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了杨俊林的事还有个豆豆，李宣来到办公室给楼上打了电话，拨的自然是电话的本机号。
“欢迎你拨打神秘女孩热线，我是楠楠。”
虽然声音有些矫揉造作，但李宣还是很满意，因为电话只响了一声就接起来了。
“我是李宣，叫李丹接电话。”
“……啊？啊！老大！”
电话那边的声音恢复了正常，是方楠，只听她惊讶地叫道，转头喊“丹丹，老大电话！”
李宣听了不禁笑了，这个方楠工作的时候是这个样子吗？
楼上方楠把电话塞给李丹，走到一边跟希希道。
“我以为是话友呢，哪知道是老大，吓死我了！”
“我看你接的挺好啊，我是楠楠！哈哈！”希希学着她的声音道。
如今方楠和希希成了最好的朋友，两人几乎什么玩笑都开。
方楠嘻嘻笑了，询问道。
“你说就我刚才那声，老大满意吗？”
“你不如说老大的魂儿都被你勾去了呢！”佳佳在旁边笑道。
“那倒不能，我要是美女嘛，还差不多！”
“你们又拿老大开玩笑，小心扣你们工资！”
李丹接完电话往外走，听到她们在取笑李宣说道。
“丹丹，老大找你干什么？”方楠忙问道，
“没说什么事，就叫我下楼去会议室。”
“你问下老大什么时候发工资，这要到月底了！”佳佳道。
“该发的时候自然会发，有什么好问的。”李丹走了。
方楠她们又说起这半个月各自赚了多少钱。
李宣坐在会议室一边等着李丹，一边翻看着刘雷的工作笔记，记录的倒是挺详细，就是字有点惨不忍睹。
得叫刘雷练练字了。
“老大？”李丹在门口轻轻敲了下门。
李宣抬头见李丹来了，放下笔记道。
“坐。”
“我站着吧。”李丹站在桌旁。
坐下起来，起来再坐下，对拄着双拐的她来说实在不方便。
“我找你来是问问豆豆。”李宣开门见山。
“豆豆？”李丹有点茫然，豆豆怎么了？
现在她和佳佳、小雨、慧慧、希希，还有个新来的丫丫是常班，豆豆、方楠和吴琼、静静她们相互倒班。
今天是豆豆当班，刚才她去厕所了，不在工作间，她迅速想了一下，没想出豆豆有什么问题。
“老大是问她工作怎么样吗？她话时很好，和大家关系处的也不错。”
最后又加了一句。
“我听说她晚上在楼下陪酒，你知道吗？”
啊？李丹懵了，在楼下陪酒？摇头。
“不知道，她当班的时候人都在的，休息的时候我就不清楚了。”
李宣解决了宿舍问题，虽然豆豆住在公司，可休息的时候干什么也不会告诉她，她也没到楼下的娱乐城玩过。
“你没听台里的人说过吗？”
“没有。”
李宣不信台里的这些姑娘们没下楼玩过，就算不玩也会好奇去看看，说不定就会碰到豆豆，结果李丹说没有，那是没有人碰到豆豆，还是碰到了没有和李丹说呢？
“你知道我说的陪酒是什么意思吧？”
“知道，坐台……可能也出台……”说完李丹立刻道，“我是猜的，我没证据。”
李宣点点头。
“我也没有，是楼下的保安看到她晚上在娱乐城陪客认喝酒，我想那客人有可能是话友。”
“啊，她在楼下见话友？”
李丹虽然懂的很多，这是从工作学来的，可某些方面还是很单纯，毕竟行动不便，见的太少，李宣有点惋惜。
“她这是线上发展客户，线下套现客户，小算盘打得挺好。”
李丹立刻就明白了李宣的意思，忙道。
“她来这里工作就是为了这个？可是她话时排在第三啊。”
“我看了她的话时，确实不错，但接的都是短线，最长三十多分钟，基本上都是十几分钟。”
十几分钟聊什么，说难听点，就是熟悉一下，谈价钱，也或者是老客户支持。
李丹忙拿起自己的工作本翻看了一下，还真是。
“老大，那，开除吧！”
她看出李宣不高兴了，忙说道。
李宣愣了下。
“你心里真是这么想的？”
“我……”
“我要听实话。”
李丹紧张起来。
对一个直接管理者，他的要求是，不能因为个人的喜好处理问题，也不能投他的所好处理问题，而是要从公司的利益角度来处理问题。
如果李丹不明白这个道理，那就不适合管理。
李丹自然无法猜到李宣的心思，她冷静地想了想道。
“实话就是，我们新开的台，需要话时，从这方面看，豆豆不能开除。可是，如果她一直这样线上线下的……迟早会传出去，对我们台的名声不好。老大，时间长了你就会知道，这行没有秘密，哪个台的话务员什么样，甚至老板什么样，彼此都知道，再加上一些话友，他们也换着台打，对各台的情况也知道，这样会有麻烦。”
李宣点点头，说秘密的那是对外行，圈子就这么点，只要想知道就会知道，何况这行人员流动还这么大。
“比起话时，我觉得还是台里的名声更重要，这就是我真实的想法。”李丹最后说道。
说得还算中肯，李宣道。
“除了开除，你打算怎么处理？”
李丹有点为难，总不能直接跟豆豆质问，老大说你在楼下陪酒什么的吧？
她想了想道。
“要不跟她说别再楼下见话友？”
李宣却道。
“她们平时听你的话吗？”
“还行。”李丹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接电话，除了丫丫外，她们都知道怎么说。豆豆虽然是新人，但我没怎么教过，遇上一些难缠的话友她自己就搞定了，很省心。”
李宣想想道。
“算了，这件事你别管了。”
“老大，是不是我做的不好？”李丹眼圈一下子红了。
李宣惊讶。
“你怎么了？”
“我，我觉得这是我没有管理好。”
李丹说到这，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这十几天来她的压力好大，以前就是话务员，接好电话就行了，现在多了个台长身份，带新人、管人，这都是极大的考验。
但这还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她感到了被取代的危机。
接电话的能力她有，可别人也有，慧慧、吴琼，豆豆一点都不差。
而她没有的能力人家也有……
至于残疾人的身份，又不是她一个残疾人，李宣也可以找别人……
越是这么想越觉得是这样的，就越是焦虑，李丹钻进了牛角尖出不来了。
李宣听了李丹这些话，无奈得很。
“你想多了，还都是些没用的。没人能取代你，不管她们的能力有多出色。如果你害怕被取代，害怕是没用的，你要做的是学习。”
“我学什么呢？我都不知道我该学什么？”
“回头我给你列个书单吧，我记得你爷爷给你办了市图借书证，你叫你爷爷把书单上的书借回来，你先看，慢慢就知道学什么了。记得要做笔记。”
李宣的话就是最好的鼓励，李丹心情顿时就好了。
“是，老大，我会做笔记的！”
这么快就振作了？李宣有点意外。
“我记得你学过作图软件？”
他转到了另一件事上。
“学过，那时候找工作，招聘的都要求会电脑，没有办法，我去花钱去学校学了办公软件和作图软件。”
这个年代，电脑、英语、驾驶，几乎成了用人单位的标配。
电脑最基本要求熟练掌握办公室软件，和常见的作图软件，英语是四六级，驾驶证至少c照。
英语和驾驶证就不说了，但说电脑，各种培训班遍地开花，不亚于后来的教培。
其实这东西就是智商税，电脑基本操作根本就不需要花钱学，整台电脑，玩上几个月就会了，他上辈子的电脑就是在网吧打游戏学会的。
只是因为太多人买不起电脑，又觉得电脑是个高级玩意，得需要去学校学才行，这才给了那些培训班赚钱的机会。
“那太好了，咱们公司明星周边你来设计吧，十二月份之前完成就行，现在要到九月份了，两个多月，可以吧？”
李丹愣了下，咬牙道。
“可以！”
不可以也要可以！
李宣笑了。
“不明白的给我打电话，要求和素材都准备好了，设计室那台电脑就是作图准备的，要是电脑出了什么问题问刘雨，他解决不了再问我，我找人帮你解决。”
“好。”
“这份工作的报酬……”
“我不要报酬！老大你这么信任我，给我工作的机会，我感激还来不及，怎么好意思要报酬。”
李宣笑了，这样的员工多好，多干活还不多要钱，还感谢你！
“李丹，你这么说我都不好意思了，公司刚刚创立，资金吃紧，没法多给你加钱，等过一段时间吧，我给你补上。”
“老大……”
“别说了，设计东西很辛苦，我不能叫你白干。”李宣真诚地道，“李丹，不要想那些没用的，只要你尽心尽责，永远都没有人能取代你。”
“嗯，我知道了！”李丹用力点头。
“好，没事了。至于豆豆，不要对任何人说，包括她本人。”
“我明白。”
“好，你去忙吧。”
李丹干劲十足地回去了。
不要以为李丹是残疾人才这么想，就是健全的人也会这样，因为这个年代的人特别单纯，老板的看重就是自己价值的肯定！
豆豆，李宣手指敲了敲桌子，看来得抓回现行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