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样臣服在她面前,虔诚之下是溢满的情意。
沈满知眼底泛着清亮的水光,不声不响地看着他,脚尖稍加力气从秦宴风手中收回,又慢慢顺着他的身前滑至下跪的膝上踩住。
看着他喉结微动,沈满知终于露出点笑意,她坐起身,手肘搭在腿上,伸手勾住男人领口让他贴近。
凑近的美貌惊人,秦宴风长睫微动本,以为她要说些什么,下一秒,柔软的唇就贴了上来。
像乖巧又傲娇的猫。
他被勾得心痒难耐,下意识地抚上了沈满知的腿。
吻得深了,他便顺势将人抱起,一手提着拖鞋,一手搂住细腰。
沈满知腾空的瞬间,双手交缠在他脖颈,温热的呼吸打在锁骨,而后是萦绕耳边的细微喘息。
瑰丽晚霞降临天际,透过白色窗纱将房间铺满暧昧昏沉的光影。
瓷白肌肤陷入深色床单,交握的十指压过头顶,用力了便突出浅色青筋,又在关节处透出一点粉。
沈满知仰头看着天花板无力喘息,湿润的长睫微微轻合,嫣红的下唇被指腹蹭过,她轻轻咬住,腰间的力道突然重了几分。
千娇百媚,好似醉人的晚霞。
说不清到底是谁罚谁。
秦宴风从她手里解脱自己被拽紧的领口,皮肤浸出薄汗从下颚滑落,双膝仍跪在两侧,撑在她肩旁起身。
他俯看着身下的人,浸过湿气的发梢搭在眉骨间,欲念蔓延出微红的眼角,让人畏惧又让人欲罢不能的xing张力全都暴露出来。
沈满知身体有一瞬的紧绷。
想象中的占有欲没有侵袭而来,取之而代的是深深的克制。
秦宴风垂眸遮住欲念侧身下床,只是低哑性感的声音透露出他并未冷静的情绪。
“还没搽药。”
沈满知手指拽紧了床单,“……”
长腿勾住劲瘦的腰,稍加技巧,就能将人压倒在身下。
体位反转,沈满知坐在他身上,提腰抵在他身下晃了晃,瞳孔像猫一般舒服地散开,笑得散漫又诱人。
吻上去之前轻声呢喃,“不是要我罚你么?”
沈满知要存心勾起人来,就算是刚认识时,清冷得像是去了六根的秦宴风,也招架不住。
他靠在床头,任由着她,只是抬手轻轻搂住纤细的腰肢,压抑住身体的反应。
而后垂眸看着她闭眼的亲吻,终是叹了口气。
沈满知动作微顿,被他抱起来,停止了过分亲密的接触。
秦宴风抽出伸进衣服里的手,安抚似地亲了亲她,深邃的眼底浮现几分心疼,“沈满知,你不用取悦我。”
这话一出,沈满知似带钩的眼尾少了几分柔媚,似乎这之下的冷清才是她该有的情绪。
只是这变化不过片刻,她习惯性地勾起笑往他身下扫了眼,“你不行?”
“……”
秦宴风抚过她腰间某处,心疼不加半分掩饰,温柔又纵容地看着她,“刚刚是不是弄疼你了?”
她身上伤痕叠加,撞击的淤青,爆炸后造成的冲击伤,以及治疗过程中的变态疗法,恢复得并没那么快。
他刚才难以忍耐才掐了她的腰,又立马克制冷静下来,怪自己太放肆。
沈满知蹙眉,“我没那么娇气。”
等一下,这对话怎么似曾相识?
她以为秦宴风又要开始调侃,却忍不住被他眼底复杂的情绪吸引了进去。
那眼底就差明晃晃地写着心疼二字了。
暧昧亲昵的氛围逐渐消散,沈满知收敛了柔媚气息,那身上如初春冰梢的冷意和消沉才被剥离出来。
约会后分开那次,她说了狠心的话以为将他伤透了,经历生死之后又再次丢下他。
她自觉亏欠,又不知如何示好,于是想再亲近一点。
她以为,他看不出来的。
可是他早已将感情的砝码全都向她倾斜了。
“秦宴风啊。”
沈满知低声呢喃他的名字,圈住他脖颈抵在锁骨处,轻声喟叹。
“我丢了你那么多次,你怎么……怎么还这么喜欢我啊。”
“我心甘情愿。”
他用情至此,心甘情愿。
湿润长睫蹭过颈间,秦宴风低眸撞进美人湿漉漉的眼里。
“我们上一次分开,是什么时候?”
他温声回应,“你来蓝湾找我那晚。”
沈满知看着他,摇头,“不是。”
那晚的事,早在暗巷借着月色依偎时,他就向她坦白了,是气话。
“是,”秦宴风抱着她亲了亲,“那晚我说了很多,让你难受的话。”
哪怕当时已经隐约察觉她的言不由衷,还是说了那些狠话,于是从接到云城某地那通陌生电话、以及后来的“巧合”相遇,知晓了她隐晦的爱意时,心里的愧疚更甚。
沈满知神色凝住,心里好似塞进来柔软的棉或云,有些呼吸过度。
其实她想说的,是在寒露寺分开那天,大雨惊雷,她在沈段文面前缄默承认一切都是利用时,恰好被他听见。
可秦宴风心里一直惦念的,却是怕那晚放的狠话伤了她。
“我做的那些事......”沈满知顿了下,目光缠绵,“不会让你更难受吗?”
秦宴风全身的红温升至每一处,将她压回床上,俯身落吻,轻轻闭眼,“我难受得快死掉了。”
每一次,都像是溺入深海。
连他都不知道,为何偏偏爱她。
得以喘息的间隙,沈满知伸手抚上他的脸,指腹从他的眉梢眼角下划,“你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吗?”
秦宴风亲在她耳边,含糊道,“什么事?”
沈满知偏了偏头,腰腹难耐地起伏了一瞬,“你的工作,还有上次任务的后续。”
虽然当时没有说得很明白,但沈满知也猜出来他在上面的身份不一般,任务完成,也不可能三两天就能闲下来的,更何况,他在秦氏还是个执行官。
“都处理好了,”秦宴风松开她,“公司里的事,之前交接了部分,这几天在线上沟通着。金豹集团的审讯过程移交总部,我没参与,你之前说逃走的那位催眠师,我也在找。”
沈满知神色微凝,指尖刚好停在他侧脸,“在哪儿?”
秦宴风眸色突深,似乎有些不想在这种时候提及不相关的事,却还是告诉了她,“追踪到了A国东部。”
沈满知瞧出他的心思了,没再继续,眼底含笑认真看着他,“这么厉害?”
秦宴风咬住她指尖,抬眸黏住她视线,声音沙哑,“还有更厉害的。”
沈满知不明所以,眉梢刚刚挑起,下一秒就失了神。
窗纱轻动,咸湿海风送向地面,绚烂的粉紫晚霞渐变灰蓝,和天际海面融为一色,夜幕降临。
秦宴风从浴室出来,除却被抓得皱巴巴的衣服,他仍衣衫整齐,只是神情慵懒,缓慢地擦干手上的水渍。
沈满知问声朝他看去,她皮肤白,像多汁的水蜜桃粉只晕染在脸颊,面若桃花。
她盯着他骨节分明的十指。
秦宴风怕碰到她伤口,便俯身单手撑床,让她在另一只手上起伏颤抖。
视线微垂,朝他身下扫了一眼,又偏过头看向窗外。
秦宴风唇角微勾,拿过药瓶走到床边坐下,“过来擦药。”
沈满知转头看他,浑身没力气,神色有些不情愿。
他纵容,绕到另一边将她从被子里温柔地捞出来,正要掀她衣服,被拦住。
“现在擦了,晚上洗完澡还得擦一次。”
她说的很正常的话,秦宴风却直勾勾地看着她。
酥麻感从背脊顺着传至大脑,沈满知先发制人,蹙眉道,“你在乱想什么?”
秦宴风轻笑,“想你刚刚……”
沈满知眼疾手快捂住他的嘴,她真是怕了这人了。
她就不该多余夸他厉害。
秦宴风从来不得寸进尺,甚至好心提议,“也可以现在洗澡,我抱你去。”
沈满知抬眸,他身上的情欲明显还没沉下去,跟着他进浴室,她今晚就不用下床了。
“我自己擦。”
秦宴风没让,静静看着她。
沈满知沉默片刻,转身趴在床上。
肌肤细腻的美背,是交错纵横的各种伤。
清凉的药膏覆盖或深或浅的伤口创面,有些刺痛,但因手法实在温柔,倒成了一种享受。
沈满知偏头抵在枕边,看见他认真又隐忍的侧脸,心尖无端地晃了晃。
“秦宴风。”
他指尖微顿。
“我不疼,你别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