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柒刚带着闵昊玦走到不远的一棵树下,就听到了来接小伙伴的一些人在讨论。
“我跟你说!佛宗刚迎来新佛子,还没上任那佛子就还俗了!”
“什么??佛子会还俗??话可不能乱说啊!”
“没乱说!大陆都传遍了!那天佛子刚进佛宗引起佛光阵阵,然而,当他走上问心路……”
木柒不自觉跟在那人身后听着,她看过新手手册,知道佛宗千年无佛子。
所以,会不会,是印空?
木柒听着八卦,听着听着脸色就变了。
“佛子一心还俗,偏偏佛宗众人都不让啊,愣是一遍遍按着他剃掉满头情丝!”
“然后呢然后呢?”
“邪门的事就在这!任凭那佛宗之人给佛子剃上百次千次头,剃掉的一瞬间头发又会再长出来!就像那斩不断的情丝一样!你说离谱不离谱!”
木柒震在原地,好一会跑了上去,一手按住那人肩膀语气急促问:“那佛子现在呢?”
那两人狐疑转过头,正好八卦正说得上头,也不计较木柒的唐突,叭叭就说道:
“现在啊,什么说法都有,有说佛子被关在水牢让他反省斩去七情六欲的,有说他天天被罚跪在佛前杖刑,盼他幡然醒悟的,还有说他被罚到听风崖面壁思过的,那听风崖可是长年阴风阵阵风能刮破脸颊的锋利啊!唉,说什么的都有,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看这情况那佛子应该不好过……”
还没说完就见那女修忽然跑了,惹得那人莫名其妙摸着脑袋,“这人有毛病啊?”
闵昊玦对着木柒背影张了张嘴,最终也没出声,气馁站在原地。
木柒撕了景厄给的无数张千里符,收起怀中和挂手腕的两小兽,用了最快速度来到佛宗山脚下。
她看着上方深吸了口气,换上天玄宗亲传弟子服后走到半山腰大门前,朝守门弟子问道,“你们佛子如今人呢?”
那弟子上下看了她一眼迟疑道,“不知是哪位仙尊座下仙子?找我们佛子有何贵干?”
“景厄仙尊座下,木柒。”
那弟子脸色当即一变,“不知木柒仙子前来所为何事?”
“带我去见你们佛子。”
“这……”
木柒忽然勾起唇,“你们佛子万千情丝皆为我而生,我今日来,就是应他那万千情丝而来!你要拦我吗?”
那弟子脸色大变,朝身后弟子使了个眼色,那弟子着急忙慌掏出玉牌联络了谁。
没一会,佛宗里飞出几位面有白须的老头,一看那僧袍就知是长老。
那几位长老停在木柒面前,“小施主就是景厄仙尊关门弟子,天玄宗那位五灵根绝世天才木柒?”
另一人看了木柒几眼,惊艳着忍不住叹:“不怪乎佛子六根不净。”
木柒满脸冷然,“不错,我就是木柒。不想冤枉了你们,所以我亲自来问一问,你们佛子印空如今身处何处?”
长老们互相看了眼,眼神交流着,她这姿态,兴师问罪来的?
“就算你是天玄宗来的贵客,那也不能干涉我佛宗之事。”一长老道。
“不错,听弟子说佛子六根不净皆是因为你,你不该前来。”
“呵,我不来,任由你们虐待我的朋友?”木柒脸色越发冰冷,“印空还未加入你们佛宗,那就不是你们佛宗之人,把他交出来!”
“木柒,念你是景厄仙尊座下弟子我们给足了你脸面,但也不是你在我佛宗放肆的理由!”中间那长老眉头紧锁,“佛子六根不净,我佛宗众人自会想办法为他除去六根!轮不到你来置喙!”
“你们用何方法为他除去六根?”木柒扫视了眼四面八方越来越多前来八卦的众人,看向众长老身后的佛宗弟子,“是把他关水牢虐其体肤让其痛而思过?”
“休得胡言!”
木柒观察着众弟子神色,“还是以杖刑逼其悔过?”
“木施主,莫要胡言。”
“哦,你们把他扔听风崖了?”木柒刚说完就见有弟子脸色变了。
周围有人注意到,在底下窃窃私语,“原来佛宗管教弟子的方式也这么粗暴,真是想不到啊。”
木柒脸色冷硬,“他连问心路都没走过,何时成了你们佛宗弟子?你们佛宗有何资格管教于他?!”
话语里的冰冷怒气如有实质,周围一众人睁大了眼看着,从她的态度寻摸到了一丝八卦。
周围一人忍不住道,“对呀,须得走过问心路才能成为佛宗弟子呀,这不是历来如此吗?”
佛宗众长老脸色难看,“能引来佛光,他就是我佛宗佛子,佛子走不过问心路,我们自会助他净了六根安心修佛。木施主今日如此作为,是要做那害得佛子散尽修为的恶人吗?”
周围一时间安静下来。
木柒胸膛起伏着,抬头看着天。
她今日凭一腔怒火前来,却从未想过,他若真还俗了,佛修走不通,须得散尽一身修为重来。
这真是他愿意的吗?或许他更愿意净了六根一心向佛呢?
从她见到他第一眼起,他眼神里含着的只有悲悯众生,散发着普度众生的圣光,连她这个业障深重之人他都想着教她向善。
他似乎天生就慈悲为怀,他是天生的佛子。
一个高高在上的佛子,真的愿意还了俗,去尝尽人生百苦,做那泯然众人的其中一个小修士吗?
以他对佛法的精通,他若一心向佛,将来必定能以佛得道,修成正果,飞升成神。
若没有她,他眼前是康庄大道,他始终会是受尽万人敬仰的佛。
木柒垂下脑袋,“让我见见他。”
长老们无动静。
“他若真想做那佛子,我助你们为他斩情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