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挤得到处都是人,秦琛带来的那些接亲小伙子,嘴里不着调的话,让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脸红的跟个苹果似的。
旁边的戚白茶轻轻推了她一下,“诺!你男人来了!”
顾莲扑在秦琛怀里,低着头不敢迎接他火热的眼神。
倒是秦琛,坦然许多,粗粝的大手捧着顾莲娇小的脸庞。
声音好似被沙砾磨过般的低沉,“小莲,我来接你回家了。”
没有说娶,因为对他而言,老秦家也是小莲的家,他是来接她回去的。
顾莲眼眶红润,心里感动:“琛哥,我跟你走。”
顾莲把手放在秦琛宽厚的掌心,朝着那些帮着搭把手的婶子道谢:“婶子,谢谢你们了,明天记得过来喝杯喜酒,我跟琛哥好好招待你们,以前劳烦你们了。”
顾莲外公身子骨不好,有时候工分都是这些叔婶帮着做的,她都记在心里。
有几个婶子也不由得红了眼,低下头用袖子擦了擦,笑着说道:“你赶紧跟他回去,明天就是大喜的日子,我们肯定过来。”
秦琛朝着那些人郑重谢过,才牵着顾莲出去。
待外边进不来的其他小伙子,瞧见顾莲这一身打扮,看的眼睛都转不过弯。
琛哥这小媳妇长得可真水灵啊!
秦琛自然也感受到了,眼神凌厉的看了一圈,那些小伙子连忙收敛,乖的跟鹌鹑一样。
秦琛一把将顾莲抱起,放在二八大杠前面,他特意垫了棉絮,这才骑了上去。
后面的人起哄,顾莲羞的躲在秦琛怀里,秦琛没好气的瞪了他们一眼,让他们收着点。
他媳妇儿面皮本来就薄,吓坏了秋后得算账。
秦琛拍了拍顾莲,安抚的开口:“小莲别怕,我在呢!”
这话好似驱散了顾莲心里的紧张,她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秦琛踩着自行车,迫不及待走了。
戚白茶一只手撑着下巴,“你这个当弟的,就这么没有存在感吗?他进来就没瞧你一眼,啧,咱也得回去了,老伯还等着的吧?”
村里老伯跟他们一道过来,她方才在屋里给顾莲捯饬,老伯在隔壁烤柴火。
秦野牵着她出去,“刚跟老伯说了,咱先过去,秦琛眼里只有他媳妇儿。
换做是我,都看不到别人,我眼里就只有你!”
好吧,戚白茶也算吃了口糖,心里甜滋滋的,跟着秦野坐上牛车回去。
一路上,小两口在那咬耳朵,旁边的老伯视而不见,也没上去瞎凑合。
这小年轻哦,腻歪的很!
秦琛比他们先到,下车后,没让顾莲下地,将她抱在怀里,在大家伙欢呼的声音中,将新娘接到了新房里。
不少亲戚围着王翠花,你一言我一嘴的说着:“哎呦,老王,你这儿新媳妇不错啊,长的那真真好看。
这是谁盘的头发?怎么没见过?可太喜庆了,我年轻时要有这排面,我夫家都能高看我几眼!”
“那衣服要花不少钱吧?你这做婆婆的,可真大方,农村人家结婚随便穿点就成,可别惯得太离谱,到时候要到你头上去拉屎!”
这话就有些挑拨离间了,可不,有些亲戚,就是盼你过的好,又怕你过的太好。
王翠花眼神撇了两眼,冷哼道:“那衣服是他们小年轻自个儿买的,我就负责办酒席,我儿子有出息,他媳妇儿自然过的话。”
这话不就是说你过的不好,怪你男人吗?
那妇人嘴巴嗫嚅,不敢挑刺了。
有几个眼尖的,将她挤到外围去,扒拉着王翠花。
“少听那种酸鸡的话,估摸昨天又被她男人给打了,手上都是淤青,也不知多久没洗澡了,闻着都是馊的,我恨不得离她三米远。
也就他好意思在这喷粪,也不看看今儿个是什么日子,小心被人打出去,那是里子面子都没了。”
“就是,咱小琛好不容易找个可心的媳妇儿,怎么疼都不过分,他都不说啥,哪轮得到外人说三道四?”
更多的都是明白人,老秦家起来了,不缺那点钱。
一件呢子大衣怎么了?没瞧见她家老四媳妇儿,衣服一周都不带重复的。
王翠花笑眯眯的,挨着那些人唠嗑,“你说的在理,我们老的,不就盼小的日子过的好吗?要穿啥也得趁年轻,像我这脸皮都松了,要穿也来不及了。
年轻就得可劲打扮,心里舒坦,男人瞧着也高兴,只有那种没出息没本事窝囊的男人,才会觉得媳妇儿穿的好,是在外勾三搭四,穿好那是顶好的门面。”
一群人阿谀奉承,场面还算和谐。
戚白茶回来的时候,村里人忙完都回去了,也就剩自家的。
秦野被秦淮叫走,戚白茶去房里陪着顾莲。
瞧着那些不太熟的亲戚来凑热闹,顾莲也将自己准备的红双喜手帕递到她们手上。
手帕里包着一把瓜子跟一颗糖,这算是顶好的谢礼了。
戚白茶也拿了一块,瞧着新鲜,这东西太复古了。
村里一些跟王翠花处的来的婶子,一个推一个的来瞅新娘子。
而顾莲,一一拿了红手帕。
这玩意儿,大家太稀罕了!
顾连局促过后,平淡很多,被顾琛叫出去认识家里边的那些亲戚。
戚白茶觉得困顿,打过招呼后,就去屋里睡了。
但家里办酒席,人多嘈杂,她睡的不踏实,一晚上,戚白茶被吵醒好几回。
秦野塞了两团棉花在她耳朵里,轻声哄着她入睡。
十六这天,一大早的,村民就来忙活,今天才是重头戏!
因为秦琛又买了半边猪肉回来,充当酒席的荤腥。
戚白茶在旁边嗑瓜子,看着忙里忙外脚不沾地的几人,松口气道:“你明白我当初为啥不想办酒席了?”
秦野闲的心安理得,挨着他媳妇儿,“这也太折腾了,还是媳妇儿想的周到。”
戚白茶嗤笑:“我看你挺遗憾的,等去京市,咱俩去相馆拍几张。”
秦野明显眼前一亮,跟那见着骨头的大狗似的,“我觉得弟妹这身就挺喜庆,你穿上肯定好看。”
戚白茶哼了一声,傲娇道:“哼,到时候再说,也许就勉为其难答应你了。”
秦野瞧她那样,心里软成一团,“别人都说我宠你,我看媳妇儿才是最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