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盼娣叉着腰,脸上黑漆漆一层,看着就很久没洗了,朝着温抗美唾沫横飞的说道:“你是她的狗腿子吗?新中国都解放了,你还上赶着伺候主子呢?我看她就是搞资本主义那一套。”
杨盼娣跟狗似的,一口咬定乔知知。
乔知知脸色难看,咬着牙:“看在大家同学一场,我不想跟你计较,你这是作风问题,真要闹起来,你不怕被退学吗?
我家是经得起查的,我爷爷是老革命了,他抗美援朝的功勋都还挂在家里,你这是污蔑军人后代,小心进局子。”
杨盼娣一听,跟军方沾边儿的,哼了一下,回了自己的位子。
其他几个看她吃完丢在地上的盒子,不耐烦的说道:“你能不能讲究点?垃圾到处扔!这是读书的地。
扫不了就滚出去,吃多了给你撑傻了,也不怕烂肠子!没见过你这么心厚的。”
这些人对杨盼娣印象不好,更多的是埋怨,本来家里就穷,一年到头吃不上几口甜的。
好不容易能尝味,全让她给霍霍了,换做谁,心里都不舒坦。
杨盼娣倒在桌上,压根不理其他人,闭上眼睛就睡。
温抗美回到位置坐下,她前面一个穿着浅格子布拉吉的女人悄摸问道:“对了,听说我们医学系有个全国状元,好像还在我们班,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你们知道是谁吗?能和这样的人做同学,真荣幸。”
这就是大家感兴趣的了,你一言我一语,说的热火朝天的。
“我家亲戚教育局的,反正今年全国状元第一和第三,在我们北大,第二在清华。
第一是个理科男,他选择了航天专业,要造火箭呢!第三好像叫什么戚…戚白茶,有人认识不?”
“戚白茶?这名字听着怎么有点耳熟?好像报纸上报道过,给周老开颅的那个?
才二十出头,胆子也太大了,当时我娘吃饭,都说的停不下来,把我们扁了一顿。”
“你说戚白茶啊!那我就知道了,我还特意买了一份报纸,存着呢!她医术精湛,为人谦和,我们要多向她学习,为国家未来的医学事业出一份力。”
这些人提起戚白茶,眼里都是崇拜,窗外的她摸了摸鼻子。
好吧,她什么时候知名度这么广了?还有迷弟迷妹。
她没招摇的走前门,反而低调的从后门走了进去,找了个人少的位置,悄摸坐下,没惊动其他人。
听到大家都在称赞戚白茶,乔知知不太乐意了,大声说道:“假的吧!那些报社夸大其词,什么都敢写,二十来岁,没有临床经验,怎么敢操刀?
这些记者,越来越不靠谱了,反正我是不信的,你们也别以讹传讹,高估别人,低估了自己,我们才是国家的未来。”
温抗美一言难尽的看着她,“乔同志,全国第三确实在我们班,确实叫戚白茶,也确实给周老开过颅。
这是众所周知的,承认别人优秀,并不难,让你开个处方,你都无从下手吧!”
温抗美就不明白了,咋就有人这么酸呢?
乔知知气得脸都涨红了,瞪了她两眼,觉得这人贼没眼色,连刚刚帮她都忘了。
抱着手哼了哼,“我是怕你们被人糊弄。作为大学生,得有自己的认知判断,别说风就是雨的。”
戚白茶原本想咸鱼躺,看她说的这么义正言辞,不由得举起了手。
“那你是怎么认知?怎么判断?怎么认定别人以讹传讹的?你了解过事情的真实性吗?
上嘴皮搭下嘴皮,话都让你说完了?”
戚白茶的话一出,全班的视线集中在她身上,看到她那张精致夺目的脸,都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气。
乖乖,这也长得太俊了,真实存在的吗?
有些个颜狗,看的目不转睛的。
戚白茶也很大方,露出一抹标准的笑,“同志,我问你呢?别装傻,你这么会评头论足的。
领导就没给你颁个评论家的奖吗?什么都有你说的!”
她当时怀着几个月的孕,站的都有点流产的迹象,怎么在她嘴里,说的这么难听?
乔知知看戚白茶那身打扮,完全的碾压了自己,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语气也有点冲,“我家本地的,我咋就不知道?你个外来的,能不能别被人牵着鼻子走?
她真要能单独完成开颅手术!还需要来读大学吗?直接毕业进入孟老的研究室,继续研发新药品种,为国家做贡献了,哪用得着跟我们挤名额?”
这话把戚白茶给气笑了,怎么说也是全国第三吧?什么叫挤占名额?
那就该是她的好吗?
戚白茶从上到下扫视她两眼,“搞半天,你妈从小到大就教你不要脸呗!什么叫挤占?那就是人家的。
有本事你也考个全国第三给我瞅瞅?说话这么不过脑子,你是小脑萎缩,大脑随屎一块拉茅坑了?
亏你爷爷还是老革命,养出你这造孽的,仙人板板都盖不住你祖宗的棺材板。”
戚白茶一番话,就跟机关枪似的哒哒哒,完全不给别人反应的余地。
乔知知被骂的反应不过来,从小被家里宠着,哪吃过这苦。
当下回不了嘴,直接被骂的哭了出来,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
戚白茶还觉得补刀不够,又说了两句,“当然,这没你爹妈,大家也不会惯着你。
以后说话紧着点,省的被别人几大嘴巴子,扇的你找不着北。”
这下,乔知知是放声大哭了,戚白茶在别人莫名的目光中,摊了摊手,表示自己的无辜。
她也就说了两句话,她能气哭,说明啥?她玩不起呗!又菜又爱玩。
戚白茶淡定的坐下,完全不管别人怎么看。
她前边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转过头,长得眉清目秀的脸上有个小酒窝。
她朝着戚白茶打招呼,“你好,我叫李梅,能跟你认识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