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你要闹的人尽皆知,人人都知道你是个蠢货破鞋,你才罢休?”
庄氏咬牙切齿,怒瞪着秦浅,一把无情将她推开“从现在开始,你再不听我的话,我也就不管你了,任由你在庄上自生自灭!”
庄氏狠心的将秦浅送到乡下庄子里藏着,应承着日后一定会将她给接回来,心里却在这一刻将秦浅给放弃了。
而秦维德那个小哑巴,如今又到了老太太膝下养着,早已跟她们不亲厚,以后更别指望能靠的住。
这个时候,她只有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秦玉好的身上。
虽然她深知这个女儿蠢笨且脾气任性刁蛮,比之秦浅来相差甚远,可眼下,她别无选择。
当秦浅被送走的那天,庄氏带着人在瑞安居前哭闹了一场,老太太恨着心没开门,任由庄氏在那哭闹着也没用。
那日,庄氏是真的恨极了,她所有一起的筹谋,所有一切的希望都因为秦歌舒和老太太而破灭,她这心里早就将老太太跟秦歌舒都恨极了。
这种仇恨让她再也无法忍耐,尤其是,那被烧毁的宗祠总有建好的一天,而这几日,秦正更是中了魔一样,不知是还记恼着秦浅那事,还是对死去的董氏余情未了,总之,秦正已足足有一个月没有去过庄氏的院里休息了。
若是之前,庄氏从不担心,秦正若是那种朝三暮四的男人,早就纳了三妻四妾,可这么些年,整个秦府里只有她一个女主人,便能证明,秦正此人心思大概不在男女之情上。
可是现在…变了,自从秦歌舒入府之后,一切就都变了!
“再过两日,老爷便要让董氏的牌位入宗祠了,王嬷嬷,董事氏母女害我跟浅浅至此,我暂时拿秦歌舒没办法,但一个死人的牌位,我还能没法子?我不想让董氏的牌位入宗祠,你想个法子。”
庄氏端坐在铜镜前,看着铜镜里未施粉黛,眼角难掩丝丝皱纹的那张脸,庄氏心里便越发不舒坦了。
这两年,确实老了许多。
“夫人,此事木已成舟,老爷也点了头,家族叔公那边也都是认可的,上头还有老太太护着,想要让老爷收回成命,实在难啊…”
王嬷嬷一脸为难应道。
只听庄氏冷哼一声,一掌狠狠拍在桌子上,冷声道。
“不难…不难我会叫你去想法子?”
王嬷嬷为难叹息一声,道。
“夫人,老奴知道您这心里难受,可这事…要是再惹,会让老爷生厌,到时候…到时候小姐们可怎么办?
王嬷嬷是过来人,年纪长看的也透。
不过一个牌位,入了宗祠入了族谱又如何?百年后,谁又能将这一生的好与坏带入棺材中去?
然而,庄氏偏偏死心眼的磕在这里,她冷声斥道。
“生厌?难道他秦正现在就没有对我生厌么?你看看他,都多久没有来我这院里坐坐了?呵…怕是他早就将我这个正妻给忘了吧!我这一个娇滴滴的活人,还比不上一个死人?还比不上一副不会动也不会笑的画?王嬷嬷…”
斥责声声,最终却化为丝丝抽泣,庄氏这心里委屈极了,她这一生每一步都是在为儿女筹谋,可到头来,儿女又都是这个模样!
原以为能相伴一生的男人,如今又对她不冷不热,她忽然就觉得没了依靠,什么意思都没了。
王嬷嬷心里一惊,连忙宽慰道。
“夫人,您可千万别这么想。”
“那又能如何?哼!秦正既然能将浅儿送去的翡翠屏风给砸了,那我为何不能将秦歌舒送来的那副见鬼的画给撕了?左右都是她的错!要不是她在里头挑拨,要不是她非带着老不死的上什么山,又怎会有如此境地!”
庄氏愤愤言道,双眸中难掩愤恨,不,她是根本不加以掩饰她的愤恨,她就是恨极了秦歌舒,恨极了所有让她不舒坦不高兴的人!
王嬷嬷叹息一声,抬手在庄氏的两处太阳穴轻轻揉摁,道。
“我的夫人啊,咱们有的是时间,老奴看歌舒小姐年纪也不小了,上次老爷不还应允您帮忙张罗着歌舒小姐婚事?”
“对!婚事!这些日子一直给耽搁了,上次簪花宴之后不是送了些帖子来?”
庄氏眸儿一亮,立即接话道,将秦歌舒那尊瘟神嫁出府去,这个秦府就能安生了!
可许给什么人家,那也是个讲究。
太好的人家,哼,秦歌舒她也配?
可太次的人家,只怕秦正那关都过不了。
庄氏微微点头,心里已然有了主意,只是心里这口气依旧不能消散。
翌日,秦歌舒一早就出府去了升冉,她前脚刚走,后脚庄氏就带着帖子到了。
梅香和小舟跟门神一样,一左一右的在门前两边站着,哪怕是庄氏亲自来了也不让开半步。
庄氏身侧丫鬟冷声呵斥。
“好大的狗胆,这么快就忘记自己主子是谁了?”
这话分明是对小舟说的。
小舟原本是后厨里帮工的下粗使丫鬟,也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被秦歌舒看中收入院里,一下子从个四等的粗使丫鬟变身成了老太太院子里的二等丫鬟,这等级生的让所有下人们都羡慕又嫉妒。
殊不知,小舟之所以能如此,并非运气,而是她的实力。
她有实力,有耐心,也有能力。
这是秦歌舒最欣赏小舟的一点。
而梅香则是老太太直接分拨给秦歌舒的大丫鬟,等级自然是高过一般普通丫鬟的。
“抱歉夫人,这里是歌舒小姐的闺房,小姐不在屋里,旁人不好进入,就连老夫人也不行。”
小舟性子冷淡,公事公办的口语不免就让人觉得她说话冷冷冰冰,有种瞧不起人的味道。
庄氏那脸色立马就沉了下去,“呵…”的冷笑一声。
“如今竟是连两条看门狗都能拦着我了?”
“不识好歹的东西,我家夫人来可是为了歌舒小姐终身大事着想!”
“终身大事?”
梅香和小舟双双一愣,惊愕看向庄氏。
“夫人,您这是什么意思?怎么、怎么就终身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