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云飞扑过去,单手握刀,一刀就朝着掐着九叔脖子的手臂砍了过去。
“欻”一下,一声脆响,那条几乎有成年人腿粗的手臂就被牧云一下砍断,半截掉进了水里,手腕和手掌还在九叔的脖子上。
但已经无关紧要。
牧云也顾不了那么多,因为他放眼望去,目光所及之处水面上全是“人”。
这一个就这么厉害,全部一起上,那肯定要费点功夫。
现在最要紧是让师父先走。
牧云一把抓着师父肩膀的衣服,一手扯着攀天丝荡回到棺材上方。
他一松手把师父放进了棺材里,说道:“师父,底下的洞我已经打开了,你先走。”
师父刚才瞥眼之间也看到了水面上来的东西,太多了,像人,可又不太像。
只是匆匆一眼,他也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人,只是给人的感觉很奇怪。
九叔一纵身跳进了刚才牧云在棺材底部打开的洞里,人极速下坠,还不忘喊牧云:“阿云快走!”
还好这洞并不深,大概也就一丈来深,他的脚就稳稳的踩在了地上。
他来不及看四周,一伸手抓住脖子上的那只手,一扯就把手扯了下来,扔在了地上。
四周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他什么也看不见,也不敢轻举妄动,就只能站在原地。
这边,牧云又回头看了一眼,因为腰上的灵体灯笼的光能照得很远,他看清楚了。
这些人,不,这些死人和刚才温泉山洞里的石雕一样,身体的各个部分,似乎都是来自不同的身体。
手脚,头颅,身体都是拼凑起来的。
这都是什么爱好,什么都能拼凑,这还能拼?
东拼西凑起来的身体,自然不会是活人。
不是活人,又能动,那就是僵尸。
刚才的疑问被解开了,僵尸真的会游泳。
而且还游的极快,数不清的僵尸朝着牧云快速靠近过来,让人头皮发麻。
更惊喜的是这些僵尸的手脚还能随意的拆卸下来,进行远程攻击,僵尸中的新品种,有两下子。
僵尸中的战斗机。
师父又在下面喊:“阿云,快走。”
牧云回头回话:“来了,师父。”
他也无心和这些东拼西凑的僵尸玩,一转身就要跳进棺材里,可还没等他跳,一只手就飞了过来,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
抓住牧云之后,那只手快速的往后缩,带着牧云极速的飞向僵尸的身体。
几乎眨眼之间,牧云就被拉回到一只僵尸的面前,僵尸双手抓住牧云,张开嘴,露出四颗黑褐色的僵尸牙,怒吼一声就朝牧云的脖子咬了过来。
好家伙,这一口下去,那不还直接和自己的脑袋分家了。
眼看就要咬上牧云细嫩的脖子,突然,牧云就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个褐色的东西,朝着僵尸的牙齿就送了过去。
牧云手里拿的是一个他从崖壁上抠下来的贝壳,就想看看到底是你的嘴硬,还是这连刀都咬得断的贝壳硬。
“啪”一声,僵尸看似坚硬无比的嘴和牙齿竟然硬生生被贝壳给咬下来了。
事实证明,僵尸的嘴再硬,还是没有贝壳硬。
这僵尸算是废了,吃饭的家伙都被无情没收了。
牧云抬起脚,对着僵尸狠踹一脚,同时手里拉着攀天丝,僵尸被牧云踹出很远,人就从僵尸手里挣脱了出来。
牧云拉着攀天丝极速朝着棺材荡过去,到了棺材边,他手一松要掉进棺材里,此时无数“刷刷刷”的声音逼近过来。
牧云知道,那些僵尸的飞手又来了。
他紧握手里的刀,抡圆了在身前扫了一圈飞过来的手臂,有粗有细,尽数被牧云削断。
没时间陪它们玩,还得找蔗姑。
牧云落到棺材里,同时把吊着棺盖的攀天丝一撤,棺盖“咣”的一声砸下来,重新把棺材严丝合缝的给盖上了。
牧云从棺材里跳了下来,师父一把抓着他就问:“阿云,你没事吧?”
牧云说道:“我没事,师父,我们赶紧走吧。”
牧云手上有灵体灯笼,他进来之后就照亮了整个空间。
这里并不宽敞,是一个通道,不同的是,以往的山洞,通道也好都是原生的,或是有人工开凿,也是极其的粗糙。
可这里不一样,这里有深不见底的台阶,一直往下延伸,虽然坡度不大,但一眼看去根本看不到头。
这里是人工开凿出来的,那也证明了,崖缝里的那些贝壳,就是人为养在那里的,为了防御什么?
牧云现在也不得而知。
师徒俩看着一路向下的台阶,都沉默了片刻。
不是因为一路上的黑暗让人心悸,也不是没有找到出口而让人崩溃。
而是这些台阶上都有个标记,一路往下,每级台阶上都有。
是用风化石花的一朵花,一朵菊花!
牧云已经把所有的伤心事都想了一遍,还是怎么也忍不住嘴角往上扬。
僵尸都没有这嘴角难压。
因为牧云看到,每一级台阶上都画着的菊花,脑海中就会浮现千娇百媚的蔗姑。
曾经师父看到这种菊花就会吐,牧云不知道他现在嘴里有没有泛酸水。
师父看到菊花就会吐是渊源的,那是因为蔗姑衣服胸口有两朵菊花。
秋生还有文才为了帮蔗姑搞定师父,弄了一系列的骚操作。
把蔗姑的衣服打湿,衣服粘在身上,凸显他性感身材,两朵菊花正好紧紧的贴在胸前,师父当时就看吐了。
牧云完全想不明白,蔗姑是什么样的心情,会用这样的记号。
她不怕师父当场吐吗?哈哈哈哈哈……
牧云心里笑了几百遍,但脸上依然云淡风轻。
内伤十级,就是这么来的吧?
九叔本来以为牧云根本不知道菊花这件事,至少那个时候还没有这个徒弟。
他也不想让孩子知道这种事,所以说:“这些是谁画上去的?是不是在给我们指路?”
牧云:“……”
牧云也只能忍笑装作不知道,严肃的说:“可能是吧,师父,有没有可能是师叔给我们留得记号,让我们顺着记号找她。”
“咳咳……”师父被牧云的话呛了一下,直咳。
见师父不说话,牧云继续说:“不过,留这么明显的记号,瞎子都能看得见,那抓她来的人就看不见吗?”
师父也正色说:“是啊,不管怎么样,有记号总比没有好,我们顺着记号去找吧?”
牧云点点头。
师徒俩没有再继续说话,牧云忍笑依然很难受。
连死去多时的师傅都搬出来了,都没有让牧云心里变得凄凉而不想笑。
师傅,我对不起你。
师徒俩沿着台阶一路往下,走了大概半个时辰,石阶依然无穷无尽。
而且还是一路往下,这又是下地府的节奏啊。
再说,蔗姑留这么多记号,她不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