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相信,
一只眼睛就是一个独立的生灵,
在它张开闭合的循环中,
一切光都在生灭,
所有生灵都在生与死之间挣扎。
我们都不相信,
一只眼睛就是一个独立的空间,
在有限的瞳孔里,
孕育着无限的四季,
春花、秋月、夏蝉、冬雪,
在它闪烁的过程中轮转。
所有人都不相信,
一只眼睛就是一个独立的世界,
万里的城墙在它的内部绵延,
撒哈拉沙漠铺展在它的正中央,
它的世界包含四大洋七大洲的所有景物,
死海里跳起的鱼也在它的边缘畅游。
如果我们身处唯心的世界,
我们一定会相信,
一只眼睛就是一位至高的神明:
在没有清白的年代,
(即使孩子也说着谎言,)
审判着世间的一切恶浊。
我们站在眼睛的焦点里,
每当太阳升起的时候,
绞刑架就矗立在我们头顶,
粗糙的绳索,控制着我们的脖颈,
只等眼睛闭合,
只等我们留下遗嘱,
踏脚板就被打开,
以神的名义,
我们只能选择倒下,
成为不朽的墓碑前枯萎的花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