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一时紧张的缘故,衣上云不禁再次发出一阵咳声来:“咳咳咳……”
轩辕翰听到,着急地问:“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衣上云扭过头去,悄悄用帕子拭去再次咳出的污血,转头便朝其扯谎说:“一定是方才没听你的话,吃多了些冷食,所以……”
轩辕翰知道,她心里一定是在担心害怕接下来的场面,于是便安抚她说:“别怕,有本王在!”
话音刚落,一阵熟悉的声音便传了进来。
“皇弟呀皇弟,没想到,你还真是福大命大,几次三番居然都能再活着回来,看来朕是真的小觑了你!”
闻声,轩辕翰赶忙将衣上云挡在了自己身后。
璟帝喵了一眼衣上云,又道:“看来,这溜走的鱼儿总归都还是会回来的,既已都上钩了,那便是时候该收网了!”
轩辕翰问:“你想做什么?”
璟帝环视了一眼周围,问轩辕翰:“怎么样,如今这广华宫,跟皇弟幼时离开的时候是否一模一样?”
轩辕翰并没有说话。
璟帝便开始自说自话起来。
“昨夜,皇弟与朕的守护者,一定在这里度过了一个难忘的夜晚吧,对朕的安排,皇弟可还满意?”
轩辕翰只一再催促说:“你到底想做什么?”
如今已然全都真相大白,守护者果然早就被秦王轩辕翰所有。
本以为只有宠幸了她,才能让她臣服于自己。
岂料那夜强行褪去了小怜的衣裙,方才发现留在宫里的,只不过是个替身,真正的守护者早已逃脱,居然还成了富甲一方的东宁国女皇。
如今璟帝想想便就不是滋味,于是脸色终于阴沉了下去。
“你亦知道,世人眼中昔日里战场上杀敌无数,风光无限的战神,如今已然成了叛国之徒,且不说人人皆知你已经死了,即便你还活着,秦王府,此生你定然是再也回不去了!”
“而对皇弟来说,既然这里有所有关于你过去美好的回忆,不如,你就自此便给朕老老实实待在这里,苟延残喘,了此残生吧!”
轩辕翰尚未开口,衣上云便早已忍不住,抢先愤怒极了地扬声开口。
“不可以,你不能将秦王殿下囚禁在此!这一切,明明全都是你一手策划的陷阱,身为一国之君,竟对自己的手足屡屡使出如此卑鄙的手段,你就不怕遭天下人唾弃吗?”
“云儿……”轩辕翰摇了摇头,示意她这个时候,不必与他起争执。
可衣上云却再也不想忍让,竟还绕过轩辕翰走到了璟帝面前来,理直气壮地继续说。
“什么叛国?你这完全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这只是你自己的片面之词,百姓们的眼睛可是血亮的,这些年,到底谁才是真正庇护他们的人,他们从来都是心知肚明。他们可不会因为几句流言蜚语,便就颠覆他们心中的信仰!”
璟帝听闻,压抑着心头的怒火,轻蔑极了地问她:“是吗?那你又拿什么来证明,这是朕的主意?”
衣上云从袖兜里很快便摸出那块密牌来,展开在两人面前:“人在做,天在看,如此卑劣的手段,你当真以为自己能一手遮天,神不知鬼不觉地残害忠良。这,便就是你当日派人追杀殿下,在海边打斗时所留下的罪证,被我的婢女拾了去!”
见此,璟帝顿了一下,却忽然肆无忌惮地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
紧接着又说:“仅凭一块密牌,就想扳倒朕?你也太异想天开了吧。朕若是要说,这是秦王让你从朕的身边偷走的,那又当如何?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真相真的重要吗?”
闻此,衣上云大惊:“你……”
而此时的轩辕翰,却是过去默默拉起衣上云的手,满脸感激地说:“云儿,谢谢你,原来你早已替本王查明了一切。”
面对璟帝这般的模样,衣上云难过地都快要哭了:“可是他……”
轩辕翰安慰她道:“没关系,这不重要,一切都不重要,本王只要知道你相信本王便可!”
看到俩人在自己面前你浓我浓的样子,璟帝心里很不是滋味。
于是便又补了一句:“放弃吧!守护者,本就是属于朕的,却被你霸占了这么久。不过,马上,你便就会亲眼看着朕是如何成为这天下之主的!”
继而发出命令说:“来人,给朕把这个女人带走!”
“你要干什么?”
轩辕翰看到有人上前来,紧紧握住衣上云的一只手,将其挡在自己身后护住。
“本王看今日你们谁敢动她?有什么事,尽管冲本王来!”
看到轩辕翰霎时间浑身散发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王者气势来,所有人顿被其镇住。
“如今,你孤身一人被困在这里,什么都没有了!杀你,便就如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你还有什么资格跟朕斗,又如何护的了她?”
届时,璟帝看见后,自己迈步上前两步,将衣上云的另一只胳膊牵制住。
轩辕翰即刻朝其喝令:“放开她!”
继而赶快伸出另一只手去想要夺回她的另一只胳膊。
不料手一滑,璟帝居然一个不小心触摸到其脉搏上,顿瞪大了眼睛发出一阵惊声,朝衣上云看去,问:“你……中毒了!”
闻此,恍如头顶忽然乍出一道晴天霹雳,轩辕翰这才同样惊看回向衣上云的脸,连连惊问。
“中毒?”
“你怎会中毒?”
“谁给你下毒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为何你从未同本王提起过?”
自己亦赶忙替其仔细摸了摸脉搏。
一时间,所有的秘密就这样彻底被败露,可衣上云却固执地还想继续隐瞒:“殿下不要担心,我没事,我只是着急见你,日夜赶路……”
怎料话未说完,便再也忍不住又一次重重地咳了起来。
“咳咳咳……”
“我……”
“我……”
伴随着重重的咳声,已然无法再继续说话。
这次,连带着一阵阵眩晕感亦朝她袭来,衣上云便就这样忽然眼前一黑,无力地摊倒了下去。
轩辕翰一脸愕然,刚将其捞起拥入怀中。
一旁的璟帝顿觉事态严重,什么亦不说,只一把将其从轩辕翰的手中夺过,顺势弯腰横抱起,兀自转身带走。
“她是本王的人,不准带走她!”轩辕翰紧忙上去扯住他的胳膊阻止。
璟帝却冷冷地道:“她身上所中之毒已然不是一日两日,不带走她去给太医们抓紧解毒,难道让她在这里同你一起等死吗?”
想了想,终于,轩辕翰咬了咬牙,最后还是松开了手。
“你我之间,所有的事,皆都与她无关。”
“若她有任何闪失,本王定让你万劫不复!”
“事到如今,你有什么资格同朕说这样的话,还是自己自求多福吧!”
看着璟帝就这样将衣上云从自己手里带走,轩辕翰满脸担忧,紧紧地握住了一双拳头,说:“云儿,你一定不能有事!很快,本王便就会来找你。”
迷迷糊糊中,衣上云感觉愈来愈闻不到轩辕翰身上的味道,依依不舍地发出一阵呢喃声来。
“殿下,坚持住,燕儿已经去搬救兵了,马上便就会有人来救你,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所有人离去,广华宫的门再次被关上。
轩辕翰心里的怒气,已然震耳欲聋,一双深邃的眸子变得腥红!
眼看着天都快要黑了,太医们挤满了整个大殿,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却始终都没有拿出解毒的方案来。
看着软榻上一直深陷昏迷不醒的衣上云,璟帝已然担心地不行,遂发出一阵雷霆之怒来:“废物,都是废物,到底什么时候才可以开始对她用药?”
这时,顾院使颤颤地上前两步,朝其禀报说:“皇上请息怒,依微臣所见,姑娘所中之毒,应是传闻中十分邪恶的蛊毒!”
璟帝道:“既然已经知道了是蛊毒,那还不快快替她研制解药。”
顾院使摇摇头:“皇上有所不知,此毒,实际上是一种诅咒。在南安国,有一情花蛊,又称“情蛊”,那是南安国女子独有的一种神秘蛊术。其目的在于束缚夫君的心,防止其外出不归或心生他念。一旦情蛊发作,唯有施蛊者方能解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璟帝道:“可她是女子,谁会给她用这种蛊?”
顾院使:“这便是微臣接下来所要说的,姑娘所中之蛊,似情花蛊,却又不是情花蛊。姑娘所中之蛊,乃是女子为了束缚抢走自己所倾慕的男子的女子,如果想要解毒,便就要被诅咒的女人得到下蛊女子真心的原谅时,所流下的一滴眼泪!”
璟帝听得云里雾里,直觉头疼地厉害:“这到底是什么跟什么?她现在已经这样了,已然什么都问不出,究竟是谁给她下的毒?不行,索性不然你们就将所有能解毒的药全部都试一试。”
顾院使一听,着急阻止说:“皇上万万不可,如果这样,极有可能会让她中毒更深,甚至还会改变其毒性,更加无计可施。或许,不知道那二人,会不会有什么办法?”
璟帝问:“你说的人,是谁?”
顾院使稍加思索,说:“太医院里对解毒颇为研究的人,便是张致远与当年的乐太医一族。”
闻此,璟帝生气极了,遂开口驱赶了殿内所有人:“你们都给朕滚出去!”
一室寂静。
思来想去,璟帝最终还是朝大监下令:“去把那两个人给朕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