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上绯色如春,自不必说。
司无崖衣襟下除了刺刺的痛楚,还有难耐的燥热。
恰好凌知一个抬眸与他对视,他的视线太过炙热,令人难以招架。
眼神闪烁两下,她蹬着腿,嗫喏道,“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先头哭过一阵,又被司无崖厮磨多时,情态半显,此时一开口声音绵软不说,还带着一股慵懒的娇嗔。
司无崖笑道,“别动。”
“我站不大稳,当心再将你摔进雪里。”
凌知是不信他这前半句话的,但后半句,她觉得十分符合司无崖腹黑的心思。
没准就打着算盘将她摔进雪地里,还在她身上压一回呢。
当即止了挣扎的动作,也闭上了嘴巴,一双莹莹双眸自下而上打量他。
司无崖没有向她问路,而他竟熟稔的穿过长廊,在数列寝房中精准的找到了凌知的那间。
推开房门的那一瞬,凌知有些不悦,拔高了声音质问他。
“你窥视我?”
他倒是神色如常,淡淡的回问,“此话怎讲?”
抱着她进门后,熟稔的将她放置在小案旁的蒲团上。
仅此,他已面色发白,胸中疼的厉害,深呼吸后长出一口气。
放下凌知后他并未歇着,而是转身前去书架上提来一个药箱,放置在小案上。
凌知哼道,“你怎知我这是我的寝房?又怎知我的药箱放在何处?”
不是暗中打探过,甚至进来过,又如何知晓的这么清楚!
听得司无崖失笑摇头,伸手在她脑门上蹦了一个。
他道,“这是我的寝房。”
室内寂静一刻,他的声音略显落寞,自我纠正了一下。
“曾经是。”
玄天山重建的图纸都是他画的,其中设计与当初一般无二,就连室内陈设也是如此。
凌知闻言愣住,回想起从传言中得到的有关司无崖出身的内容。
他是旧玄天山山主捡来的孩子,无父无母。
对于他来说,旧玄天山山主便同再生父母一般吧。
当凌知转头重新将寝房内的一切收入眼底,最后视线落回司无崖身上,一股无形的暧色悄然弥漫起来。
两个不同的时间下,她与司无崖都在这间屋子里生活过。
也许她坐在小案前时,曾经的司无崖就坐在她的对面。
在床榻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的时候,曾经的他也倚在她的身边。
这种感觉十分奇妙,她垂眸压下心中所想,唇角却不经意勾起一抹极浅的弧度。
司无崖将药箱打开,取出所需要的纱布与药,放置在小案上。
随后坐在凌知身前开始宽衣。
没半点避讳。
话说凌知曾经不懂男女有别,那时候身高将将到他腰间,司无崖或是泡澡,或是更衣,她托腮坐在一旁,眨巴个大眼睛在他身上来回打量。
即便是穿着小裤,司无崖还是会被她盯得不自在。
如今倒是凌知先不自在起来。
该不该说,她买了很多人间界的话本子消遣。
梦里的那句‘情欲’,她终于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司无崖将外袍一脱,继续去解中衣。
凌知下意识向后缩了缩,红着脸问,“你...你要做什么?”
司无崖冷不丁看她,见她这副羞赧的模样,心下好笑。
他抓过她白皙的手,教她探入自己的中衣之下,声音沙哑的问,“摸到了么?”
凌知面上一片绯色,耳朵里都快冲出两股热气,但还是不甘示弱的摸了摸。
她问,“这个么?”
确实摸到了。
是颗软软的豆子。
哦不,偏硬的豆子。
手指捏住它,又本能的按了按。
司无崖浑身紧绷,没想到她还是这么莽,叫摸就真的摸。
脸色古怪,眉毛抽了抽,然后把她的手从中衣里提了出来。
他压低了嗓音道,“别乱摸。”
凌知还略有不服,低声辩驳,“不是你叫我摸......”
司无崖无奈压下眉头,“我叫你摸...我的伤口。”
中衣顺势解开,露出被血染红的里衣。
除了里衣是白色,外头的衣衫都是玄色黑色,故而鲜血染就难以发现。
然而湿润的衣衫是可以摸出来的,这触感她竟然没有发觉。
她以为司无崖又要戏弄她来着。
抿了抿唇,她缩回两只手,乖巧的拢在身前,等待司无崖解开最后的里衣,准备给他处理伤口。
她盯的那块染血的位置,看的十分认真,眸中清澈,没有半点旁的心思。
饶是这样,司无崖还是被她的目光影响到,深吸一口气,缓慢的吐纳出温热的气息。
里衣解开,露出缠绕着纱布的胸膛。
尽管他瘦了许多,腰腹处肌肉依旧明显,线条硬朗流畅,养眼至极。
纱布已经被鲜血染透,红的发黑,乍眼看去鲜艳刺目。
然而凌知的脸通的一下红到底,原本欺霜压雪的肌肤此刻红的像煮熟的虾子。
目光莹莹闪烁,她看着司无崖右胸前的一粒暗色,羞窘的说不出话。
不是豆子。
是......
司无崖见她这副表情,嗤的笑出声。
无知者无畏。
怪道如此生猛,原是没想到这一层。
而今见着真身又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情态上来,既是好笑又是可爱,还带着几分女儿家的娇怯。
他一笑,凌知愈发坐不住了。
索性脑袋一撇,背过身去,留给他一个后脑勺。“你耍我!”
身后传来他的声音,依旧带着笑意。
“哪有。”
“小凌知。”
袖子被人牵住,轻轻扯了扯。
“小凌知。”
“你不给我上药,我当真要疼死了。”
“嘶......”
凌知回头悄悄看他一眼,刚好撞上他看过来的视线。
那一眼中带着浓浓笑意。
凌知蓦的就心软了。
她低哼着转过身来,司无崖靠近她几分,端正身体,等她给自己拆解纱布。
双手环过他的腰肢将纱布一圈圈解下,鼻尖恰好触碰到他精瘦的胸膛。
温温的,暖暖的。
叫她想起自己身体变小时,自己经常抱着他的脖子缩在他怀中。
染血的纱布被彻底解开,露出胸前一个狰狞的黑色窟窿,和一道长长的疮疤。
窟窿是问天剑留下的,已经被缝补过。黑色血痂裂开,里头又不断地涌出红色鲜血。
长长的疮疤却比这剑疮还要狰狞百倍。
新皮旧皮长在一处,无数针眼缝补的痕迹,凌乱交错,像几只叠在一起的蜈蚣。
这是司无崖放血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