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突然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也就是这半晌，蒋瑶眼角的红晕越发浓重了起来。她分不清傅云川到底是因为没想到这个问题而怔愣住，还是真的……
蒋瑶不想再想下去，或者说，她根本不敢想。那个女人，她之前也见过，是能让绝大多数女性都自惭形秽的人。
虽然看样子，苏嬅不是已经结婚，就是快要结婚了。
傅云川沉默了许久，就在蒋瑶都以为他不会回答之时，突然开口了。
“不是。”
“啊？什么？”
事情发生地太突然，蒋瑶一瞬间都没有反应过来，刚刚到达嘴边的圆场的话又咽了回去。
“不是，我和苏嬅只是朋友的关系，她也已经有了爱的人，活得很幸福。”傅云川淡淡的重复了一遍。
他一贯温润有礼，此刻却忽的没了如沐春风的气质，反倒有两分沧桑感。
蒋瑶转头看去，却见他目光始终放在前视镜上，好似在认真盯着路途情况，又好似透过重重建筑，望向了无边无际的远方。
她莫名心中一酸，却强行扯出一个笑容，“啊哈，我知道了。”
说完这句话，似乎也没有了再开口的打算。
并不算狭窄的车内，又一次陷入了沉寂。一直等到了目的地，傅云川的神情都有些晦暗不明。
等到车子彻底停稳了下来，他才似从雕像的状态中回过神来，把车门锁解开。
“你真的只是把苏嬅当朋友吗？”临下车前，一直安静的蒋瑶忽然又问起了这个，似乎已经反反复复提起的问题。
傅云川没什么表情，“是。”
蒋瑶忽地长舒一口气，轻松地笑了两声，然后猛地凑近。
“我不信！”
傅云川完全没有预料到这幅场面，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躲开。
蒋瑶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脸上的笑容更明媚了。
“傅云川，人遇到事情是会有潜意识反应的，你这都没有下意识退后，看来也并非有多么的讨厌我，甚至对我没有警惕。”
她以往都叫学长，如今直呼起名讳来，笑得像一只狡黠的小狐狸。
傅云川顿了下，才缓缓开口说道：“你是个好女孩，不该被我耽误。”
语气里颇有几分无奈。
蒋瑶反而笑得更欢了，却又夹杂着几分忧伤，退后到了一个正常的距离。
“你总算是肯正视这个问题，肯认真对待我的追求了。”她收起脸上的笑容，严肃起来也多了成熟的感觉。
“傅云川，你对苏嬅的感情你自己可能都想不明白，但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那不是爱。”
“或许这听起来并不是那么可信，毕竟我喜欢你。”
“可也正是因为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所以我在这方面上的敏锐不低，你在和苏嬅相处时也并没有做掩饰的想法，不是吗？”
傅云川沉默和她对视着。
蒋瑶也不相让，定定地望着那双带着复杂情绪的眼，“你现在估计也迷茫着，但没关系，如果苏嬅对于你来说是一个特别的存在，那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我会努力去成为她！”
说完这些，蒋瑶紧紧地盯着傅云川，期待着从他脸上看出什么。
傅云川却别过了脸去，轻轻淡淡的声音回荡在封闭的空间内，“你不必如此，先回去吧。”
这算是明晃晃的拒绝了。
蒋瑶眼眶霎时就又红了。
归根结底，她现在也只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子，正常出身长大，刚才那些话已经耗掉了她极大的勇气。她什么也没说，静静地开了门下车。
沉闷的关门声响起，傅云川烦闷地锤了下方向盘。他本来是不抽烟的人，此刻却突然有些想要来上一根。
目光不自觉地追寻着那个女孩的身影，看着她孤独地远去。
为了一个人而去完完全全地改变自己，学习另一个人的全部，直到变成那个人的替身。
这就是她蒋瑶的爱吗？
如此沉重，压得他好似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狠狠抓了下自己的头发，他闭眼调整了一下呼吸，随后启动车子，直接向着最近的酒吧开去。
停好车，傅云川随手预约了一位代驾，带着一身沉冷的气质走进其中，让处于纸醉金迷中的人看到都觉得僵了一瞬。
酒吧的前台服务小姐姐见怪不怪地扬起职业假笑，“欢迎光临夜色，请问您要点什么吗？”
傅云川以往对于这种混乱的场所是能不来就不来，此刻独自点单，一时间有点茫然，很快他就开口道：“推荐一下吧，要度数低后劲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