顾不得太多,赶忙上手扶住易珩,并为他擦拭唇上的血迹。

易珩却突然抓住言萝月的手。

只见他抬起头,深深地看了言萝月一眼,而后竟毫无预兆的晕倒在她怀中。

“殿下?殿下……”

言萝月刚想查看是怎么回事,这时齐媗的贴身侍卫哲宁匆匆赶来。

“公主,太子殿下来了!”

齐媗一听大惊失色,忙冲言萝月催促:“快!赶快走!不能让皇兄知道你在这里!”

李善安已将药箱提起,“月儿,快跟老夫走!”

言萝月也知晓此事的严重性,她轻轻将昏迷的易珩放下,又为他盖上棉被,最后不舍地看了他一眼,才随李善安匆忙离开。

李善安带着言萝月前脚刚走,齐曜后脚便来了。

齐媗紧张地坐在易珩床边,根本不敢抬头。

齐曜走至他们身边,看了一眼昏迷的易珩,嗤了一声。

“谁坐牢还有这等待遇?又是锦被又是太医,本宫就不信,区区一顿鞭子,还能死了?”

齐媗因为紧张而有些慌乱,一时没有答话。

这倒引起了齐曜的怀疑。

他四周看了看,没见到其他人,便问:“李老呢?”

“回……回去了。”

齐曜不禁皱起眉头,心中疑虑更盛。

“李老自己回去了?他不是你带进宫的吗?既然他走了,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我,我陪一会易珩。”

齐曜皱眉更深,他警惕地在牢房里来回踱步,突然步子一顿!

他闻到一丝药香。

这种药香好似在哪里闻过。

齐曜突然一个机灵,再看向齐媗时,眼神带着明显的探究,语气也充满压迫:

“除了李老,还有别人来过?”

“没有啊!除了李老,还有谁会来。”齐媗壮着胆子争辩。

然而齐曜的近卫却道:“启禀殿下,今日随李老一同进宫的还有一个药童。”

齐曜一听瞬间火冒三丈,他一把揪住齐媗,愤怒道:“言萝月是不是来了?”

齐媗惊恐摇头,“没有……没有……”

齐曜哪里肯信,他气得甩开齐媗,咬牙切齿道:“你可真是本宫的好妹妹啊!你明知本宫在找她,竟然还放走了她!”

“皇兄,”齐媗此时也找回了一些胆色,“言萝月她不喜欢你,你强求不来……”

“闭嘴!”齐曜怒吼一声,“她在哪?”

见齐媗闭口不谈,齐曜愤怒地拿手指了又指,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到底是亲妹!

齐曜一甩衣袖,转身踏着大步往外走,边走还边吩咐近卫,“去拦住李老!”

齐媗眼见齐曜愤怒离开,也顾不得昏迷的易珩,跟着追了出去。

很快,牢房里恢复平静。

没过多久,狱卒探头探脑地走过来,确认犯人还在,赶紧锁了牢门,快步离开。

牢房再次恢复安静,只有高窗上的几束光斜斜照射下来,光束中点点尘埃飞舞摇曳。

四周静悄悄的,静得木板床上的男人轻轻眨眼的声音,似乎都如此分明。

片刻后,男人缓缓坐了起来。

他衣裳松松垮垮搭在身上,头似乎还是很疼,他用双手使劲抱着头,还能听到他轻微忍痛的声响。

一阵剧痛过后,男人恢复了些。

他默默打量这间牢房,最后将目光定格在自己身上。

光影忽然一阵晃动。

男人随意瞥了一眼,眼中的情绪晦暗不明。

言萝月在约定的客栈见到李平乐。

李平乐将言萝月拉进房间,关上了门,然后来到窗户前,看着斜对面的善安堂。

那里已被太子的近卫包围,太子也正从马背上跳下来,往善安堂里走。

“撞上太子了?”李平乐轻轻关小了窗户,看向言萝月。

“嗯,若非哲宁带着我们抄近路,兴许会被太子堵在宫里。”

“那是好险。”

言萝月默默看着师兄。

李平乐今日一袭烟青色云纹绣袍,半披半束发饰以墨玉簪,分明是个风流倜傥的剑客,却一副受了惊吓的夸张模样,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压惊。

师兄是个怎样的人呢?

他喜穿青色,喜欢披发,性情豪放洒脱,不拘小节,也是个酷爱制毒的毒痴,和勤学苦练的武痴。

除此之外,似乎没什么特别的。

要说特别,便是他长年累月,都是个情绪异常稳定的人。

只是这一次,她有些看不懂了。

“师兄。”

“嗯?”李平乐正端着茶杯,透过窗户缝隙,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善安堂的动静。

“你为何要对璟王殿下下毒?”

李平乐闻言回头,见言萝月面色不好,语气也算不上好,不自觉讨好一笑。

“被你发现了?”

“殿下所中之毒,外攻表象之伤,内攻肺腑,滞气而昏,看似凶险,实则无性命之忧。若是我没记错,你曾研制过一种毒,便是此等效用。”

“嘿嘿,什么都瞒不过师妹。”

言萝月态度严肃:“师兄,我没与你说笑。”

李平乐赶紧噤声,低着头默默咬着杯沿,一副犯错小孩的模样。

一双眼睛却转来转去的。

“你奉师父之命到边关寻殿下,起初我以为你错过了那场攻城之战,一路寻着踪迹找到西京,又因无法进入公主府,而不能为殿下治病,只能留在府外与纪将军谋划着如何救出殿下。

“可是,如今我却觉得,你从一开始就在殿下身边。你看着曦宁公主带走殿下,看着他进公主府,你也从一开始便知晓殿下失去记忆,甚至,你并没有给师父写信,也没有着手为殿下治疗失忆症。

“从始至终,你都是一个旁观者。”

李平乐迈着小步子,默默往门口移动。

“你去哪里?”

“呃……师妹,楼下来人了,似乎是往我们这里来的。”

“那是曦宁公主,方才进宫时说好,来此处一叙。”

“哦原来是曦宁公主啊,她可靠吗?她会不会把太子招来?”

“你不要转移话题!”言萝月气愤道。

李平乐立马乖乖站在那里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