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将军,”贾诩老神在在,不慌不忙的说道:“不知麾下有多少人马?”
李傕、郭汜互相对视一眼,“约有四万人马。”
“若是关中传言:王允欲尽诛西凉军。结果如何?”
“西凉健儿定会奋起相抗。”李傕心说这么浅显的道理还用问么,只是这有什么用呢?“先生,然则下一步如何?”
就这榆木脑袋,贾诩心中生出三分鄙夷,但为了还在长安城中的一家老小,不得不说,“二位将军率军反攻长安,必然从者如云。”
李傕、郭汜大喜,妙啊,我怎么想不到呢?
于是乎,四万西凉军浩浩荡荡杀向长安。张济、樊稠、李蒙闻知,也率兵前往。
“主公,”一名斥候疾步来到刘驹的门外,“有紧急军情。”
刘驹招了招手让斥候进来,笑呵呵问道:“可是张济大军已去了长安?”
“啊??”斥候张大了口,“主公你怎知道的?”
刘驹证实了情报内容,让斥候退下,看了郭嘉一眼,“奉孝,可以出兵矣。”
孟津渡口,赵云立马河岸,看到对岸的先头部队举起旗帜摇晃,大声下令,“集结船只,搭建浮桥,速度要快。”
一艏艏小船从河岸边的芦苇丛中拖出来,船上的士卒摇动船橹,将船排列在河水中。河岸上观察手看到船只就位,晃动令旗,船上的士卒互相配合着将木桩夯入河底的淤泥,固定住了船只。接着,一块块木板很快就顺着排列的船只铺了开去。
函谷关城内,自张济走后,胡车儿受命把守。胡车儿胡人出身,是张济军中仅次于张绣的存在,罗贯中先生把胡车儿描绘成了超级猛男,‘力能负五百斤,日行七百里。’负重五百斤有可能,相信现代的大力士也能做得到,日行七百里,就是赤兔马也不敢这么吹吧?
函谷关是天下有数的雄关要塞,西据高原,东临绝涧,南接秦岭,北塞黄河,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张济留下虽只有三千人,但胡车儿相信,以函谷之险,就是十万人也休想叩关而入。
晚春的夜风,吹在身上暖洋洋的,胡车儿巡视了一遍城头,惬意的伸了个懒腰,仰头看向夜空,深邃的天幕上,繁星点点,仿佛隐藏了无数的奥秘。也不知贾诩先生何在?胡车儿收回目光,好久没听他指点星辰,述说天下大变了。
“走了,回营。”一阵困意袭来,胡车儿挥了挥手,带着亲兵下了城头。
崤函古道三百里,蜿蜒在群山之间。函谷关处于咽喉要道,无形中放大了山风的力度,城头的火把被风吹得哔啵作响,火光跳跃中,许多火把耗尽了油脂,化作了一缕青烟随风飘散。
五百人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悄接近了函谷关。
刘驹摸出了千里镜,盯着城头看了一会,把千里镜递给张猛,张猛接过来,仔细看了看,低声说道:“主公,士卒松散,大部已昏睡中。”
刘驹点了点头,“开始吧。”
“一小队,随我上。”
五十人迅速脱离了大部队,向着城墙匍匐前进。张猛不时的抬头观察城头士卒的情况,指挥着手下时快时慢前行。
千里镜又扣在刘驹眼前,借着散落的火光,刘驹的心吊在半空里。五百特战精锐,面对天下强军——西凉军,不知能不能也收到奇效?
很快,五十人来到了关墙的暗影内,第一步,很顺利。
上方的城头,就属这一段士卒最少,而且一个个还打着瞌睡。张猛从腰间解下钩锁,觑的准了,钩锁划着半圆飞上城头,包了棉布的铁爪只发出了微微响声,就牢固的抓实了城头的青砖。
抓紧了钩锁,张猛小心翼翼的向上攀爬,就像一只狸猫,没有发出半点声息。片刻后,城头在望,压抑着内心的欢喜,张猛就要猛力翻身而上。
“阿嚏,”一声巨响就在头顶炸响,吓得张猛紧贴在关墙上,气息压得极低。
好在那个士卒打了一个阿嚏后,揉着眼无目的的向四周看了看,随即又进入梦乡。
好一个张猛,身形灵巧的翻过城头的垛子,随即抽出短刀,捂住了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士兵的嘴巴,刀锋划过,那个士兵无声倒地。
连杀三人,清空了约三丈的距离,伸手拔下一个熄灭的火把,扔下城来。
看到有十几个士卒上了城头,刘驹微微一笑,“山君、仲康,该你们了。”
血腥味在夜风中飘散,西凉军不愧是沙场老兵,警惕性极高,熟悉的味道让城头的守军立马惊醒过来,数个军中老卒点燃了新鲜的火把,寻找血腥味的源头。
成败就在数息之间决定。张猛分派了人手,杀向城头两侧,为后边的袍泽争取时间。
看到面目狰狞的特战精锐,西凉军迅速组织成队形,在队长、屯将的指挥下展开反击。同时,预警的铜锣敲响,在深夜里就如惊雷一般,瞬间惊动了关城内的守军。
赵云的两万人马渡过黄河时,夜色已深。渡口对岸的小股留守士卒早被提前过河的人马清理干净,随即进行了战场遮蔽。
“军师,”赵云的双眼虽在夜色里,也闪着亮光,“何去何从?还请示下。”
“你是主官,”郭嘉眯起眼,整理被风吹乱的头发,“攻城拔地,你说了算。”
“我意,”赵云也不矫情,“夏侯兰领军一万,攻占轵县,然后直取萁关,阻挡河东援军。我则下河阳,取温县,直扑怀县。”
“子龙,”郭嘉笑呵呵道:“李傕、郭汜二贼忙着去长安,河内不会留有太多人马,一个县城,也就是数百县兵把守,何必理会?”
“我明白了,”赵云说道:“明日一早,令夏侯兰率军直取萁关,守住关城就是大功一件。”
“善,”郭嘉捂着嘴,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夜深了,睡觉去也。”
胡车儿披挂整齐,取了自己的武器,迅速赶往城头。
“哇哈哈,”典韦看到胡车儿,不由得大喜,“那个卷毛的贼厮鸟,竟然跟俺用的一般兵器,来来来,让你家典爷爷试一试你的本领如何。”
胡车儿抡开了双戟,杀散了围在身边的几个特战精锐,大吼一声,朝典韦扑来。
“李吉,速速率人上城,”刘驹看到城头短兵相接,不由得暗恼,“告诉仲康,尽快打开城门。”
李吉起身领兵前冲,刘驹令身边亲兵摇动火把。片刻后,只听得蹄声震耳,原来是张辽率领骑兵赶来了。
四百五十名特战精锐顺序上了城头,掣出短弩,一起大喊:“散!”
这是平时演练时的暗号,拼命厮杀的数十特战精锐闻声后撤,数百支短箭夹带着尖啸射入西凉军中。距离近,弓弩的爆发力得到了充分发挥,一霎时西凉军哀嚎声大起,战力顿挫。
李吉跃到许褚身边,高声说道:“仲康将军,主公令你设法打开城门。”
许褚左右一瞧,见马道距离自己左手边最近,大声喝道:“二百人城头阻敌,三百人随我杀下城去。”说着,大刀抡圆了,带起一片血雨,朝着马道砍杀而去。
胡车儿平素自负,哪想到与典韦一交手就后悔不迭,心中大骂,这是哪里来的黑厮,力气竟然高出于我?
典韦越打越兴奋,一边打一边不住口的说道:“咦,有两下子。”‘嘭’,挡住了胡车儿的一击,“不对,不对,这样使戟力道便弱了三分。”
‘啊!’胡车儿被典韦的力道反震,胸口气闷,不由得张嘴大喝。
“主公说过的,”典韦就像导师一般,“最短的距离,才能产生最大的力道。咦,不错不错,这一招还算有点样子。”
许褚大刀开路,后边短弩伺候,马道上的西凉军不住后退。城下的西凉兵,在一个曲长的指挥下,弯弓搭箭,瞄准了城上的敌军。
“乖孙子,你给俺趴下吧。”就在这关头,典韦一声大喝,短戟猛力朝着胡车儿的头顶砸落,胡车儿双戟上举抵挡,果真如典韦所说,‘哇’的吐了一口鲜血,软绵绵的趴在地上。
典韦一把将胡车儿举起来,吼道:“你家主将在此,哪个敢放箭伤人?”
主将生死不明,西凉军士气低落。
典韦拍了怕胡车儿的黑脸,“乖孙子,醒一醒,我看你有点本领,不如跟我混吧?”
胡车儿心中气恼无比,身上却是使不出半分力气,只好咬牙切齿的说道:“贼将,你杀了我吧。”
“杀了你?”典韦嘿嘿一笑,“真是舍不得。敌军听着,降者不杀,如若不然,老子砍了这鸟货的脑袋。”
主将若是死了,亲兵和护卫只有一个结局,那就是全部被砍头。胡车儿的亲兵卫队看到老大的生死操纵于他人之手,有心向前,那结果是胡车儿死的更快,只好你看我,我看你,不得已扔掉了手中兵器。
主将的亲卫绝对是军中悍卒,这一带头投降,普通士卒那还管得了那么多,也扔掉了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