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吓了一跳,将女人推开,坐起身,揉了揉眼。
可那人影已经消失。
以为是自己眼花,他暗暗‘啐’了一口,直骂晦气。
女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懵逼了一瞬,娇笑着又靠过来。
双臂搭在他肩膀上,作势要往自己身上带,想要继续。
可被这么一吓,他哪里还有心情,重点部位根本进入不了状态。
从包中抽出一沓钞票,甩在女人身上。
阴着脸,摔门而去。
开着新买的跑车,在马路上疾驰,被女人扯开的衣领大喇喇敞着,左手夹着烟,手肘随意搭在车窗上。
余光却又瞥见刚刚那个影子,站在马路旁,冲着他招手。
他心头一惊,车辆险些侧翻。却因为车速够快,眨眼间从人影身边路过。
他不敢回头看,死死捏着方向盘,将油门踩到底。
可是,当车开出去一公里后,再次回到这个路口,看到刚刚的影子,用同样的姿势,朝他招手。
唯一的区别,就是影子向前走了几步,已经站在了马路上。
当他第三次路过,影子已经走到了马路中央。
他也终于看清了人影的脸。
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的脸。
那张熟悉的脸,正一点点向他靠近。
“唰”一下,他的后背被冷汗浸湿。
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
同时,他也认出那身装扮,正是童柏杨那天在天文台观测时穿的衣服。
巨大的惶恐将他笼罩。
不行,他不能失去如今的生活。
最初的慌张过去,他心下发狠,眼神变得阴鸷。
我能解决你第一次,就能解决你第二次。
当下变换车道,车速丝毫不减,朝着人影冲过去。
就在车头即将与人影相撞的瞬间,人影消失。
这一次,没有再重新返回那条路。看着街边,渐渐熟悉的街景,他松了口气。
回到临江的全景大平层。
放了一浴缸洗澡水,当他眯着眼,在浴缸中假寐。
只觉头顶一阵压力传来,整颗脑袋都被按进了水里,呛得他眼前阵阵发晕。
求生的本能,使得他奋力挣扎。
双臂在水中扑腾,溅起一地的泡沫。
好不容易抓到浴缸的边缘,使劲儿想撑着身子坐起。
可头顶的力道太大。
怎么做都是徒劳无功。
不知过了多久,他脑中一片空白,挣扎的力道变小,四肢软了下去。
就在濒死的瞬间,头顶的力道消失不见。
他强撑着爬出水面,上半身伏在浴缸边缘,呛咳出声。
鼻腔中的水,酸得他眼泪流了一脸。
咳够了,他眸子阴毒的要滴出血。
很好,这一局,又是他赢了。
他就不信,童柏杨真能把这具身体搞死。
靠在窗边,脸上因窒息憋起的红点,还没消散。
他静静看着江水翻滚,转过头,视线在屋内环视一圈。
一件件,都是他曾经买不起的东西。
掐着手机的手,渐渐用力。
他绝不允许,有人破坏自己现在的生活。
————
为了盯梢,夏白二人并未离开童柏杨家楼下。
章若琳提议她来守夜。
被夏白拒绝,明天还让她开车,疲劳驾驶了怎么办。
况且,又不是没有别的办法。
她又折了一只纸人,将随身携带,蕴养的魂魄附在上面。
小纸人再次得到身体,高兴的手舞足蹈。
但是发现只是普通的黄纸后,掐着腰,圆手在空中比比划划,似在表达不满。
夏白只得安抚:“好了好了,塑封黄纸用完了。下次,下次一定。”
纸人傲娇的昂起头,不想搭理她。
‘戳,戳戳。’
一大早,夏白被纸人戳醒,示意她看前面。
就见假童柏杨那辆跑车,从车库中开出,向着大学城方向而去。
夏白忙叫醒章若琳。
二人开车,不紧不慢的跟在身后。
打了个哈欠,看着夏白精神奕奕,章若琳十分不解。
明明两个人都在车上窝了一宿,夏大师状态怎么这么好?
这就是修行的好处吗?
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学。
心里想着,也问出声。
夏白目不斜视,淡淡道:“你与道门无缘。想强身健体,可以找一个专业的太极大师,每天练练。”
舒筋活络,促进血液循环。
她这种天天坐办公室,练太极正好。
闻言,章若琳也不失望,本就是随口一问。
对于夏白给出,练太极的建议,倒是听进了心里。
正好这段时间,肩颈不是很舒服,练练也没什么损失。
一路上,假童柏杨那辆车都开的飞快,达到了每条街巷的最高限速。
黄灯只有两秒,也要踩着油门冲过去,不知惹了多少行人的谩骂。
章若琳揶揄,“看来他是被吓破胆了。”
夏白昨天,让鬼变成童柏杨的样子去吓他,果真有效。
看看他今天这犹如丧家之犬的模样,哪儿有前几天的耀武扬威。
章若琳看得浑身舒爽。
她又不是泥人捏的,挨了几天骂,早就想整死他了。
“他这是急了,怕童柏杨和他抢身体。”夏白也勾起唇,心情不错的样子,“看来,马上就能见到幕后黑手了。”
解决了事情,又是一大笔酬金入账。
总之,两个人都很开心。
车子停在大学城附近城中村的巷口。
城中村鱼龙混杂,不少务工人员和大学生,都在这里租房子。
假童柏杨搂住扑上来的女孩,手心一下一下顺着她的头发。
强忍着恶心,嘴唇在她头顶亲了一口。柔声道:“最近太忙了,对不起。”
周莹环着他的腰,和他撒娇,“皓哲,我好想你啊!我室友她们说想见见你,怕你忙,我都不敢答应。”
见她又提及这件事,男人在她看不见的角落撇嘴。
自当上童柏杨以来,接触的女人,就连他不喜欢的未婚妻,都是美女。
要不是怕被婚姻束缚,他还真想尝尝那个假面具的滋味。
眼前这个只能说清秀的豆芽菜,他早就腻了。
还见她室友,她配吗?
想到来的目的,还是低声哄道:“下次吧,时间有限,我只想见你,不想被别人打扰。”
见女孩儿羞红了脸,提醒道:“还有,我是童柏杨,郑皓哲这个名字,不要再提。”
每提一次,他就想到之前狼狈又可悲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