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和“小宝贝”这三个字背后代表的东西太美好跟郑重,那是现在的何垚承载不起的生命之重。
湘妃旅店怎么会是家,幼猫崽子又怎么可能是人的孩子。
但卡莲这么说,何垚也不准备大煞风景的纠正她。
马向雷去送临时户头的凭证,一直到何垚出门前都没回来。
这让何垚心理有些不安稳,但想想马向雷摧枯拉朽的身手,何垚只有收起无谓的担心,一个人去赴程哥儿跟牛波一的约。
这次的合伙,对牛波一跟程哥儿来说,就跟兴致所至联手开了一间餐馆、咖啡厅,甚至是酒吧没什么两样。
他们未见得对这个项目有多么的看好,但觉得试试水也不是不行。
反正何垚说服了牛波一,麻烦的事全都着落在他身上,两位老板只需要出钱然后数钱。
但对何垚来说,已经是削尖了脑袋,能够的着的唯一机会。
牛波一跟程哥儿怎么给这次合作定性没关系。
就像何垚自己说的,只要他们愿意投资给自己一份信任,自己就会让他们看到自己的价值。
晚上吃饭地比起佤城饭店要更随意一些,选在距离新长城宾馆不远处大排档的其中一家。
啤酒海鲜小肉串一样不少。
这海鲜不是何垚熟悉的两头尖尖梭子蟹,而是看上去胖嘟嘟的缅国青蟹。
这种蟹子因为是淡水水域里养殖出来的,所以重盐重料做出来的才能更好的掩盖其土腥味。
随着一大盘辣炒一大盘蒜香的青蟹被端上桌,两筐缅玛啤酒紧跟着被重重放在四人脚边。
不等小肉串露脸,程哥儿就开始发牌一样发起啤酒,“一人十二瓶,不够咱再加。”
何垚偷眼打量了一下牛波一跟徐二,两人一个没发话,一个单手摘了眼镜在揉眉。
看样子好这一口的只有程哥儿。
何垚好不容易等到牛波一开口,却不是阻止程哥儿人来疯。
而是说道:“那就现在先把正事敲定一下,后面方不误事。”
程哥儿拿着一瓶酒,瓶盖锯齿卡住矮桌边缘,举掌一拍再狠狠一拉。
像是在讨论一会儿几口吹一瓶般随意的开口道:“阿垚,前期合伙,利润的百分之十归你……有什么意见这时候尽管提。情出自愿,议定无悔。”
“好!”何垚嘴里只吐出一个字。
桌上其他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他身上。
也许是没想到百分之十这么低的比例,他都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下来吧。
他这么干脆,反倒把程哥儿给整不会了。
“不是。咱们不是一言堂。什么事都好说好商量。你有什么看法跟想法,现在都可以提。”他说道。
何垚摇了摇头,“我还是那一个要求。跑腿阿弟我来统筹协调。至于其他的,刚才程哥也说了,百分之十是前期合伙的利润占比。等过了最初阶段,如果能让两位老板满意,下一轮运作的时候再更改也不迟……”
话说完,程哥儿就看着牛波一笑了,并举起了手上的啤酒瓶。
“那就剩下的交给我们。干杯!合作愉快。”
百分之十,何垚很满意。
不是他胃口小,而是他懂循序渐进的道理。
眼下他有太多需要摸索跟协调的地方,一上来就跟占比最重的资本讲条件、叫价,对这会儿的他没好处。
况且,何垚是想利用这家中介公司赚钱不假。
却不是别人以为的这种浅显的抽成方式。
要出人头地,就不得不为之继深远。
如今这百分之十,已然超乎他的预期。
一瓶酒过后,徐二开口道:“时间仓促,没能准备好纸面协议。要是几位老板不着急,等程哥儿回国找律师拟定好相关条款,待返回缅国的时候带回来给诸位过目,如何?”
牛波一耸了耸肩表示没问题。
他们出钱的都没意见,何垚自然更没有。
今晚虽然程哥儿豪言壮语一人十二瓶,何垚却不敢真打明天休息一天的主意。
他还想知道前台伙计明天能带几个人出现。
何垚要做的还有很多。
所以只要程哥儿没注意,他能倒就倒、能撒就撒。
等到这顿酒喝完,只有微微头昏,意识无比清醒。
晚上他没有返回湘妃旅店,而是直接去了仓库。
今晚他只想自己一个人、静静的待在这里。
认真再一次筛选着仓库里的料子……
不久之后,这里会成为一家丝毫不起眼的中介公司。
在佤城众多的中介公司当中,这里不起眼,甚至可能不会被多少人发现。
何垚要打响第一炮,就要让这里变成与众不同的存在。
明天一早,只要马向雷人一到,何垚就带着今晚选出来的料子送去解石店。
第一时间将它们加工成改口料。
再交给阿弟们去市场试水。
他相信,相比赌性大的那些全蒙头来说,这种赌性减半的半明料,只要定价合理,一定会让客商们趋之若鹜。
二百多块木那原石的消耗过程,就是何垚跟所有环节磨合的过程。
不管是中介公司的运作流程,还是了解并利诱那些跑腿阿弟。
等到他能够做到平衡各方面的关系,未来就更近了。
但一直到他筛选出明天所需的十块原石,仍然没接到马向雷的电话。
这终于让何垚觉得有些不对劲起来。
按照马向雷的性格,只要是交代给他的事,不管大小都有始有终。
如果完成了,他见不到自己就一定会打电话告知。
如果中途有变故,他更会第一时间找上自己。
而不是像今晚这样,一点动静都没有。
何垚响了好一会儿,还是决定给马向雷去电话了解一下情况。
但是电话响了很长时间,都没有人接听。
何垚上一次给马向雷打电话不接,还是他人处在昏迷中尚未恢复意识那次。
他站在仓库门口踱步,琢磨着要不要返回湘妃旅店,看看马向雷有没有回去的时候,突然看到不远处的拐角似乎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
但等他再认真看过去的时候,又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