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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醒心女义绝痴心汉(2)

昌庆这话说得太绝,噎得昌欢说不出话来。

昌庆也觉得,刚才这句话,说得不够不厚道,刺着姐姐了,赶紧又换了语气,笑嘻嘻哄弄昌欢道,“姐,我说点脏话,你可不许骂我呀。”

“什么脏话?”昌欢问道,“可不许太难听呀。”

“我是说,像柳波这种人,和她有个一 夜情,还行,做夫妻,绝对不行。”

“去你的吧,看你个德性,”昌欢笑着骂道,“打哪儿学来这些脏话?这个不行,那个不行,挑来挑去,挑花眼了,看你能讨到什么样的老婆?”

“姐,”昌庆一本正经地看着昌欢,说道,“我要找的妻子,第一,必须是我喜欢的。第二,她必须懂我,也喜欢我。当我快乐时,她能分享我的快乐;当我苦恼时,她能分担我的忧愁;她操持的家,必须是我避险的港湾。”

“尽说梦话,”昌欢不以为然地说道,“你上哪儿找呀?这世界上,恐怕找不到你说的那种人。”

“有!”昌庆肯定地说道,“姐,你过来一下。”

昌庆说完,走出餐厅,到书房的电脑前,打开电脑。

片刻之后,电脑的桌面上,出现一位美人头像。

这姑娘,果真生得端庄俊雅,眉目娇好,唯一让昌欢觉得不如意的,是这姑娘的眼神儿里,流露出一丝的忧郁,看上去,不如柳波那般妩 媚。

“她是谁呀?”昌欢问道。

“熊英。”昌庆脱口说道。

昌欢听过,“扑嗤”笑出声来,跟上一句,“那你也要改改名字了,叫展翅,雄(鹰)英展翅,天合之作。”说完,自己先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姐,你别笑,”昌庆说,“她真的叫熊英,熊虎的熊,英雄的英。”

“她现在在哪儿?”见昌庆一本正经地说,昌欢也收了笑,问道。

“在读书,在燕大。”

“学生呀?”

“她现在读的是博士。”

“你们怎么认识的?”

“她曾经是我的员工,”昌庆说,“她硕士毕业那年,到我这儿应聘,在我这儿干了一年。经过一年的观察,我发现,她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我就试探了她几次,但每次,她都坚决地拒绝了我。

“当时我以为,她已经有了意中人,后来了解了一下,她还没有,我就以为,是我俩之间相互还不够了解,便打算把她调到我身边,让她做我办公室的秘书,增强一下两人之间的相互了解,谁料想,调令刚下,她就辞职了,去参加了博士招生考试,最后考到了燕大。”

“为什么呀?”昌欢大惑不解地问道。

“我也为这事糊涂,”昌庆苦恼地说道,“她也从没跟我谈起过。”

“要不,”昌欢说,“姐去找她谈谈?”

“算了吧,姐,”昌庆苦笑着摇摇头说,“还是我自己来吧,反正我相信,精诚所致,金石为开,我不信,我的真诚,打动不了她。走,吃饭吧,姐。”

昌庆尽量把话说得轻描淡写,可昌欢却分明看见,弟弟的心里,在流泪。同是情场落魄人,相逢又是亲姐弟,何需把话说得太明了?

草草吃了饭,姐弟二人又闲聊了一会儿,昌欢推说困了,起身回屋休息。

这一 夜,昌欢失眠了,弟弟昌庆这段情感纠葛,扰得她不得安生。

她想不明白,弟弟的条件,多优越呀,那柳波是何等人物?场面上的名人,都上赶子追弟弟,而那个叫什么熊英的,一个书呆子,居然这般无情地拒绝了弟弟,也不给个说法,多狂妄呀!弄得弟弟昌庆心烦意乱的,这叫什么道理呀?

“不行,明天得去会会那个叫熊英的姑娘,看看她到底有何能耐?竟能把昌庆迷到这般地步。”昌欢当下打定了主意。

早晨吃过饭,昌庆上班去了,昌欢把家收拾好,也出了门,换乘了几路地铁,在北郊找到了燕大。

进了校门,又费了好大的劲儿,总算找到了研究生院,按照弟弟提供的信息,昌欢找到了熊英。

正好赶上上午最后一节课下课的时间。因为知道对方是博士生,昌欢尽量显得挺有素质的样儿,见面后,简单介绍了自己,又把名片递上。

熊英看了名片,笑着说道,“甄董早年,向我提起过甄总。”

既然这样,二人之间就少了不少不必要的客气。熊英心里猜出昌欢的来意,却明知故问,“甄总找我,有事吗?”

昌欢打量了熊英一眼,才相信弟弟的眼力,果然不差。这姑娘,确实要比照片娇媚些,接人待物,落落大方,身上没有一丝的狷躁。从这一点上看,的确要比柳波强些,心里不免生出些许喜欢,矜持地冲熊英笑了笑,说道,“我想和你单独坐坐,不知你有没有空闲?”

“行,”熊英爽快地说,“午休一个半小时。”说着,跟昌欢一块儿往校门外走去。

校门外,两边都是小饭店、咖啡厅一类的商家,昌欢指着一家饭店,和熊英商量,“咱到这里,随便吃点东西好吗?”

熊英朝饭店里看了一眼,笑着说,“这里人太多,说话也不方便,咱们还是到咖啡厅里坐坐吧。”

昌欢觉得有道理,二人进了一家咖啡厅,拣了个僻静的的座位,二人对面坐下。

服务生走来,熊英要了两杯咖啡,转头问昌欢,“甄总,我听甄董说,您是给一家美国公司做总代理,英文一定相当好了,咱们现在,用英语讲话好吗?”

昌欢听罢,心里一阵慌乱,干笑了一声,解释道,“我这个总代理,其实是家祖父为我解决工作,帮我开办的一家公司,平日业务单一,基本不和外商打交道,也用不上什么外语,再说了,我也不会什么外语。”

“噢,”熊英应了一声,见咖啡送来了,又问道,“甄总这次来北京,是谈业务的?”

“不是,是来参加一个会议,顺便来看看弟弟昌庆。”

怕熊英问出一些自己不好应付的话来,昌欢抢过话头,说到正题,“我这次从家里来时,家母反复叮嘱我,这次来,一定要问问弟弟昌庆的个人问题。人老了,难免要挂挂儿女。昨天晚上,我和弟弟说起这事,弟弟提起了你,可又说,你对这事很消极。

“弟弟现在,为这事很痛苦,我今儿个,就自作主张,跑来找你,想了解一下,你这边的问题,主要在哪里?”

熊英见昌欢说话直来直去,收起笑来,沉下脸色,思量了片刻,抬眼望着昌欢,轻声说道,“甄总,我和甄董,不合适。”

“你能说得详细点吗?”昌欢微笑着看着熊英,问道。

“其实,很简单,”熊英说,“我们的身份,相差太悬殊。”

“可是,我弟弟他,非常爱你呀,”昌欢瞪着眼睛,说得信誓旦旦,“昨晚,弟弟打开电脑让我看,我看见他电脑的桌面,用的就是你的头像。昌庆是我的亲弟弟,他对我说的话,该不会有假吧?他现在疑心,是你对他的哪个方面还不满意,而他自己又不知道,所以,他现在很痛苦。”

不曾想,刚听到这里,熊英的眼里,就落下泪来。

好在这姑娘,与一般的姑娘不一样。一般的姑娘,但凡落了泪,往往就泣不成声,说不出连贯的话来;熊英不这样,她的表情,似乎并没多少变化,只是落泪,那泪水不像是从眼里流出的,而是从前额渗出来的,汇到了眼角,又从眼角流下。

流泪时,说话的语气,也没受影响,泪眼汪汪地盯着昌欢看,泪光中,甚至还透出某种笑意,“甄总,我现在,也奔三十了,身体发育也健全,婚姻的事,你说不想,也不现实。我和甄董共事一年,对甄董,可以说得上是了解的。

“像甄董这样仪表英俊,事业成功的男人,便是在现今的中国,我想,也不会太多。女孩子,常常会把自己理想中的男人,称作白马王子,我想,甄董就应该是女孩子们心目中的,那个白马王子了。不瞒你说,甄总,我必须承认,内心里,我也爱着甄董……”

“那不正好吗?”昌欢一拍大腿,兴奋得差一点站起身来,“两情相合,还有什么好说的?等我回去,和弟弟说一声,你俩赶快把这事订下来吧,省得像现在这样,磨磨叽叽的,多恼人啊。”

“这是不可能的。”熊英摇摇头说。

“为什么?”昌欢又大惑不解,“刚才你不说,爱昌庆吗?”

“没错,我是这样说的,”熊英说,“而且,至今还爱着。”

“那为什么,又说不行呢?”

熊英泪眼汪汪地看着昌欢,叹息道,“这恐怕就是生活吧。生活,是现实的;爱情,是理想的。当理想遇到现实时,必须给现实让路。这就是社会上,会有那么多没有爱情婚姻的原因;也是那些有情 人,最终不能成眷属的原因。”

这些话,说得有些深奥,昌欢似懂非懂,却又不想在熊英面前露怯,也不追着熊英问明白,只愣愣地看着熊英,并不搭话。

熊英看出昌欢正在发蒙,问道,“甄总了解我的身世吗?”

昌欢摇摇头。

熊英接着说,“我是在单亲家庭长大的。早年,我外公在台州当兵,当时,部队里有一个年轻军官,看上了我妈妈,后来二人结了婚。不久,我外公转业了,又不久,就去世了。我出生后第三年,我爸在外面,又有了别的女人,和我妈离婚了。

“从此,我妈一个人,带着我生活。我从记事时起,就尝到了单亲家庭的孩子,饱受别人歧视的滋味,更别提我妈一个人带着我,那些年,受的苦,岂是一两句能说得完?

“我妈怕我受人欺负,拒绝了别人劝她重组家庭的建议。直到我上了大学,她也老了,更没了重组家庭的心思。长大后,我才真的体味到我妈受过的磨难。

“一个女人,就因为在婚姻的路上,走错了一步,她要付出多么沉重的代价啊?所以,从懂事后,我就发誓,今生,要么找一个平凡的好人,把自己嫁了,了了我母亲的心愿,陪她安度晚年;要么独身,既无磨难,也无幸福,虽说有些烦恼,却总比成为弃妇、再往我妈的伤口上撒盐,要好得多……”

不待熊英说完,昌欢已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她倒不是替熊英难过,而是熊英的话,刺痛了她心里最脆弱的那根神经。

泪光中,她晃若又看见,重庆碚北那间阴暗潮湿的小屋里,一个戾妇,手拿鸡毛掸,抽打着一个羸弱不堪的小男孩;她晃若看见,一双丑陋的绵羊眼,冷漠绝情地告诉她:咱们分手吧!她晃若看见,自己脏兮兮的儿子,现在独自背着书包,走在放学的路上,一群恶少跟在儿子身后,嘲笑他,辱骂他,拿石子儿打他……

昌欢泪流如注,吓着了正在伤感的熊英,以为自己刚才的话太悲怆,让昌欢替她流泪。熊英扯出餐巾纸,递给昌欢,让她揩去泪水。

昌欢竟有些难为情,语无伦次起来,“熊英,你放心,我向你保证,我弟昌庆,不是那路人,我妈和我爸,他们都可以保护你。”

熊英笑了笑,说道,“甄总,人的社会属性,是不可抗拒的,个体的人,是无法改变社会的,只能被社会同化。我是学统计的,我研究过,中国现在的富豪榜前五百位的富人,其中没有婚变的,没有婚外情绯闻的,比例是五百比零。

“这就是说,一个女人,一旦嫁入豪门,她就必须接受婚变,或者是容忍丈夫的婚外情这一现实。而这一切,又恰恰是我最不想要的。我思考再三,决定从甄董的公司辞职了。”

“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昌欢唏嘘着问道。

“有,”熊英流着眼泪,苦笑着说道,“很简单,那就是让甄董放弃他眼下的一切,和我结婚。”

熊英说过,盯着昌欢看了一会儿,见昌欢没吱声,接着又说,“可是,一旦那样的话,甄总,你不觉得我这个人,太自私了吗?甄董是一个极具天赋的商界才子,他是我心中真正的社会精英,让他这样的人,放弃他的事业,无疑是毁了他的一生;反过来说,如果我嫁给现在的他,无疑也是毁了我的一生。

“从这一点来看,我们一旦结婚,注定要两败俱伤,所以我最终选择了退出,这样,虽说我们各自心中,会留下遗憾、懊恼,但至少保全了我们各自的人生。”

“可是,”昌欢哀求道,“你们将来结了婚,你完全可以参与他的企业管理呀,不行吗?”

熊英摇摇头,哀叹道,“甄总,我能掌管他的企业,可是掌管不了他这个人呀。”说完这句话,熊英看了一眼手表,对昌欢说,“甄总,对不起,我下午还有课呢。”转身喊过服务生,结了账,说了声“再见!”起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