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台,是云台起火了!”
宫廷之中,无数太监宫女慌乱地端着水桶,将水朝着起火的宫殿泼去。
火势巨大,这点水只不过是杯水车薪。
刘宏脸色铁青,看着面前熊熊燃烧的云台,心疼的差点晕了过去。
“朕的云台,烧没了!”
说话时,刘宏的心都在颤抖。
这可是刘宏花了很多很多钱,才修起来的。
现在,全完了!
赵忠和张让等人站在刘宏身旁,同样也是面色如土。
【云台在一场大火之中化为灰烬,这对于刚刚平定了黄巾之乱的刘宏来说,无异于当头一棒。】
画面一转,刘宏恶狠狠地开口。
“朕要重建云台!”
群臣闻言,不由面面相觑。
片刻后,袁逢干咳一声,道:
“陛下,国库没钱了。若是想要重建云台,恐怕只能从少府之中出钱。”
群臣纷纷附和。
刚刚打完一场黄巾平叛大战,国库之中空的都能饿死耗子。
哪来的钱?
倒是刘宏的小金库少府那边,据说各种金银财宝满满当当的。
都是这些年刘宏卖官,以及宦官十常侍们在各地搜刮孝敬而来。
刘宏闻言,顿时脸色一变,直接拍了桌子。
“什么话,这是什么话!”
“朕乃是天下的主人,朕的宫殿被烧了,应该是全天下的人共同帮助朕重建,怎么能让朕一个人出钱?”
听着刘宏的怒吼声,群臣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沉默。
也不是说大汉的臣子没骨气,而是有骨气敢反驳的那些人,要么已经被送进了十常侍掌控的监狱,要么就已经被刘宏罢免流放。
赵忠见状,立刻不失时机地开口道:
“陛下,老奴以为,应该让全天下所有州郡都进行分摊。”
“修建宫殿所需要的各种木材和石头,由各个州郡分别送来洛阳。”
张让连连点头。
“对对,如此一来,正合陛下集全天下之力重建云台的旨意。”
刘宏闻言,顿时转怒为喜。
“赵大张二,要不怎么说你们两人像是朕的父母呢,说话就是贴心啊。”
说完,刘宏将目光转向群臣,厉声道:
“都听清楚了?就按照这个方针去处理,朕要用最快的速度重建云台!”
【在刘宏的威压之下,旨意很快就下到了各个州郡之中。】
【大量来自各地州郡的巨石、名贵木材,开始被运往洛阳城。】
画面一转,刘备出现在了荧幕之中。
【安喜县县尉,刘备。】
刘备骑在马上,看着身旁浩浩荡荡的运输队伍,表情有些暗沉。
一旁传来了张飞的声音。
“大家都快一些,不要误了朝廷的时间,否则所有人都会受罚!”
刘备一转头,见张飞正在对着吃力推动运送木材的马车车夫们大吼,不由皱眉。
“好了,大家都不容易,不必如此苛责。”
马车到了一处上坡,沉重的木材和巨石让车辆几乎无法前进。
刘备迟疑片刻,跳下马来,走到马车身后,用力推动。
几名一同押送的衙役也纷纷上前,但马车依旧行进缓慢。
“兄长勿忧,我等也来帮忙!”
关羽张飞等人赶忙过来,众人一起用力,总算是将马车推上了坡顶。
刘备浑身冒汗,拿出水囊,咕嘟嘟地一饮而尽。
关羽站在刘备身旁,脸庞赤红,说话时都带着热气。
“这朝廷,才刚刚平定黄巾之乱,又开始压榨百姓,实在可恨!”
刘备叹了一口气,看着运输的车夫们那破烂的衣裳和疲惫的表情,摇了摇头。
“我也只不过是个小小县尉,奉命而为,又能如何?”
关羽默然半晌,轻声道:
“是啊,大汉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刘备脸上露出几分迷茫。
“大汉,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呢?”
说话间,几匹快马赶到,却是邻县的县尉。
这县尉表情沉凝,对着刘备拱了拱手。
“刘大人,此地已经是我县境内,由我接手。”
刘备客气还礼。
“周大人,有劳了。”
周县尉嗯了一声,随后一鞭子就抽在了一名正呼哧喘气的马夫身上。
“慢吞吞的,什么时候才能完成朝廷的任务?”
“都给本官快一些,若是误了时辰,尔等统统都得死!”
看着倒在地上惨叫不已的马夫,关羽不由大怒。
“你怎能如此对待百姓!”
周县尉面无表情地看了关羽一眼,冷冷道:
“刘大人,管好你的下属,若是再冒犯本官,哼。”
关羽还待要说些什么,刘备一把抓住他的袖子,连连摆手。
关羽哼了一声,怒气冲冲地转身走了。
刘备苦笑对着周县尉拱手。
“周大人,不好意思。”
周县尉哼了一声,马鞭继续扬起。
“快,都给老子快点!”
看着被接连抽打,发出惨叫的车夫们,刘备默然良久。
突然,张飞快步而来。
“兄长,不好了,出大事了。”
刘备有些疑惑。
“何事?”
张飞急声道:
“县里来了一个督邮,说是之前黄巾军平乱之中,所有靠军功得封的官吏统统都要罢免,由朝廷重新任命!”
“什么?”刘备脸色大变。
黄巾之乱这才平定几个月的时间啊!
“快,回县里看看!”
镜头中,刘备等人策马离去。
画面一转,大量的木材巨石被运送到了洛阳城,堆积如山。
中常侍赵忠脸色倨傲,带着一群宦官,对着眼前的木材指指点点。
“这是哪里送来的?”
一名官员赶忙赔笑着走上前来。
“荆州蔡瑁,见过赵常侍。”
“这是我们南郡送来的木材。”
赵忠面无表情地开口。
“不合格,回去告诉你们郡守,让他送一批新的木材和巨石过来!”
蔡瑁闻言,不由呆滞。
过了好几秒钟,蔡瑁才回过神来,对着赵忠赔笑道:
“赵常侍,我们可是千里迢迢将这些木材巨石运送过来的,而且完全是按照朝廷的规范挑选的,不应该不合格呀?”
“你看,这里面是不是有些什么误会呢?”
说话间,蔡瑁不动声色,悄悄给赵忠塞了一个小小的布袋。
赵忠微微掂了一下这个布袋的重量,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淡淡道:
“嗯,仔细一看,好像又有一些是合格的。”
“但,总体还是不甚合格啊!”
最后这句话,赵忠也是特地拉长了音调。
蔡瑁一咬牙,又拿出了一个钱袋,交到赵忠手中。
“赵常侍,现在您看……”
赵忠眉头微微一扬,不置可否地唔了一声。
“好像大半都是合格的了,不确定,再看看。”
蔡瑁傻眼了,对着赵忠赔笑道:
“赵大人,下官身上就这么一点了,大人可否给下官一些时间,让下官去筹措一二?”
赵忠脸色一沉,冷冷道:
“这木材石头被风吹雨打的,恐怕今晚一下雨,就又只能不合格喽!”
蔡瑁无奈,只能和身旁几个荆州一起押送木材巨石前来的官员们窃窃私语了一阵,又凑出了一袋金银,交到赵忠手里。
“赵常侍,真的就这么多了,再多,我们就得走路回荆州了。”
看着苦苦哀求的蔡瑁,赵忠哼了一声,淡淡道:
“行吧,不过老夫觉得,这木材和巨石的质量还是不太行。”
“尔等要知道,云台之所以被烧毁,就是因为之前的材料质量不过关!”
“陛下此番可是三令五申,让我等务必要严加把控质量关,做到百年放心好工程,尔等再用之前那种糊弄了事的态度来做事,那是绝对不行的!”
蔡瑁唯唯诺诺,对着赵忠道:
“赵常侍的意思,下官自然是领会的。”
“大家都是给朝廷和陛下办事,还请赵常侍看在蔡某一片赤诚的份上,指条明路?”
赵忠露出笑容,微微点头。
“好,看你还算上道的份上。这样吧,你去西园官邸,那里有陛下的人负责验收价格,给尔等回款。”
蔡瑁如蒙大赦,连声谢过赵忠,急匆匆地带着一众下属去了。
画面一转,蔡瑁来到西园官邸。
张让懒洋洋地坐在上首,看着下面毕恭毕敬的蔡瑁。
“哦,是荆州南郡的啊,这里是朝廷给尔等的回款单据,尔等拿着单据去少府提款吧。”
蔡瑁心中暗喜,想道:
“都说十常侍贪得无厌,没想到这一次郡守给的活动经费竟只花了一半就已经办完了,实在是天助我也。”
蔡瑁恭恭敬敬,从张让手中接过回款单,一看上面数字,顿时傻眼了。
“张常侍,这数字……是否有误啊?”
张让非常不耐烦地开口。
“数字都是核对过的,怎么可能有误!”
蔡瑁目瞪口呆,过了片刻才道:
“南郡花费总计八百万钱,可这单据上的回款只有八十万钱啊。”
张让眉头一扬,直接拍了桌子。
“你什么意思,你是在说老夫吃了你九成的回款?”
“来,报上你的家门,老夫倒要和你好好认识一番!”
蔡瑁大惊失色,赶忙从怀中又掏出一个钱袋,恭恭敬敬地送到张让面前。
“张常侍,都是误会,误会啊!”
张让咦了一声。
“你这是干什么,给老夫行贿?”
蔡瑁心中顿时惊慌。
啥,这张让竟然还是个清廉的?
不可能,十常侍哪有清廉的!
蔡瑁急中生智,忙道:
“张常侍,这是赵常侍让我转交给您的。”
张让打了一个哈欠,道:
“哦,原来是老赵送给我的,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对吧?”
蔡瑁心中滴血,只能硬着头皮道:
“是是是,下官只是负责跑腿,和这些钱并无关系。”
张让点了点头,道:
“那老夫也不必承你的情了?”
蔡瑁:“……”
天杀的十常侍,钱要收,还不想欠人情?
蔡瑁无可奈何,道:
“是是是,张常侍所言极是。”
张让嗯了一声,对着蔡瑁道:
“你把单据拿来。”
等蔡瑁把单据拿来之后,张让提起毛笔,在“十万钱”前面特意留出的空位上写了一个“五百一”。
于是就变成了“五百一十万钱”。
蔡瑁呆滞半晌,小心翼翼地提醒。
“张常侍,是八百万。”
张让一拍桌子,怒气冲冲地瞪着蔡瑁。
“哪里来的土鳖,敢怀疑老子?老子说五百一十万就是五百一十万,你若是不服气,去宫里告老子御状!”
蔡瑁吓得连声告罪,赶忙接过单据,狼狈不堪地离开。
又过片刻,蔡瑁看着面前的钱箱,脸色难看。
“你们说这里面的钱是多少?”
一名蔡瑁的随从苦笑道:
“大人,这里面的钱只有四百万钱,根本就不是单据上的五百一十万钱啊。”
蔡瑁表情木然,开口道:
“所以,坐镇此地负责提款的,莫非又是另外一位十常侍?”
随从点头道:
“是王常侍,咱们现在怎么办?”
蔡瑁揉了揉太阳穴,长叹一声。
“这些十常侍,当真是雁过拔毛。”
“我等明明是为了朝廷办事,给陛下运输木材巨石修建宫殿。”
“到头来,八百万钱只给我等报销了四百万,简直……唉。”
一名随从小心翼翼地提醒。
“这还没算上咱们送给他们的那些礼物呢。”
蔡瑁直接一脚就把这随从踹飞出去。
让你扎老子的心!
定了定神,蔡瑁缓缓道:
“好了,咱们赶紧回荆州吧。”
众随从闻言,不由面面相觑。
“大人,八百万才回款四百万,咱们回去怎么和郡守大人交待?”
蔡瑁怒气冲冲地开口。
“那你进去和十常侍说一说,让他们给你一个交待?”
随从们顿时哑口无言。
让十常侍给个交待?
怕是今天直接就要交待在这里了。
蔡瑁定了定神,勉强按捺住火气,宽慰众人。
“无妨,郡守大人也能体谅我们。”
“了不起,咱们就建议一下郡守大人,给那些泥腿子多加点税。”
“到时候别说是四百万的亏空,就是一千万,一样补得回来!”
蔡瑁等人计议已定,转身离开。
在他们身后的画面之中,一名官员正在怒吼。
“一千万,为何只给了我们四百万钱!”
话音刚落,里面就传出一声尖锐的公鸭嗓。
“何人竟然在此地喧哗?给老夫把他拿下,关进大牢,严加审问!”
还未走远的蔡瑁听到声音转过头来,正好看到这一幕,不由心中一紧。
“快,赶紧走,别看了!”
【在刘宏的无视和纵容下,重建云台的工程,成为了宦官们肆无忌惮敛财的机会。】
【各地刺史、郡守们为了弥补损失,只能变本加厉的对地方上的老百姓加税。】
【甚至,许多官员还不满足于将损失捞回,而是额外征收了多几倍的税,以趁机中饱私囊。】
画面一转,刘宏懒洋洋地躺在胡床上,听着何进的禀报。
“陛下,十常侍实在是太过分了,再这样下去,民怨沸腾,恐怕又有第二次黄巾之乱了!”
听着何进的陈述,刘宏明显有些不太高兴。
“这些该死的太监,竟然把朕的财路抢了?”
何进闻言一呆。
陛下这话,感觉怎么不太对呢?
刘宏将赵忠、张让等人召来,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
“这天下是朕的天下,尔等怎么能抢朕的财路?”
“之前五五分成可不行,这一次朕要八成,限尔等三天之内交出来!”
赵忠张让唯唯诺诺,连声保证三天之内一定将收到的八成财富全部交到少府。
何进:“???”
这事情的走向,怎么有点离谱了?
刘宏挥退了赵忠张让,对着何进忧心忡忡地开口。
“何进啊,这样下去肯定是不行的。”
何进连连点头。
“陛下所言极是,十常侍这种敛财行为实在是太过……”
刘宏一拍大腿,打断了何进的话。
“朕想到了!”
何进期待地看着刘宏。
刘宏喜气洋洋地开口。
“谁说只有这一条路能敛财的?朕完全可以再开辟另外一条敛财之道嘛!”
“啊?”何进怔住。
刘宏嘿嘿一笑,对着何进道:
“朕决定了,从今天开始,大汉所有县令以上的官员调动,都要给朕交一笔钱,这名字就叫做——修宫费!”
“啊?”何进瞪大了眼睛,过了好一会才道:“陛下,这恐怕……不太合适吧?”
刘宏若有所思,片刻之后缓缓点头。
“确实不太合适,你想啊,这些官员们当官都得三年五载的,这岂不是说朕要好几年才能收到一笔修宫费?”
“这收到猴年马月去了都收不齐呢,肯定不合适!”
“嗯,那就这样吧,朕等会就下旨,把所有的刺史和郡守全部都调动起来。”
“嗯,刺史跨州调动,郡守们就在州内相互调动。”
“如此一来,所有刺史和郡守们不就都得立刻缴纳修宫费了?”
“这钱啊,一下子就来了嘛,哈哈哈!”
刘宏说到兴奋处,不由双手叉腰,得意大笑。
何进彻底傻眼了。
“陛下,您这……”
刘宏大手一挥,斩钉截铁地开口。
“此计妙极,就这么办吧!”
【刘宏的修宫费政策一出,顿时就引爆了整个大汉官场。】
画面一转,曹操刚刚回到府中,就看到了自家怒气冲冲的老爹曹嵩。
“不干了,这个鸟官,老夫是一刻钟也干不下去了!”
“就是一个平级调动,竟然要收老夫一百万钱!”
“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
曹操闻言,不由表情僵硬。
过了片刻,曹操才道:
“父亲,咱们不是可以往下摊派么?”
曹嵩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摊派?老夫都已经摊派三轮了,现在整个衙门之中六成以上的官员全都辞官归家了,你让老夫再去找谁摊派?”
“若是这钱交不上去,十常侍的狗腿子马上就要来找老夫的麻烦,曹氏还能活吗?”
曹操哑口无言。
曹嵩深吸一口气,缓缓道:
“老夫已经想好了,家里还有最后一笔钱,老夫再帮你走一走门路,看看能不能让你往上挪动一下。”
“至于老夫这个鸟官,今后是不当了,曹氏就靠你了。”
曹操默然片刻,道:
“父亲,难道就不能劝说一下陛下吗?”
曹嵩呵呵冷笑。
“劝说陛下?真敢开口的那些人,早就被免官的免官,流放的流放了。”
“蔡邕,一代大儒,编撰了熹平石经,声名赫赫。”
“就因为一份奏章进谏陛下,差点连命都没了!”
“老夫一个宦官之后,本来就被天下士族看做十常侍党羽,何苦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还会死全家的事情?”
“好了,今后曹氏都交给你了,你好自为之吧。”
曹操满怀惆怅,从曹嵩书房之中离开。
走得几步,他不由长叹一声。
“这大汉,究竟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画面一转,一名中年男子拍案而起。
“岂有此理,调动也就罢了,怎么还要交什么修宫费!”
“老夫司马直一生清廉,又哪里来的钱去交什么修宫费?”
“老夫辞官,不干了!”
司马直怒气冲冲,来到尚书台之中,将辞官奏章摔到赵忠的面前。
赵忠接过辞官奏章,面不改色地浏览了一遍,露出笑容。
“司马大人,你也不必生气。这样吧,陛下那边也知道你的情况,特意叮嘱下来,你的修宫费可以打个折扣!”
“嗯,你可以少交一百万钱,只需要交原先九成的修宫费,就能去青州当你的刺史了,如何?”
司马直勃然大怒,对着赵忠吼道:
“老夫一生清廉,从未压榨百姓,哪里来的九百万钱交给陛下!”
赵忠看到司马直这般,脸色顿时变得阴沉。
“怎么,司马大人要不再好好想想?”
“你一个人的死活,确实也无伤大雅。”
“但整个司马氏若是因你而遭祸,这恐怕是司马大人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吧?”
“你!”司马直怒视赵忠,“你怎么敢这么做!”
赵忠哈哈大笑,一脸无所谓的表情。
“司马大人,老夫就是陛下的一条老狗。”
“陛下想要钱,老夫就得想办法给陛下钱,这件事情很难理解吗?”
“你想死,随你。但你得给我交完钱再死,懂吗?”
“不然,死的不仅仅是你,还有整个司马氏!”
司马直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尚书台。
画面又一转,刘宏站在少府库房之中,打开了一个箱子上的封条。
封条上写着三个字“司马直”。
刘宏看着面前的诸多金银铜钱,乐了。
“想不到这司马直号称清官,家里竟然也有这么多钱?”
“哈哈,朕早就知道大汉这些士族的嘴脸了。”
张让跟随在刘宏身旁,闻言忙道:
“谁说不是呢?这些士族一个个在当地霸占了不知道多少田地人口,早就脑满肠肥。”
“什么狗屁清官,无非就是家族有钱,不屑贪那点小钱罢了。”
“谁又不知道他们在当地压榨百姓有多么酷烈,才能维持这种所谓的清官名声呢。”
刘宏嗯了一声,淡淡道:
“士族,虚伪之极!朕既然放开党锢,给了他们当官的机会,他们就应该乖乖的把钱交给朕。”
“又想当官,又不想给钱,天底下哪里有这种好事!”
说着,刘宏愉悦地笑了起来。
画面一转,已经是孟津一处驿站。
司马直坐在驿站房间之中,奋笔疾书,写着一份奏章。
“……当今天下,十常侍宦官乱政,各地百姓民不聊生。”
“若长此以往,大汉将有覆亡之危!”
“臣泣血上奏,望陛下及时醒悟,诛杀阉竖,励精图治,仍不失为一代明君!”
写完奏章之后,司马直静坐良久,拿出一个小小瓷瓶,拔开瓶塞,将瓶中毒药一饮而尽。
砰一声,司马直倒在地上,七窍流血而亡。
【在刘宏变本加厉的压榨之下,原本因黄巾军被镇压而暂时稳定一些的东汉帝国,内部烽烟再度四起。】
【太原、河东、汝南先后有黄巾军余部爆发起义,在太行山之中,张燕所率领的黑山贼,更是号称百万之众。】
【等到当年年末,青州、徐州两地的黄巾军更是铺天盖地,朝廷在这两州之中的统治甚至都出不了郡城,九成以上的县城和几乎所有乡镇都被黄巾军所控制。】
看到这里,大秦世界之中,秦始皇也不由动容。
“这个刘宏,简直是朕看如此之多盘点视频以来,最为贪财的一个皇帝!”
扶苏也是目瞪口呆,过了好一会才道:
“天下怎么会有如此贪财之人呢?”
大秦群臣,同样也是大开眼界。
贪财的人,其实哪哪都有,大家也都见过。
但贪财的皇帝,那就很少见了。
贪财到这种地步的皇帝,更是凤毛麟角,闻所未闻!
秦始皇心中突然有了一点危机感,看向扶苏。
“扶苏啊,你可不能像刘宏一样贪财!”
扶苏闻言,不由好笑。
“父皇,儿臣要这么多钱来做什么?”
“对儿臣来说,大秦的强盛才是最重要的。”
“儿臣更喜欢大秦的老百姓家家户户都能家底殷实,都能拥有自己的财富。”
秦始皇嗯了一声,点头道:
“藏富于民,这其实是黄老的学说。”
“不过你若是能做到这一点,怎么也能比刘宏这个臭小子强上一百倍了。”
西汉世界之中,刘邦瘫倒在榻上,有气无力地开口。
“这刘宏,究竟是哪个臭小子的后裔?”
“娘的,要是被朕知道,现在朕就立刻把他的祖宗开革出刘氏族谱!”
丢脸,实在是太丢脸了!
纵然是刘邦这般没脸没皮着称的皇帝,看到刘宏的表现之后,也是完全受不了。
萧何曹参等人也是面面相觑。
萧何干笑一声,道:
“陛下,臣觉得真的很有必要给皇子皇孙们在金钱这方面进行一个好的教育。”
曹参正色道:
“金钱终究只不过是一个工具罢了,既然生来便是皇族,本该想着利用这种便利施展抱负,为大汉尽一份力才是。”
“怎能沉迷于这些铜臭之物,忘了真正大道!”
刘邦叹了一口气,目光看向在场的刘盈和刘恒两个儿子。
刘盈倒是还好,他毕竟当了太子这么多年,也没听说过有什么贪财的癖好。
倒是这个刘恒……
刘邦心中一惊,赶忙招手示意陈平过来。
等陈平来后,刘邦便附耳道:
“老陈啊,刘恒这小子,在代国那边就藩的时候,有没有什么贪财的传闻啊?”
陈平愣了一下,随后同样也对着刘邦附耳道:
“陛下放心吧,代王在代国的时候生活是非常朴素的,也从未对金钱或者其他享受有什么追求和痴迷之处。”
刘邦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就好。”
要是刘恒这小子也和刘宏一样贪财,那刘邦可就不会再把刘恒列入到将来皇帝的可选继承人之中去了。
这贪财的皇帝,实在是太吓人了!
东汉世界之中,刘秀揉着太阳穴,除了心累,还是心累。
“朕的子孙,竟然是这个样子的?”
群臣也同样哑口无言。
大汉将来的皇帝,怎么会变成这种样子的?
我们的后世子孙,竟然要为刘宏这种皇帝效命?
想想,都觉得那种生活,简直让人窒息啊!
宋弘干笑一声,开口道:
“陛下,臣觉得,将来对所有皇子皇孙进行金钱教育,势在必行啊。”
刘秀重重点头,沉声道:
“传朕的旨意,从今天开始,选派大儒对所有皇子皇孙进行教育。”
“一旦发现有哪个臭小子贪财成性的,朕直接废了他,让他当一辈子的农民去!”
就在刘秀发火的时候,金幕之中,视频继续播放着。
【正当各地起义纷纷时,一个对大汉历史至关重要的事件,正在大汉西部边疆悄然发生。】
画面一转,孙坚骑着马,带着几名随从,进入了长安城外的一座军营之中。
来到帅帐之内,孙坚朝着坐于上首的主将行礼。
“见过张将军!”
【大汉车骑将军,张温。】
张温看到孙坚到来之后,顿时欢喜不已,离开座位,亲切地握住孙坚的手。
“文台啊,你总算是来了。”
孙坚忙道:
“蒙张大人赏识,让孙某能参与到平定边章、韩遂之乱,是孙某的荣幸。”
张温笑着开口。
“董卓征讨边章韩遂不利,朝廷让老夫来负责这个烂摊子,老夫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好在朱儁大人和老夫有些交情,推荐了你这个江东猛虎。”
“得文台之助,想来边章、韩遂不足为惧!”
【孙坚被任命为张温麾下参军。】
孙坚坐下来,对着张温道:
“大人,坚以为,董卓虽然作战不力,但毕竟和边章韩遂对抗多日,对这两名叛贼必然颇为了解。”
“大人现在是董卓的上司,应该召集董卓前来,询问军情,才能做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张温连连点头。
“文台言之有理,那就这么办吧。”
画面一转,董卓抬头挺胸,进入帅帐之中。
张温脸色难看,瞪着董卓道:
“董仲颖,老夫十天前就命尔前来,尔迟迟不至,是何道理?”
董卓哼了一声,冷然道:
“董某还想要问朝廷一句,边章韩遂叛乱,朝廷不给我董卓援兵物资也就算了,竟然还派张公来取代我的位置,是何道理?”
张温勃然大怒,一拍桌子。
“董卓,尔是在质疑朝廷和陛下的命令?”
董卓冷笑一声,抬头不语,显然是默认。
孙坚就坐在旁边,看到董卓和张温一番言语交锋,迟疑片刻之后站了起来,来到张温身旁。
孙坚附耳,对着张温开口道:
“张公,董卓征讨叛贼不力,反而对朝廷和张公出言不逊,又迟迟奉诏不至,当诛之!”
张温吃了一惊,过了好一会才轻声对孙坚道:
“董卓此人在陇西巴蜀享有盛名,当地诸多蛮族羌人都愿意听命于他。”
“若老夫杀了此人,恐怕蛮族羌人的叛乱更加猛烈了。”
孙坚摇了摇头,正色轻声道:
“董卓的名气,无非是仗着大汉朝廷而来。谁有朝廷的支持,谁就能震慑巴蜀蛮族和羌人,并非董卓的能力也。”
“将军所率,乃是大汉帝王之师,威震天下莫敢不从,又何须担忧一个小小董卓?”
“今日只要将军以军法将董卓诛杀,三军必然心生敬服,任凭将军驱使,平定边章、韩遂便不在话下了。”
“若您不杀了董卓,任由他冒犯您和朝廷的威严,将士们又怎么可能会对您产生敬服呢?到那时,军威士气受损,此次的征讨恐怕只能徒劳无功!”
张温迟疑良久,对着孙坚道:
“文台啊,你且回去吧,别让董卓知晓你说他的坏话,会让你惹祸上身。”
孙坚见张温执意不愿杀董卓,无奈之下叹息一声,转头离开。
董卓紧紧地注视着孙坚,两人擦肩而过。
等孙坚离开之后,董卓傲然道:
“张公如今乃是主将,召我前来,我已然奉命。”
“现在,是否可以继续商议征讨韩遂边章之事了?”
【在该次征讨之中,张温率军先破北宫伯玉,又派遣周慎、董卓分率两路兵马追击敌军。】
【但两人不但没有打败羌人,反而周慎还全军覆没,只有董卓全军归还。】
【流言四起,许多人都认为是董卓暗中勾结羌人,养寇自重,害死了周慎。】
【但这种流言并无证据,张温最终因此次失败而去职。】
【由于此时中原各处烽火连天,起义军遍地,东汉朝廷不得不暂时放弃了对边章韩遂的征讨,仍旧命令董卓镇守该地,将主力调回中原。】
【孙坚则因为在击破北宫伯玉之战中表现出色,被朝廷封为议郎。】
三国世界之中,刘备看到这里,不由心生怒火,拍案而骂。
“张温此人,软弱无谋,实在是蠢材一个!”
“若是当时能听孙文台之言杀了董卓,大汉又怎么可能会有接下来的这些祸事!”
蜀汉群臣闻言,不由纷纷赞同。
“是啊,若杀了董卓,大汉或许还能有挽回的余地。”
诸葛亮叹息道:
“孙文台此时对大汉还是忠心耿耿的,若是张温能听孙文台之言,那大汉便多了一个力挽狂澜的忠臣,而不是吴国的开国帝王!”
关羽冷笑一声,道:
“多了一个忠臣又能如何,大汉的忠臣难道还少了?”
“若不是这些忠臣都被灵帝和十常侍给迫害了,如今的天下又怎么可能会被曹操和孙权分了一大半去!”
刘备默然不语。
魏王宫之中,曹操啧啧作声。
“孙文台此人,确实是颇有见识,当时就能看出董卓的狼子野心。”
“可惜孙文台死得太早了,若是如今孙文台坐镇江东,那孤可就不能只放一个张辽在合肥了,起码得多加三倍兵力才行。”
曹丕咳嗽一声,道:
“儿臣听说,孙文台每战必身先士卒,舍生忘死。”
“以他这种打法,出事是迟早的。”
曹操微微点头,突然叹息一声。
“夏侯渊那个蠢材,不也是如此?”
“否则,又怎么会被黄忠那个白首匹夫所杀!”
吴王宫之中,孙权看着金幕中的孙坚,一脸神往。
“没想到,父王当年竟然还有这般英勇事迹,过人眼光!”
孙坚虽是孙权的父亲,但孙权幼时孙坚就已经在各地为官,随后又参与平叛,两父子之间的相处很少。
等孙权稍微大了一点,孙坚已然死去。
故而,对这位父亲,孙权的确知之甚少。
鲁肃在一旁,也不由感慨。
“先王若是能躲过那一次劫难,或许咱们大吴已然一统天下了。”
孙权点了点头,心情复杂。
幼年丧父,成年丧兄。
吴国的内政,固然是三国之中最为混乱的。
但谁又知道,孤一路走来,究竟有多么辛苦。
若是孤的心眼少一点,能力欠缺一些,说不得就和许昌之中那个大汉皇帝一般,被张氏或者陆氏等江南大族玩弄于掌心之中了吧?
孙权深吸一口气,目光重新变得坚定起来。
评分倒数第一又如何?
父兄打下的基业,绝对不能在我孙仲谋的手中败落!
孙权按住心中诸多心思,露出一个笑容。
“逝者已矣,生者自当奋发,才能不辜负先辈的努力。”
“好了,科举殿试明日就要进行,到时候大家记得都来,一起见证咱们大吴的第一次科举盛事!”
陆逊、吕蒙等人闻言,表情都不由颇为微妙。
谁都知道,科举这种事情就是在挖世家大族的根。
但纵使世家们再如何百般拖延,东吴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科举,终究还是要举行了!
金幕之中,视频继续播放着。
【相较于张角等人率领的黄巾之乱而言,第二次的大起义涵盖了东汉几乎所有领土,遍地烽烟。】
【任何有识之士都能感觉到,东汉王朝的末世即将到来。】
【就在此时,刘宏的又一步昏招,彻底给东汉王朝的棺材板钉上了最后一根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