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柒叹了口气：“真想把你们17个都送到精神病院。”
江霁有些想笑，拿起木柒的碗给她盛了碗汤这才坐到对面。
闵昊玦好奇查了查什么是精神病院，这一查沉默了。
月攸关上手机，趴在沙发背上盯着那碗汤，眼神幽幽的。
木柒被这群男人盯得如芒在背，眯起眼斜过去，“干什么干什么，想造反哪，玩你们游戏去，吃个饭都不消停。”
她都多少年没吃过凡俗的家常菜了，鬼知道她多怀念。
看着一桌的菜，她懒得理这群男人，端起汤喝了口，舒服地发出一声叹，端起碗一口菜一口饭吃了起来，眉眼都愉悦地弯了弯。
她忍不住夸，“江霁，手艺还是这么好，棒棒哒！”
江霁笑，“是你捧场。”
其实好几年没做了，生疏得差了两分味道。
他低头吃着饭，忽略了那群男人，端坐着整个人文质彬彬的。
木柒瞅着他鼻梁上的眼镜，“是不是经常熬夜做实验，你镜片好像变厚了。”
江霁顿了顿，摇头否认，“不是。”
木柒挑了挑眉，“还是要注意身体。”
明明是寻常的寒暄，他却觉得鼻子酸酸的，赶忙低下头扒饭掩饰。
17双眼睛就这么瞅着两人，没想到他们还寒暄得起来。
辛夜手肘推了推旁边的闵昊玦，“你真的不想尝尝凡间的饭菜吗？你看柒柒吃得多香，你不想尝尝她喜欢的味道吗？”
闵昊玦瞅他一眼，眨了眨，果真起身走过去坐到木柒边上。
湿漉漉的狗狗眼瞅着木柒，“柒柒，你喂我尝尝，我想喝喝凡俗的汤。”
木柒于是端起碗，拿勺子舀上，端着碗连勺子递到他唇边喂了他一口。
见他喝下木柒炫耀道，“怎么样，味道不错吧？”说着自己也拿喂他的勺子喝了口。
闵昊玦点头，顺势坐在她旁边瞅着两人吃饭。
江霁瞅着两人亲密无间的举动，垂下眸静静吃着。
闵昊玦突然问了一嘴，“柒柒，以前江兄弟也可以经常出入你家做饭给你吃吗？”
木柒点头，咽下口饭后道，“我们是队友，每天一起做实验，给我们做饭的阿姨她女儿生病了，经常请假，她请假的时候都是江霁做饭给我吃的。”
闵昊玦醋道，“柒柒，你们感情真好。”
木柒笑着拿筷子敲了下他脑袋，“我们的感情不一样，我和江霁年幼相识一起读书，认识有近20年，但我和你可认识了几百年呢。”
听到这，吃醋的男人都满意了，尤其相识几百年的那12个。
另外的5个想着往后的无数岁月，也满意了。
一行人再次放松地低头玩游戏。
饭后，木柒慢吞吞起身作势要收拾碗筷，嘴上还颇有诚意道，“江霁你做饭了那我就洗碗吧。”
伸向碗筷的手却慢吞吞的。
江霁还能不熟悉她这套，抿着笑道，“行了别装了，去坐着吧。”
“那江霁你辛苦了哈～”木柒说着坦然走到那边沙发躺下，手贴着鼓起的肚子懒洋洋的舒服。
江霁失笑着摇摇头，总是这样，成仙了还这么讨厌洗碗。
如今秋末天黑得早，木柒躺到院子躺椅看星星，这悠闲对于以前的她来说简直是奢侈。
江霁拿着毯子过来，下意识想给她盖上，看了看门里那群埋头打游戏的男人又停住手。
木柒头偏了偏瞅他一眼，拿过他手上的毯子放腿上。
她手撑着脑袋看星星，“江霁啊，以前不懂感情，那些年辛苦你了。”
江霁唇动了动，手插入裤兜拳微微握了握又松开。
他飘忽着声音，“不辛苦。”但遗憾。
“你现在……”木柒迟疑着住了嘴。
他仰头看着天上的星星，扯着唇笑，“其实我每天做研究也没有时间，现在只想把自己的一生贡献在科研里。能为受苦的患者做些贡献，那我这一生还挺有价值，这样已经是我想到的最好的归宿，你不必为我担忧。”
木柒蹙了蹙眉，“你不打算成家了？江叔叔江阿姨能答应吗。”
江霁低头看她，“他们很想你。”
木柒顿了顿没说话，当年受江霁的爸妈照拂良多，她很感激。
可如今，却是不能相见的，神仙这事，到底不好让太多人知道。
“江叔叔江阿姨他们还好吗？”木柒问。
“挺好的。”
“你是为了我不成家吗？”木柒终于还是问出口。
江霁摇摇头，笑道，“我都说了，贡献在科研上是我毕生所愿，和你无关。”
木柒欲言又止，她不想这么自恋，可以前没见他有这个想法啊。
她记得十年前他就曾说，“柒柒，以后我要是有女朋友了就不能给你做饭吃了。”
她随口道，“没关系，到时点外卖呗。”
他语气幽怨，“你怎么这样，外卖能有我做的饭好吃吗，你一点不懂珍惜。”
她那会说：“那你和你媳妇一起来给我做饭呗，多做一个人的怎么了嘛，不要这么小气。”
他那会直接炸毛，正巧阿姨又请假了，他生着气不给她做饭，到晚上就回自己家了。
她那会忙着做实验也没想起来吃，后来低血糖晕倒了。
大概他那次被江叔叔江阿姨骂得很惨，他自己也吓坏了，此后再没有耍脾气不给她做饭。
既然那会有想过找女朋友，怎么现在就不想了？除非是因为她。
她偏头扯着他衣角，“小霁哥，如果我说，五年前我若是没有走，你要是说喜欢我我可以和你在一起，你会不会就不会遗憾了，可以再找女朋友了？”
他低头瞅着那只小手，又缓慢仰头看天，夜色下眼眶悄然红了。
哪有这么多如果。
他从五年前就不奢望了。
如今也不会奢望。
他今年32岁，再过几年他就老了。
而她永远都是这副18岁的模样，她还有无数的年年月月。
他和她永远都不可能了。
他不愿意要短暂的喜悦，那会显得他很可怜。
他是骄傲的江院士，从小到大只输给过木柒的江霁。
他不愿她可怜他。
尽管他爱她，这谁都知道。
却再也无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