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垚还在琢磨怎么跟魏金开口比较好的时候。魏金像是懂了。
电话里听不出他悲喜。说道:“我知道了。不管你现在在哪,赶紧回来。我在房间等你。”
这通对话,何垚自始至终就只“嗯”了一声,就宣告结束。
都还没来得及拒绝,魏金那边就挂断了电话。
这时候乌卡也走了回来。手上拎着个手提包。
老黑说道:“你确定就带这点儿东西亡命天涯?”
乌卡满脸无奈,“出门的时候谁知道会是这般光景。唉……真是倒霉催的。”
“行了,别抱怨了。这年头有钱什么买不到。阿垚,走了。你得去给乌卡队长取钱去。”
老黑催促着还在愣神的何垚。
真是好兄弟,分工明确。
一个出力一个出钱。
三人上了车。乌卡自觉的缩到后排座。一脸鬼祟。
就他这架势,就差把“人是我杀的”写脑门上了。
老黑在车上一通摸索,从车上找出一副太阳镜丢给了乌卡。
“戴上。我告诉你,这种事我经验丰富着呢。听我的,你越狂,别人才越不怀疑是你。你现在这个怂样,不怀疑你都对不起自己的眼睛。赶紧把你那双眼珠子遮起来。自投罗网就算了。别他么害了我们。”
听老黑这么说,乌卡连忙抓起眼镜架在了脸上。
“取完钱,你自由活动。我一个人怂送乌卡队长出城就行了。”
老黑一边说一边发动了车子。飞快的驶上大路。
还好,前面去钱庄经理那露了个脸。要不然还真不好意思再上门。
老黑轻车熟路开着车,何垚只能厚着脸皮再次给钱庄经理打电话。
好在这一次也不知道是经理好说话,还是现金凑手。
他倒是没说二话,就跟何垚说好一会儿钱庄见面。
何垚刚挂断电话,开车的老黑就瞥了他一眼,开口道:“再好的关系,遇到这种麻烦人的事,也得给些好处。要不然后面可就未必有这么好说话了。”
何垚点头,“行,那我一会儿多取点钱。把这人情给还了。”
老黑却嗤笑道:“有时候看你处理事情圆滑的很上道。怎么有的时候又榆木脑袋不开窍?就算套近乎示好那也得讲究方式方法。”
他很少磨叽这些。越是这样越是说明他心里有事。
能让他这会儿糟心的,肯定跟乌卡的事有关。
所以何垚并没顺着老黑的话题往下问,而是看着车内后视镜里的乌卡,问道:“乌卡队长,出城之后什么打算?”
戴上墨镜之后的乌卡看上去倒是没有了刚才的慌张。
看样子眼镜还有起到心理安慰的作用。
“你们不安排去向,那我只能自己想办法呗。”
乌卡的话明有些要挟人的意思。
老黑一点也没惯着他,“安排去处当然可以啊……费用减半。五百万。”
乌卡动了动嘴皮子,似乎还想说什么。
但最后还是碍于老黑的淫威,没敢说出声。
何垚也有些不满乌卡这种说法。当下帮腔老黑,“前面就是钱庄。快点做决定。五百万还是一千万。”
“那肯定是一千万。话说老板,后面咱们怎么联系?”乌卡就势问道。
好不容易得到的饭票,不能就这么弄丢了。
老黑知道何垚对付这样的人没什么经验。所以第一时间开口道:“你这段时间安分点。有什么事我们会跟你联系。到时候要是因为你自己不消停露了行迹,可别怨天尤人。钱庄到了。阿垚,你去取钱。我跟乌卡队长在车上等你。”
何垚下车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车上。
老黑正拧转身子跟乌卡说着什么。
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这时候钱庄经理也驱车赶来,何垚忙着上前打招呼、致谢。
钱庄经理这会儿更是亲近着何垚,恨不能今晚跟他黏在一起确保明天自己那些原石能圆满收官。
何垚的露面自然让他想多说点跟那些原石相关的内容。
注定是一个相对漫长的取钱过程。
等他们两人前后脚进了钱庄大门,老冲乌卡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容,伸出一根手指冲我乌卡勾了勾,示意对方凑过来。
乌卡脸上明明是抗拒的表情,却还是按照老黑的意思贴了过去。
老黑毫无征兆一巴掌甩在乌卡脸上。
那好端端架在鼻子上的墨镜立刻滑到了下巴上。
乌卡惊恐的眼神随之露了出来。
“瞅你戴上眼镜,还真当自己是大佬呢?我们能送你走,就能随时要你命。劝你以后说话做事想清楚了。要不然,我保证比任何人都快的送你去见阎王爷。不信你就试试看。”
老黑刚说完,乌卡就哭丧着脸说道:“我没有……我不是。我保证跟两位有关的,只字不提。”
老黑阴恻恻的笑起来,“最好这样。要不然一会儿咱们出了城,我直接送你回老家。也省得你后面东躲西藏。”
乌卡脸上的汗肉眼可见的滴落下来。
他知道老黑说的“老家”可不是真的老家。
老黑是真把他给吓到了。先前的生猛无畏完全是因为没在这方面吃过亏。
如今跟老黑这个说翻脸就翻脸的杀神面对面,让他感受到一股无以言表的压迫感。
有的人不管说多狠的话、做多狠的表情,你都能感受到他就是一只纸老虎,在虚张声势。
但还有的人,你知道他不仅敢说,还绝对做得出来。
老黑就属于后者。
不仅仅是因为他长相凶恶,声如洪钟。
还有那种对生命的蔑视。这种无所谓的的态度,伴随着他的举手投足、一言一行霸道的展露无遗。
“我真的没有这个意思……我发誓!我要是吐露关于你们的一个字,就让我不得好死!”
为了保全自己的小命,乌卡不得不玩起了赌咒发誓这一套。
老黑视线看了看车窗外亮着灯光的钱庄,看都不看乌卡一眼。像在自言自语,又像在警告乌卡。
“按照我的行事风格,你就应该是个死人。但阿垚肯定不高兴。说实话,这件事我也不怕你说出去。不管你能不能把脏水泼到我们身上,你只要开口,就绝对没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