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用隶属于207所的活体仿生耗材？”前台的服务人员，看了一眼电脑屏幕，又抬头看向汉斯，面露为难之色。“这……”
“怎么了？”汉斯盯着服务人员。“我们应该有4具活体仿生耗材可用，不是吗？”
“呃，”服务人员的目光反复在汉斯身后面无表情的宫野志保和屏幕间移动。“这个……很抱歉，但根据我们的记录结果，这四具耗材已经全都在一个月前被使用掉了。”
“被使用掉了？”宫野志保缓步上前，轻轻挥手将汉斯驱到一边，带着些许审视的意味看着服务人员。“作为207所的主官，为什么我不知道这件事？能让我看看当时的使用记录吗？”
“呃，机关长大人，根据条例，我们不能——”
“我是207所的机关长，根据条例，所有使用我机关所属配额的人员，都必须在我的监督下使用。”宫野志保将一只手平放在柜台上，用食指敲打着台面。“你是打算打破你所谓的条例，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是要向我忏悔，说你在没有我作为机关长的授权的情况下就将配额提取给了其他人？据我所知，后者的惩罚似乎要严重得多，你应该能分得出轻重缓急，对吧？”
“呃，”服务人员的迟疑并不在是否要遵循宫野志保的话术，而是在如何委婉地表达真实情况上。“事实上……我们这里显示，207所的活体仿生耗材的提取手续可能来自权限更高的终端而非我们前台，因为我们这里没有权限来编辑上一次提取过程的备注。”
“给我看看，”没有给服务人员拒绝的空间，宫野志保直接绕进了前台内部。“退开！”
“机关长，您……”
“我说了，退开。”宫野志保只是瞪了服务人员一眼，便将对方斥退，随即开始查看早坂精密制薬的配额提取记录。
【1993年7月1日，活体仿生样本[8\/8]更新至配额】
【1993年12月31日，活体仿生样本[0\/0]更新至配额】，备注【滚动到1994年上期】
【1994年1月1日，活体仿生样本[12\/12]更新至配额】，备注【滚动配额已添加】
【1994年2月27日，活体仿生样本[4\/12]更新至配额】
【1994年3月1日，活体仿生样本[0\/4]更新至配额】，备注【修正滚动配额错误】
2月27日……正是宫野志保提交上一批，代号为Golden cove的试验药物到这座地下城的时间……换句话讲，自己的信息源说的没错，的确有人在那时候截留了自己的药物，而且直接用在了自己的人体样本配额上。
接下来的问题就是，究竟是谁做出的这件事？
在宫野志保的脑海里，一根将过去一个月的事情都串联起来的线索忽然浮出水面。
在过去的一个月里，她连续出了两次秘密搜查的外勤——两次都是被同一个人跨职能部门钦定带队出勤。
而与此同时，这个人又正好有权力在这座地下城当中予取予夺，毕竟他虽然不是这里的名义管理者，却真正拥有最高的执行权能，在这里的中央办公室修改给定配额再轻易不过了。
“Gin……”她低声呢喃着那个这一切的幕后操盘手。
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宫野志保的表情平静了下来，静静地离开了前台，伸手示意汉斯到自己面前。
“这个季度的样本好像被其他人预支了——你去前台查询一下样本花名册，如果中意哪个就记下来，到时候在申报的时候附在文书里，我尽力争取，让你在7月的时候能拿到。”这样说着，宫野志保指了指前台方向，随即便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这大概就是宫野志保之前提到过的“对面名头太大”的情况吧？这种时候，根据她的要求，自己应该就可以真的去研究一下哪些样本适合下一步的实验好了……
“那算了，那我就先看看现在还有什么样本在库存里吧……”这样嘀咕着，汉斯走到前台。“那个，请问一下，你这里有所有会‘气功’的样本的名单吗？”
“气功？”刚刚重新坐回座位上的服务员愕然。“这个……很抱歉，我们只记录生理数据，样本们的具体个人特长我们是没有留档的。不过，如果您有时间的话，可以去下面问一问，看看他们到底有谁会气功。”
“就这样问就可以？”汉斯有些意外。“他们会说实话？”
“在他们进来的那一天，其他狱友就会告诉他们要说实话这件事。”服务员露出非常专业的笑容。“请放心，如果发现样本不符合您的需求的话，尽管告诉我们就是，然后您就可以将他撤出名单，重新选择想要的样本。”
…………
地下城的地下一层的绝大部分都是服务区，而在层内的东北角，有一扇通向下层的实心大门。在向门卫展示身份之后，汉斯和宫野志保得以进入门后的世界。
“这……”只是看了一眼面前向下的旋转楼梯，汉斯便回头看向刚刚打开的实心大门——门的厚度大概有20厘米，就算是炸药或者洪水，可能也……
“往前走，别停，”宫野志保在他身后毫不客气地催促着。“下面还远着呢。”
“这地方的防护等级很高，是为了防止试验品逃跑吗？”
“不要觉得这里是什么人道主义实验基地，把这里当监狱就行了，”相比于汉斯沿着楼梯向下走时的小心谨慎，宫野志保就轻车熟路得多。“哦，也不太一样，监狱里要讲人权，这里不用。”
“那不还是监狱吗，不过是美国私立监狱。”
“也是。”
…………
就在他们沿着旋转楼梯向下走的时候，地下二层，安保中心。
“Sherry亲自来了？”电话里，男子有些惊讶地确认着。
“是的，”一名工作人员拿着固定电话的话筒，躲在话机旁的柜子后，盯着安全录像机的画面连连点头。“我们确认了，就是她，她带着一名部下来这边挑选试验品，现在已经下去基地了。”
“……”电话另一头沉默了片刻，之后才下达指示。“[罗尼]现在是不是就在他们的那条去的路上？”
“应该是的，他们应该是打算为了寻找什么‘能够使用气功’的样本而遍寻整个基地样本库，所以肯定会巡视到罗尼那里。”
“要做什么，不用我教你吧？”电话另一头冷哼道。“如果你能完成这个任务，我可以向上面的大人物亲自为你请功。”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