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小舟怎么也没想到,在这山村里,竟然遇到碰瓷的,而且还是一家人齐上阵,顿时气得火冒三丈,握紧了拳头。
方朝阳连忙给海小舟使了个眼色,别冲动,俯身询问小女孩,“丫丫,你妈妈呢?”
“她,早就跑了。”丫丫怯生生说,眼睛里却布满了雾气,这是孩子对母亲的怀念。
“丫丫,别跟他们废话,赶紧跪下磕头,让他们给钱。”中年男人发号施令,丫丫不敢违抗,随即跪了下来,当真就开始磕头。
方朝阳连忙将丫丫拉起来,冷着脸道问“告诉我,你到底有几个妻子?”
“快给钱,没工夫跟你墨迹。”中年男人抱着膀子。
“说了,我就给你。”
“好几个,死的死,跑的跑,就剩这一个了,我照顾这些疯子,也不容易,供吃供喝,整天担惊受怕的。”中年男人道。
“她不是本地人?”
“当然不是,哪里人我也不知道。怪可怜的,只有我收留了她!”中年男人厚脸皮笑着。
“朝阳,别跟他废话,这种行为就是敲诈。”海小舟不耐烦道。
“能体谅你的难处,回去吧!”方朝阳说着,从包里拿出了五百块钱,递了过去。
“哈哈,还是老爷们敞亮,谢了!”中年男人毫不客气,一把将钱夺了过去,随后牵着媳妇,带着丫丫,朝着废弃的砖厂走去。
看来,他们就生活在这里,跑车停错了地方。
“朝阳,你太让人失望了!怎么什么人都给钱啊,这是爱心泛滥,是纵容!”海小舟很生气,打开车门,随后坐了上去。
很想把这个男人扔在这里,看见方朝阳敲车窗,这才不情愿地打开门,让他坐进来。
“你错了吗?”海小舟质还在生气。
“把车子往前开,到村里打听一下,这家人到底是什么情况。”方朝阳冷静道。
“你还想结对帮扶?那个男人,分明是个混蛋,你不会要把他树立成爱心典范吧?”海小舟不解问。
“小舟,我看你是气糊涂了,怎么就忘了,法律上有明文规定,跟患有严重精神疾患的女子发生关系,不管对方是否愿意,都是严重违法的,等同于强-奸罪。”方朝阳道。
海小舟不由一愣,继而愤怒地砸了一下方向盘,方朝阳说得没错,刚才这个男人,涉嫌严重违法,决不能坐视不理。
“要不要先通知大勇?”海小舟问道。
“先打听清楚再说,我很不理解,这人就生活在蓝河村,那些村官们的眼睛都瞎了吗?”方朝阳皱眉道。
“睁眼瞎。”
海小舟发动跑车,向前开了一段,恰好一名老者,拄着拐杖从院子里出来,看见跑车,怕被碰到,就停在了门口。
跑车停下,方朝阳下了车,微笑着说道:“大爷,向你打听一件事儿?”
“什么?”老人还有些耳背。
方朝阳只好凑上前,大声将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老人呲牙一笑,露出仅有的几颗牙,说道:“你算是找对了人,村里发生的事情,就没有我不知道的。”
“那边废弃砖厂里生活的疯女人,是什么情况?”方朝阳问。
“张二懒可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村里人都服他……”老者滔滔不绝地讲述起来,像是在讲一个传奇故事,方朝阳和海小舟却听得触目惊心,简直不敢相信,光天化日之下,会发生这种事情。
张二懒的真名,老者并不记得,村里人都这么叫,人如其名,是村里出了名的懒汉,一直以乞讨为生。
十年前,张二懒从外面带回来一个疯女人,挺漂亮的,两人就生活在废弃的砖窑里,后来还生了个女孩,一切都很正常。后来,那个女人跑了,张二懒也不在意,又在外面继续带疯女人回来,有时候还同时两三个,算上刚才的那个,一共八个。
有的疯女人得病死了,有的跑了,张二懒跟这些女人,前后生了五个孩子,除了丫丫,其余都是智商有问题,没几年就纷纷夭折了。
张二懒带着疯女人和病孩子,一次次进城乞讨,收入相当可观,但却没攒下钱。有点钱就打扮的人模狗样,到城里的娱乐场所去高消费,有时还会跟村民讲述辉煌的经历。
“大爷,生孩子总要去医院吧?怎么没有医护人员提醒告知?”方朝阳皱眉问。
“去什么医院,他就是自己接生,用剪刀和蜡烛,有个疯女人直接就疼死了,被他给埋了,就在那边的水洼里。”老人摆手。
“袁主任在这里工作多少年了?”方朝阳又问。
“十几年了,不干个正事儿,光知道喝酒,一天三醉,村里就我敢这么说他,反正我这把年纪,也不怕。”老人气哼哼道。
一桩丑陋的罪恶,就在这个村子里隐藏了这么多年,甚至被村民们当成了笑谈,简直匪夷所思。
海小舟再也忍不住了,拿出手机,直接打给尚勇,简单说明了情况。
尚勇也感到无比震惊,立刻向局长汇报,必须马上采取措施,怒骂一些机构的管理失职,怎么就能任由这种事情发生。
“找袁新焕去。”方朝阳冷声道。
“跟我想一块了,这个酒囊饭袋,就不该在这个位置上。”海小舟一边骂,一边发动跑车,很快开到了村委会门前。
“你们怎么又来了?”门卫从小窗户里探出头来,不解地问。
“袁主任在什么地方?还有事情要跟他详谈。”方朝阳问道。
“这个点,肯定在饭店呢,你们直接去那里找吧!”门卫不耐烦地关闭了小窗户,悠闲地点起一支烟。
村里只有一个饭店,海小舟立刻调转车头,朝着蓝河饭店驶了过去。
两人下了车,直接走进饭店,服务员立刻迎了过来,问道:“两位,想要吃点什么?我们饭店有特色的……”
“我们找村主任袁新焕。”海小舟打断了服务员的介绍。
“在最里面的包房里。”服务员指了指,转回吧台后,拿出手机摆弄起来。
穿过不长的走廊,就听到了吆五喝六的声音,里面的酒局非常热闹,应该正喝到高点上。
方朝阳直接拉开门,里面一张圆桌上,坐着六个人,地上却是数不清的啤酒瓶,袁新焕坐在主位上,脸喝得像是一块红布,看见了二人,先是一愣,随即将酒杯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