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常在，你就不想说些什么吗？”弘历的话一出，众人将目光齐刷刷投向角落里的海兰。
皇上方才的话是何意思？难不成二阿哥的死跟海常在有关？
不可能吧，海常在胆小如鼠，平日里连大声说话都不敢，怎么有胆子杀人呢？可若不是她，皇上又为何这般？
众人的打量让海兰如芒刺背、如坐针毡，特别是弘历的眼神好似一头饥饿到极点的豹子，只待她点头便会将她吞之入腹，连骨头渣都不会剩下。
刚刚黑化的海兰还只是个涉世未深、摸着的石头过河的小姑娘，心思比之前也深沉不到哪里去，这是她第一次坏事，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心中自然焦急万分。
不行，她不能就这么死了，她不能连累姐姐。
这般想着，海兰默默调整情绪、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些，呼出一口浊气后壮着胆子回答道：“嫔妾愚钝，还请皇上明示。”
弘历看着满脸无辜好似没事人的海兰冷笑出声，颇有些自嘲的意思在里面。
之前一直以为她是个谨小慎微连话都说不利索的弱女子，没成想心理素质倒是高的很，若不是他有外挂，当真要被她给骗过去。
一出手就将两位皇子置于死地，心思何其恶毒。
会咬人的狗不叫，俗话说的果然没错。
“愚钝？你怎么会愚钝呢！”弘历嗤笑出声，将她的计划当着她的面复盘道：“你先暗示纯嫔要永璋同永琏交好，后买通宫女在御花园放出永琏喜爱芦花的假消息。永璋心思单纯信了你的谗言，一捧芦花要了他二哥的命、同时也断送了自己的前程。”
“海常在，朕说的可对？”
“当然，你也可以垂死挣扎拒不承认，但朕劝你要想清楚后果。你收买的两个宫女朕已经派人捉拿，慎行司七十二道刑法你确定她们受得住？还是你想亲自领教一下？”
弘历的话听得众人目瞪口呆，看着海兰的眼神带上了不可思议，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海兰！
富察琅嬅早已理智全无、七窍生烟，若不是素练在身后死死钳住她的身体，她现在已经扑上前同那个贱人拼命了。
而事件的另一个被害人纯嫔、此刻正目光呆滞的愣在原地，显然还没从刚才的暴击中回过神。
海兰见事情彻底败露也放弃抵抗，不再为自己辩解，紧绷的身体反而放松下来。杀人不过头点地，她烂命一条死不足惜，能为姐姐而死是她的荣幸。
这般想着，海兰竟什么都不惧怕，看着在场之人都带上了些许嘲讽，换上一副视死如归的面容道：“皇上言尽于此，嫔妾无话可说。”
话音刚落脸颊便传来剧烈的疼痛，与此同时殿内响起一道清脆悦耳的巴掌声，以及苏绿筠声嘶力竭的怒吼声：“无话可说？好一个无话可说。海常在，我自认待你不薄，惦记你缺衣少食，哪次有好东西都想着送你一份，你被金答应言语侮辱，哪一次不是我替你解围，哪怕是再冷的心也该捂热了，可你呢？你就是这般回报我的？”
“说啊，你怎么不说话，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敢做不敢当，你还是个人吗？”苏绿筠情绪激动异常，每说一个字海兰脸上便多一个巴掌印，一时间养心殿的巴掌声跟交响乐一般不绝于耳。
永璋前程尽毁她也不想活了，什么规矩体统全部被她抛之脑后，只想狠狠扇死眼前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
海兰对纯嫔尚有一丝丝愧疚，对她的巴掌不避不闪，一张清丽的小脸很快就被扇成了猪头，青一块紫一块的淤青遍布四周，鲜血顺着鼻孔与唇角落下，看起来好不可怜。
可惜并无一人怜悯，只觉其是自作自受、报应不爽。
弘历见纯嫔发泄的差不多了命人将其拉来，她还有话没交代，不能被打晕了。
“海兰，你的计划精妙绝伦，可朕不明白你为何要这么做？”
“皇后虽不是十全十美却并未出过大错，也并未苛责怠慢于你，纯嫔更对你照顾有加，无半点对不住你的地方，你为何要置她们于死地？”弘历将心中的疑问问出。
若她今日对付的是慧妃，他也能理解她是在报当日被其诬陷偷盗炭火的仇，可纯嫔不是她的好姐妹吗，为何也？
凌雨微闻言直接在心中为弘历鼓掌，问出了广大观众心中的疑问。
当初原主在启祥宫被折磨了整整五年才黑化，还要被人家嘲讽品行低劣（lue四声），而海兰仅仅是在二阿哥重病时放风筝被罚跪两个时辰、便黑化杀死了中宫嫡子，后为了帮如懿争夺后位、更是对唯一在她微时伸出援手的纯嫔下手，害的三阿哥被厌弃，纯嫔一生战战兢兢含恨而终，就这还要被称一声‘小天使’，何其讽刺。
海兰闻言想冷笑、结果牵扯到脸上的伤口发出嘶的一声哀痛，过了好一会儿才忍痛道：“嫔妾与姐姐一体同心，皇后娘娘谋害姐姐就是谋害嫔妾，嫔妾当然要向皇后娘娘报仇雪恨。”
海兰的话让弘历有一瞬间的呆滞，她说什么？她这么做都是为了如懿？
回过神的弘历好似像吞了只苍蝇般恶心难忍，半点不觉得感动，只觉得海兰对如懿的动机不纯，再好的姐妹也不至于为了对方杀人吧？又没有血缘关系。
况且如懿又没死，她报的哪门子仇？
富察琅嬅更觉不可理喻，“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本宫何时谋害娴妃了？”语毕好似想到些什么一般，“不会是因为当年选福晋一事一直记恨本宫吧？”
海兰也不否认，就这么应下了，“皇上同姐姐青梅竹马，有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的情谊，若不是你从中阻拦，如今皇后之位非姐姐莫属。”
话音刚落满座哗然，这个海常在是不是疯了，选谁当皇后是一个后妃能决定的？这个海常在多少有点啥大病。
“这就是你谋害永琏的理由？”弘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