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随走后。
桑榆抿了抿干渴的唇瓣,“老公,你刚刚那样说话,是不是不太好呀?”
“妈现在就是闲得无聊,半退休的状态,不然也不至于在汤里给自家的儿子下yao。”
随即又补充了一句,“剂量还挺大,老婆你应该可以感受到吧?”
话落。
桑榆羞红了脸,那晚的陆闻景偏偏要尝试着各种奇形怪状的动作。
第一次体会什么叫身残志坚。
第二天,桑榆连嘴角都有些磨破皮,可想而知陆闻景前一夜真的如饿狼般。
“那晚的事,我都忘记了。”
“才过一晚,老婆就忘记了,看来,是我这个当老公的不称职。”
“很称职。”
桑榆吃了小半碗粥,陆闻景帮她掖好被角。
刮了刮她的鼻尖,“你先休息,老婆。”
随后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
阳台上。
陆闻景掏出手机,沈遇传来信息,桑振出狱的那天,榕卿也会去现场。
他给沈遇回复【谢谢告知。】
在海城,陆闻景救了沈遇一条命,两人算是生死之交。
但是碍于榕卿和桑榆的这层关系,即便想要和沈遇交好。
陆闻景也会问过桑榆的意思。
说来也怪。
沈遇和桑榆是同母异父的姐弟,但是沈遇对桑榆的存在却没有芥蒂,反而一心想要让桑榆去沪上认祖归宗。
榕卿在沪上家大业大,投行公司出了点问题,沈遇也从消防行业直接回归到家族企业,开始一步一步从商。
陆闻景仰头看着天上忽明忽暗的星星,像是黑夜里的一道光。
想起桑榆六年前发生过的一切,她也曾在黑夜里想要救赎。
陆闻景常在想,若是当初桑榆和他分手,他脸皮厚点,不把面子看得那么重,是不是就能把桑榆放在身边不受伤害。
他的思绪一阵放空。
忽然,我卧室里传来一阵声响,陆闻景赶紧跑进房间。
桑榆躺在被窝里吓得满身大汗,她惊恐的看着天花板,身上粘稠的汗水将丝绸衣和肌肤黏在一起。
陆闻景将她抱在怀里。
抚摸着她柔软的发顶,“老婆,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桑榆唇瓣蠕动着,僵硬的点点头。
梦里有一只恶狠狠的狼,一直追在她的身后,她慌忙的跑到一处悬崖边,喊着陆闻景的名字却没有人应和,纵身一跃,忽然惊醒。
“老公,我总觉得有不好的事要发生。”
他吻了吻桑榆的唇角,“放心,我在你的身边。”
桑榆用力的呼吸,努力吸取他的味道,眸底一片晦涩。
-
四天后。
陆闻景和桑榆前往平江县监狱。
两人早已在监狱门口等着,桑榆这准备了一束月季花,寓意是平安健康。
桑榆踮着脚尖站在沙子路上,伸着脖子不停的往里看,脚尖不自觉地摩挲着沙子。
陆闻景看着她的小动作,搂着她的肩膀,“老婆,别紧张。”
桑榆抿了抿唇,“嗯,你看看到几点了?”
陆闻景抬起手腕,时针刚好指着10点钟位置。
这时,门打开了。
出来的竟然不是桑振!而是一名狱卒带着另一名犯人出来。
桑榆上前打探道,“你好,请问,桑振什么时候出来?”
狱卒沉默了半晌,才回答,“刚刚不久,他自己走了。”
桑榆一听,觉得事情不太妙。
她抱着手里的花,指尖微微的用力,眼眸里含着雾气。
陆闻景安抚道,“老婆,爸先走肯定是有原因的,你好好想想,平江县,他最有可能去的地方是哪里?”
她沉定思绪,冷静道,“有没有可能回什么原来住的地方了?”
陆闻景眉心一折,“老婆,先上车。”
车子在路上飞快的疾驰着,桑榆不知道为什么桑振不想见她。
难道是因为她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吗?亦或者是这么多年对自己没有起到抚养的义务,内心自责?
陆闻景把车开到原先她们居住的房子那儿,但是已经拆迁了,更替成新的高楼大厦,从前的痕迹,一点都找不到。
陆闻景将车停靠在路边,彼此,他牵着桑榆的手走在小巷里,砖头房已经变成了独立的楼层。桑榆凭借着记忆走到原来居住的地方,早已换上全新的面貌,门口是卖酥油饼的摊子,有个年纪大的阿姨在门口不停的吆喝。
陆闻景穿着一件黑色的呢大衣,内里穿着卡其色的毛衣,而桑榆穿着卡其色的呢大衣,里面穿了一条素色碎花裙,长发披肩,戴着口罩,她165的身材,站在陆闻景挺拔高大的身材旁边,也有些娇小。街边的阿姨晃了神,这条小巷难得有这么高颜值的人出现,而且两人一看就是情侣,再看穿着,就知道不是寻常人。
她像是抓住了生意的盼头,起身,更卖力的吆喝着,“卖酥油饼咯,卖酥油饼咯,满满的童年回忆。”
果真,桑榆一下子就被她的声音吸引过来,她拿起一块饼,外面的包装画面还是勾勒出来的五六年前的小巷,回忆一下子席卷而来......
云茹对她一直都是冷淡至极,桑榆有时候怀疑自己是不是她亲生的。
她的学业一直都很好,即便是每天都在追求陆闻景,她依旧能保持年段第三,班级第二。
桑振被带走的那日,桑榆刚好放假回到家,她还没来得及跟桑振分享自己在学校的更多趣事,就迎来了桑振的告别。
进局子的最后一番良言,便是,‘寻一个好人家,嫁了吧。’
桑榆当时坚强的没有留一滴眼泪,她回到房间,想问问云茹是怎么回事,她的含糊回答,不明所以。
她的眼底是无尽的思念,一声“谢谢”打断了桑榆的回忆。
陆闻景与她十指交握力道大了些,她长睫颤动着,过了几秒,抬眸望去。
入眼便是桑振穿着一件黑色的棉袄,连接缝处,里面的棉絮还跑出来几根,黑色的休闲裤,还有一双丝绒的休闲鞋,地上放置的是一只很大的手提包,但是看得出里面没有装东西,被随意的放在角落里。
桑振身体僵住,连呼吸都呆滞了。
他起身从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币,递给老板,重复说了句,“谢谢。”
大概是感受到身后炙热的目光,桑振不敢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