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泫泪眼模糊看着她温柔给他拭着泪,眼泪忽然落得更凶了,“殿下是骗我的对不对?落泫其实无用,只是殿下看上了落泫这张脸。”
他这些时日听到了许多,许是她也无意瞒他。
他很难受,想一死了之,如果他活着没办法为落家做些什么恕罪,他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就见木柒踮起脚朝他唇瓣吻了下,坦然道,“看上了你没错,但你并不是无用。”
“落泫,你知道吗,我们每个人来到凡间就是会受苦的,但人生也并不是只有苦。你有没有想过,你活着是为了什么?”
落泫被她的吻颤得心一下一下慌乱跳着,又因为她的话静下心思索。
好一会他道,“落泫此前16年只知要学得文才,科举出世,货于帝王家。此后……落泫不知。”
木柒坐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那难道别人不能读书的,他就无用了吗?他活着就没有意义了吗?”
“这……”落泫茫然起来,低喃道,“自然不是。”
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以前也有些迷茫,生而为人吃尽苦楚是为了什么,还要轮回继续吃苦一生。”木柒道,“可我现在不这么想,不可否认,人有很多苦,却也相对应的有很多乐。”
她想到,幼时生病,那个小小的木承安瘪着嘴默默拉着她的手陪她。
当神仙多年无病无痛,她都快忘了人间还有这些温情。
战场她受伤时,杜川庭气怒懊悔哭着没有保护好她,众多陪她征战的将士满脸的担忧。
其实这些痛她不怎么在乎,但发现这么多人忧心着她,心忽然就跳得有力。
她几千年时光里太过强悍,竟然都不记得自己是否有感受过这么多被人关心的时候,这感觉很新鲜,心都热乎的。
对于她来说,体验过苦后的乐,觉得人间值得,但对于凡人来说,他们未必愿意体会过那苦再感受那乐。
木柒不大会开导这事,她只能朝如今只是凡人的落泫说,“你爹做贪官多年,让百姓苦了这么多年才被发现,他隐藏得这么深。你随贪官父亲生活多年,一定更了解贪官是如何的,日后少不了要你帮忙找出贪官。我打算过两年替圣上去人间游玩……不是,私访,查处贪官,你到时陪着我,想必能帮上忙。”
落泫没想到,长公主认为他如今最大的作用,竟然是熟知贪官能助她揭发贪官。
他沉默思索许久,虽然觉得有一点讽刺,但竟然觉得很有道理。
不过他以前没发现他爹不是个好人,以后也不一定能发现其他人不是好人,恐会辜负长公主期待。
木柒拉着他手来到床边,推着他躺倒,“别想了,只要本公主喜欢你,你就是有用的。”
木柒手撑着他胸膛看着他,“落泫,你可有喜欢的女子?”
落泫因为他的话思绪中断,一脸坦然摇头,“并无。”
“有过通房丫头吗?”
落泫脸红摇头,“殿下,并无。”
木柒欣慰点头,盯着他红润的双唇眼眸暗了暗,声音低低道,“相信我,你很有用。不如姐姐先教你亲吻。”
落泫不知道她为什么能一下就转到这个话题,被她火热的眼神看得红了脸,抿着唇羞涩又不敢退。
他有些慌乱,紧张又害怕,他一个罪臣之子,就因为这张脸,就让长公主心悦?
总觉得很不真实。
他看着长公主一点点凑近,那张绝色容颜在他眼前放大。
视线不自觉聚焦到她红润的唇瓣上,喉结不自觉滚动,“殿、殿下……”
所有的思绪忽然被印在唇瓣上的温热中断,他眼缓缓瞪大。
随着她舌尖的动作,他整个人从头到脚都红透,眼尾都红艳艳的。
待她熟睡在身旁均匀着呼吸,落泫久久吐出口气,心跳得有些快,又觉得安心。
三日后,午门斩首处。
外面围了一圈又一圈人,听着官员宣判落氏一族罪名,无数百姓往台上落家人扔臭鸡蛋烂菜叶。
木柒陪落泫站在不远处的茶楼,看他泪流不止跪地看着前方亲人。
待行刑时,她捂住他眼,默默抱紧了他。
落泫听着外面的声音失声痛哭。
许久,尸体冷却的落氏一族被带到乱葬岗,又被木柒的人接手,带到一处无人地下葬。
落泫跪地哭了一天一夜。
木柒静静瞅着他,在他哭晕过去时把他带了回去。
……
杜川庭率人剿匪月余,终于收获满满而归,沿途村庄欢呼雀跃。
向圣上禀报完战果,收缴的钱财收归国库,正欢喜着去找她,就听到了她府里已入住12位风华各异的驸马的消息。
杜川庭:“……”
他沉默着带人来到长公主府。
木柒听到消息很快来了大厅,看到了站大厅中间被绑着的叶宿星和另外两位长相不错的男人。
她忍不住笑了,剿匪剿到叶宿星这小子了,还挺有缘分。
“阿庭,谢啦,这个留下,其他的带走吧。”木柒指着叶宿星笑眯眯道,其他两人再不多看一眼。
杜川庭轻哼了声,给她行了个礼又坐下,气闷着不搭理她了。
叶宿星双手被绑在身后,惊异看着木柒,他自然也知道圣旨的事,可以说如今沧国人人皆知长公主好色。
他奇怪的是,长公主好色到荤素不忌,连土匪都要。
另外两土匪跪地请求收留,被木柒挥了挥手让人带走了,只留下一个更好看的叶宿星。
木柒冲叶宿星笑了下,朝侍卫道,“把他带下去洗干净,让他住到青石院。”
叶宿星眼珠子转了又转,一声不吭任由侍卫把他带走。
待人远去,木柒来到杜川庭身旁狗腿亲了他一口,“阿庭你最好了。”
杜川庭看了她一眼,忽然伸手揽住她腰把人困在怀里。
“为什么不等我?要入府也该我先。”他眼眸沉沉地生气着。
木柒笑眯眯抱着他腰,“别生气嘛,给你留了最近的院子,就等你呢。”
“可……”杜川庭气闷着说不出口,他们从来一起长大,还一起打过仗,他认为有资格做她第一个男人!
想到去剿匪之前他连主动亲她脸颊都唯恐自己过于孟浪,结果她直接每夜同男人、同男人……
想想就很生气!亏他还不忘给她带好看的男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