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形的樱桃小嘴微微张着,唇瓣透着好看的珠光色,透润干净,好像在诱他采撷。
盛初熠的呼吸微微加重,离她的唇瓣越来越近。
微颤的睫毛泄露了主人的紧张,盛初熠眼角余光看见时妩的手指蜷缩成拳,强制自己把注意力从她的唇瓣上挪开。
“早上好,时妩。”
他绅士地贴了贴时妩的面颊,身躯退了回去,面色平静,只是语调变得有些黯哑。
“……”
时妩抬起手,摸了摸刚和盛初熠贴贴的脸。
清凌凌的狐狸眸看着他,眼底含着犹疑,“我觉得你刚才好像是想……”
想吻她?
咕嘟。
盛初熠的喉结滚了滚。
他在驾驶座巍然不动,目视前方,语气镇定,“这是法式贴面礼,向你问候早安。”
他说得太一本正经,时妩沉思了半晌,没再吭声。
只是心底腹诽。
什么礼仪,这么没有界限,贴得好近。
她刚才差点以为,盛初熠要亲她。
幸好没问出口。
兰博基尼开得没有一丝颠簸,等两人站在欢乐谷门口,随行摄像和工作人员也姗姗来迟。
弹幕已经哀嚎遍野。
——「不是,第一次见直播节目随行摄像追不上正主的,我说你们就不能趴在盛初熠车上拍?」
——「为什么事前不检查节目组的车,害我们盛影帝没车开,只能用自己的?导演组速速出来挨骂」
——「两人独处啊!这么好的素材,就让我们看你们工作人员在车上大眼瞪小眼?」
——「速速补救,速速在盛初熠车上放摄像头!错过来的没关系,还有回去的呢!快给我装监控!」
欢乐谷里传来一阵又一阵刺激的尖叫,时妩打量着眼前的景象,诧异又好奇。
在半空缓缓转动的巨大车轮。
上升到半空,又快速落下的一排圆环形坐椅。
还有被悬挂起来,左摇右晃的巨大船只。
好些人坐在上面,面容或扭曲或兴奋,唯一相同的点就是扯着嗓子吱儿哇乱叫,像夏夜聒噪的蟾蜍。
时妩看向盛初熠,“我们要去哪里?”
“这边。”
带着时妩走了VIp通道,工作人员一路小跑开道。
今天是双休日,欢乐谷的人比往常多了好几倍。
游客都是年轻人居多,自然有不少盛初熠的粉丝。
她们看了直播,知道盛初熠要来,早早就到欢乐谷占了位置。
因为昨天在榕缘寺发生的事情,盛初熠的大粉连夜发起倡议,约束粉丝的言行。
今天来的粉丝相对冷静了些,在工作人员维护下,有秩序的等在前往水上舞台的必经之路两旁。
只等盛初熠靠近,立刻展开横幅,喊得撕心裂肺。
“盛初熠!盛初熠!看这边!”
“熠崽看看麻麻!崽崽第一次上恋综要玩得开心!冲啊!”
“啊,近距离看到盛影帝这么完美的脸,我没有遗憾了,帮我打120谢谢,缺氧。”
尖叫声此起彼伏,仿佛要穿透耳膜。
时妩放眼望去,目之所及的粉丝,基本都是盛初熠的。
她们口中喊着盛初熠的名字,手里举着盛初熠的灯牌,脸上满是兴奋和欢喜,朝着盛初熠的方向用力挥舞。
像狂热又虔诚的信徒,在等待共同信仰的神明降临恩赐。
“各位,注意安全。”
盛初熠伸出手,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粉丝群立刻安静下来。
“今天是直播综艺,不必跑到现场来,心意领了。”
他的语调一如既往清冽沉稳,像山间的风,吹凉了这方热气,“希望你们也玩得开心,辛苦了。”
粉丝们沉寂了一瞬,很快又热烈起来。
“不辛苦!熠崽麻麻爱你!”
“盛影帝你也要玩得开心!我们永远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二十五岁也该谈恋爱了!不要管别人说什么!喜欢谁就去追啊!”
“盛初熠你好好玩,我们听你的话回去看直播了!”
时妩看着盛初熠和粉丝互动,眼底有什么东西在破茧而出。
盛初熠像一束光。
粉丝们喜欢他,追随他,愿意为他的一句话约束自己,做出正向反馈。
上一次她引领很多人往一个方向努力,还是当将军的时候。
她让将士们做什么,将士们就照做,说一不二,绝不质疑。
只是,那样的引领有代价。
所有将士的性命,皆悬在她一个人身上,她必须一步步走得谨慎,稍有不察,失去的就是他们的性命。
她一度认为,领头羊的角色,要承受的压力和痛苦实在太大。
可落入这个时代之后,她发现也不尽然。
这里没有硝烟和战场,没有皇权至上的制度,律法约束人们的言行,但不会让人们受它奴役。
会有人引领社会进步,也有人会成为人们寄托热爱和信仰的存在。
盛初熠是演员。
她在书上看到过,演员的职责,是诠释别人的经历,给这世上无法出现或者再次出现的人物事件,赋予灵魂和意义。
他们饰演的角色,反映人们的生活和思想,引导人们树立正确的三观。
兵不血刃,便可以通过作品,引导人们走向更好的生活。
这不就是她一直期盼,却不能实现的愿望吗?
人群熙熙攘攘,无人问津的角落,时妩耳尖地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
她停下脚步,回头望去。
喊她的是一个带着鸭舌帽的小姑娘,瞧着不大,顶多十来岁。
看见时妩的目光直直望向她,她有点不敢相信,愣了愣,又试探的喊了一声,“时妩姐姐,加油!”
时妩心头划过一抹暖流。
录了两期节目,也不是第一次外出任务。
但这是第一个坚定的念着她的名字,为她加油的粉丝。
时妩朝她走过去,盛初熠的粉丝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却也很快让出一条道。
“时妩,我,我很喜欢你!”
喜欢的偶像就站在自己面前,小姑娘兴奋得简直要昏过去,话都说磕巴了,“我从小跟爷爷练书法,可妈妈说,现在这个社会,学书法没用,逼我去学别的。”
“直到那天,她看到你写《琵琶行》,突然同意我继续练字,所以,我很感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