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卿,人怎么样?还能活吗?”
宋母眼睛泛红,颤抖着声音说道。
沈幼卿将视线投向宋季时,心中了然。
想必是二哥说了情况,所以家里人很担心。
“肯定能活,娘你放心好了,他的伤口我已经处理好了。”
“放心放心,你的医术,娘放心,只是有个事情需要你二哥确认一下。”
宋母十分激动地说道,恨不得自己直接进去看一眼。
“可以呀,二哥进去吧,顺便给他拿一件衣服穿上,我房间里没有合适的衣服。”
宋季时双手并在一起搓了搓手,十分急色的,哦不,十分着急的溜了进去,根本没听沈幼卿说话。
“我去给你拿衣服,等一下。”
夏梅松开宋季冬的轮椅,走进屋子拿了一件宋季冬以前的衣衫。
她停在门口,将衣服递给沈幼卿,示意她拿进去。
嗯?
沈幼卿刚要装傻,就被宋季时打断。
“娘!是!真的是三弟!他是上面那个胎记还在!”
宋季时的声音从屋内传来,十分具有穿透力。
“哎呀!真是老天保佑啊!我的儿回来了!”
宋父宋母一脸激动的冲进屋子,坐在炕边。
夏梅宋季冬紧随其后,秦杏花迷迷糊糊的跟上。
她听懂了宋季时说的话,又似乎没听懂。
宋母伸出满是老茧的手指,颤抖的抚摸着宋季白的脸。
六年了,他们母子已经六年未见了。
她的眼眶再也装不下那么多泪水。眼泪大滴大滴的掉落,不断的滴在被子上,晕开一圈又一圈的痕迹。
宋父则是不断的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她,但眼角也渐渐湿润了。
他们一家欠这个孩子的,如今回来了,可要将这些年的亏欠全部补上。
沈幼卿这会儿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这人是她名义上相公,她知道但还是得装不不知道。
没人会相信,她在梦里见过他。
“娘,要不还是先把衣服给他穿上吧。”
沈幼卿迟疑的出声,这屋子里还是挺冷的。
“对对对,老二你把衣服给他穿上,照顾好他。”
宋母赶紧抹掉眼角残余的眼泪,拉住沈幼卿的手。
“幼卿啊,娘真的是要谢谢你,救了我儿一命。
说起来今日若不是你要上山,这寒冬腊月的哪能有人发现他。”
沈幼卿不知道说什么,只能乖巧点头。
“哦,对了,你还不知道吧,这就是你那个名义上的相公。”
宋母说这句话的时候,紧紧的盯着她的表情,生怕她有一丝反感。
她还挺喜欢这个儿媳妇的,平日里也是当做女儿相处。
当初她们说好的,名为婆媳,实为母女。
若是因为老三回来了,打破这份平静,她怕是会难过许久。
“猜到了。”
沈幼卿点了点头,神色平静。
再装不知道,就显得有些蠢了。
“那你是怎么想的?”
宋母拉着她进了自己房间。
“嘭”的一声将门关上。
跟在后面的宋光栋:……好嘞,我去溜溜弯。
“呃……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要不就先这样?”
沈幼卿试探性的问道。
宋母也是没想到她是这个回答,当即愣了一下,随后笑着点点头。
“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这样还能培养培养感情,相信以老三的人品和性情,定能和幼卿好好相处。
到时候两个人再给她生个小孙孙,哎呦喂~真美!
想到这儿,她脸上的笑意又浓了几分。
“但是他住在那间房怕是不太方便,不如我搬到诊室入去住?那里还有一间房,我等下就过去将炭火生起来,暖一暖屋子,晚上就搬过去。”
宋母笑容一僵,这怎么还搬出去住了?
“那不行,你知道女孩子家怎么能自己住在外面,太危险了。”
她表情十分严肃又认真的说。
半晌,她想了想,有些纠结道:“你不能去,等会儿把老三搬过去,他住那里方便治伤。”
舍不得让儿媳妇搬出去,还是让儿子搬出去吧。
既然敲定了,沈幼卿也没有拖沓。
她将关了几日的门打开,里面也并没有比外面暖和多少,甚至可以说是相同的温度。
这里本是为了检查方便而建造的,但是她没想到这里的人十分古板,不肯进去做详细的检查,所以一直没有用过。
如今家里每间房都住了人,这里给宋季白住正好。
沈幼卿点起炉火,简单的打扫一番,便让宋季时将人搬了过去。
宋季时十分不解,但还是照做了。
“他俩不是夫妻吗?怎么还分房?”
秦杏花在一边瞪了他一眼,这个榆木脑袋。
“人家夫妻俩都不认识,之前又没见过,怎么住一起啊?”
“我们不也是就见了一面,就……就住在一起了嘛。”
说起这个,宋季时就不好意思,还特意压低了声音。
“你当谁都是你啊!”
秦杏花直接上手在他胳膊上掐了一下。
说起这个她就来气,第一次哪有人那样的?
宋家其他房间用的都是碳火盆,只有这间屋子按照她的想法用的炉子。
一端在屋内,另一端置于屋外,中间用泥和砖瓦砌起一个通道,将两端连接。
大部分烟气都会沿着通道,跑到外面去,不会留在屋子里,就像厨房里的烟囱。
沈幼卿见他平静的躺在床上,面无血色,不放心的摸上他的脉。
毒倒是解了,伤口也处理好了。想必明天就该醒了。
该如何相处呢?
把着脉,沈幼卿突然走神。
她天不怕地不怕,倒是在此事上犯了难。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又不能吃人。
她一拍胳膊,就十分愉快的决定了。
诶?只是为什么胳膊不疼呢?
沈幼卿视线落在宋季白结实白皙的小臂上,上面赫然印着一个巴掌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