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卢林修炼完心法,正准备练拳,郭武就拉着睡眼朦胧的郭文来学拳了。
卢林一招一式开始教了起来,约莫过了又半个时辰,有人敲门,卢林还纳闷会是谁?开门一看,颇为惊讶,晓梅居然也来了,手里还拎着点糕点。卢林也不食言,一起教了,能够学多少是他们自己的事了。
练完拳四人吃过糕点就一同去书院,一路上晓梅不停的问卢林那些药材都是什么。说昨天回去泡完了身体舒服多了,睡了好觉一早起来精神得很,就过来学拳了。郭武听了也惊讶问道:“那些药材真那么有用?”
晓梅说道:“你们没泡?”
郭武挠了挠头说道:“回来就躲着我爹回房了,倒床上就睡了。”
卢林倒是把药材大致说了下,晓梅也只听了个名称并不知道是些什么。
到得书院,婴宁向来都来得早,见四人齐来,问起,也讶异晓梅一大早去学拳了。同时也感谢卢林送的药,说是昨天泡过后,一身疲惫都没了,整个人清爽了许多。郭文听得这些更心痒痒的惦记去临江府,暗暗思忖着。
中午回到铺子里,卢林先去找三叔了,老老实实的把昨天净居寺的事说了一遍。
三叔问道:“早上你开始教他们拳了?”
卢林说道:“就他们三人。”
三叔想了想说道:“郭武从小气力要大,既然是他自己想去净居寺就让他去也好了,一会吃了饭我和大掌柜说去吧。”
吃饭的时候郭武一直惴惴不安,眼睛不时的瞟向卢林,卢林只当看不见,不理会郭武,反正三叔会去说的。
郭武心不在焉的吃饭,看见卢林吃完饭,赶紧扒拉两口就跟着卢林出来了,大掌柜倒是问郭文:“你们昨天去净居寺怎么样?”
郭文正埋头吃饭:“啊”了一声,马上停下,说道:“没怎么样,挺好的,热闹,好多人去了。”说完又赶紧吃饭。
三叔刚好放下碗筷笑道:“大掌柜,一会吃完再说。”
大掌柜见三叔说话了,“嗯”了一声。
郭武出来赶紧拉住卢林,紧张兮兮地说道:“小林子,你怎么没和我爹说?”
卢林看着郭武这般模样,也没想逗他了,说道:“一会三叔会和大掌柜说的,放心了。”
郭武依旧不安心,拉着卢林就往卢林房间走去,没一会郭文也过来了。郭武又问郭文:“哥,怎么样了?”
郭文说道:“我也不知道啊,三掌柜去和爹说去了,等着呗。”
没个肯定,郭武苦着一张脸。
那边三叔倒是和大掌柜说开了。大掌柜倒是有些不舍郭武去净居寺,三叔问道:“大掌柜可教过两个孩子心法?”
大掌柜说道:“阿文学了八宝阁的心法。阿武还没。”
三叔说道:“那就让阿武去就是了,没啥担心的,这边阿文学了一样可以教阿武的,阿武又不是去了净居寺不回来了。何况是阿武这孩子自己想去,”
大掌柜叹了口气道:“那就随他去吧。”
三叔又说道:“明天下午我们一起去一趟天狱山那边,三个孩子也一起去吧。”
大掌柜有些奇怪道:“这时去天狱山为何?也不开炉淬火的,还去这么多人?”
三叔说道:“我也是打算过了年去天狱山的,只是昨天还有些事大掌柜不知道。”
大掌柜问道:“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
三叔说道:“昨天阿林把那李家窑的李鹤林打了。”
大掌柜惊讶得“啊”了一声,说道:“那李鹤林身手不错的,冬至去永和送货的时候,起了争执,两个孩子就被他揍得没脾气的,阿林有这本事?”
三叔说道:“主要不是这个,昨天净居寺招收弟子之外,少林寺也收了三个弟子,李鹤林是其中之一,据阿林说当天最显眼风光的就是李鹤林。”
大掌柜更为惊讶,少林寺在净居寺收弟子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三叔说道:“少林寺来的是延空。”
三叔又略微讲了下昨天的事。
大掌柜顿时明白了,说道:“阿林虽然细心,毕竟还是个孩子,想不到那么周全,那两个女娃子没问题,延空明后天日肯定会寻了过来。”
三叔说道:“眉庵那没什么,延空就避一避了。”
下午大掌柜找三人说话,对郭武去净居寺没有反对,只是说过了上元就可以去了。交代三人明天去书院后跟夫子请假一天,明天下午去天狱山。
有得玩不去书院郭武顿时欢喜,跟夫子请假什么的不是问题。卢林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这才回来书院两天就又要请假,心中感觉实在对不住夫子了。
早上晓梅依旧早早来学拳了,卢林告诉晓梅明日不用来了,一会还得去书院请假一天。中午吃过饭三叔和大掌柜就带着卢林三人去了天狱山。
到了天狱山,大掌柜带着三叔四处察看去了。卢林惊讶此地大变样了,不再是仅仅只有三个小屋子了,已经是在大兴土木了,围了大概有方圆两里左右,还打了几口水井。远处还有两个窑在烧着砖瓦。
靠近寒潭那边的大屋子已经盖得差不多了,郭文说明年春分可以在那大屋子淬火了。卢林看见大屋子靠近寒潭一侧已经有一口水井了,大屋子前面还挖了水塘,旁边还架着数十丈的竹槽从寒潭引水入水塘。
郭文说这些竹槽用的竹子都是天狱山山里的,拉到铺子对面的篾器坊加工炮制好的,这些竹槽至少可以管个十年。这里竹子多,明年开春后篾器坊会来点师傅来做些竹椅子竹凳子竹板床等竹制品。
在大屋子待了会卢林就发觉大屋子干燥异常,讲究了不少,地面干燥,四壁的黄泥砖也烧制得结实还很干燥,不同于铺子那般简易了,很适合熔金铸铁了。
再出去转了一圈,中间左上角和右下角都应该是一个‘厂’字型的两个屋子并在一起建造,两边都延出两丈左右的廊道一般,前面就是一个大大的炉子了,只挖好了坑还没开始盖。
卢林问郭文:“大掌柜这是要搞大的了?”
郭文说道:“具体我也不清楚,都是我爹安排的。怎么看都小不了。”
说着郭文又指了指四周尚只挖好了地基的几处地方说道:“那几个地方是杨师傅、彭师兄、曲师兄他们几个人的单独匠房,好像你也有一个。”
卢林听闻心下一喜,问道:“哪个是我的?”
“现在还不清楚,不都还没盖好么?”郭文说着又指了指后面一大块空地:“那边我爹说暂时不盖了,等以后铺子出了匠师再盖。”
卢林说道:“小文子你和小武子就没一个?大掌柜如此手艺,你两兄弟就没继承一点?”
郭文有些赧颜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两兄弟就不是这块料啊。我再怎么下去也就是到曲师兄现在的水平。你看,武弟过了年就去净居寺了。唉。”
卢林说道:“那你多用点心啊,不然你爹的技艺这不是要失传了?”
郭文说道:“不是有你么,还有曲风曲师兄,现在这么大场面弄起来了,我爹估计还得收弟子。我爹说你以后肯定会很有出息的,你以后不帮我么?”
卢林说道:“肯定会帮啊,怎么不帮。那你准备干啥呢?”
郭文又开始撺掇了,说道:“我喜欢赚银子啊,小林子,要不明年去趟临江府?”
卢林马上远离了郭文两步,盯着郭文上上下下看了几眼道:“小文子,你这样会让大掌柜伤心的。”
郭文看卢林没有一点想去的念想,又丧气了,在一旁唉声叹气。
卢林也不接郭文的茬。
郭武这时候不知从哪弄了根青碧的竹子“哼哼哈嘿”的挥舞着过来了,看见卢林说道:“小林子,你看我这少林棍法。”
卢林也只有叹息了,这两兄弟都是一块长大的,大掌柜花了心思的,两兄弟喊啥做啥就愣是对铸造提不起劲来。
晚饭在天狱镇吃的,住就住在天狱镇工匠家中。大掌柜给的价格公道,天狱镇不少工匠都在帮忙盖房子,而且看着架势,活计不少,估摸着怎么也得干个几年。
第二天卢林他们跟着三叔和大掌柜沿着村民踏出的山路走去了天狱山山顶。
一路上山,看见水潭上方的断崖瀑布源头,崖顶有一大块黄石,应是当地人说的黄鱼石了,此时水浅石出看不出什么,旁边还有一石当是传说的‘观音枕水’了。还有一山坡,一块岩石似刀劈斧砍,负土而出,石上有若隐若现的刻字,传说这是“铜壶滴漏”百字记胜岩碑,至今无人辨认出百字。
虽说是寒冬,一路上山石嶙峋,但山中竹多,松柏多,绿意犹存,也不见萧瑟。山顶有一座破旧道观,此时无人,灰尘也积得不多,应是村民不定时来打扫。道观也不大,三进,天气清朗,三叔说往南看去看得见的是青原山,往北望去是大东山。卢林按着三叔说的看去,大东山没去过,远远的看得见山峰,青原山此时在山顶看去隐约可见。
一路上卢林只是跟着走跟着看,也不知道三叔和大掌柜都探察了些什么,待得下山回到铺子里已经是酉时了。
晚饭时二掌柜说:“今天上午来了几个人,领头的是个和尚自己说是叫延空,说是来找个少年,却又不知姓名。大前天他们仨个娃去了趟净居寺,今天人家就找上门来了。”说着指了指卢林三人
卢林三人闻言一惊,互相看了看,不敢吱声。
三叔和大掌柜听了一如平常,大掌柜只是问了一句:“你怎么说的?”
二掌柜说道:“这铺子在官府登记造册虽说是我,但我一妇道人家管那些事做什么,只说了当家的不在,还能够说啥,难不成还把自家娃卖了?后来他们在铺子里转了一圈,估摸着没打听到什么,没多久就走了。老杨认出其中一个少年是李家窑的孙少爷。”二掌柜说着笑了笑,接着说道:“当时老杨正灰头土脸的烧着炉子呢,看不出模样,那李家窑的少年也没认出老杨。你们仨说说有啥事吧。”
大掌柜说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几个孩子跟人打了一架,打赢了,估摸着那和尚觉得不错,过来瞧瞧,打算收徒弟来着。”
卢林三人埋头吃饭不敢言语,没想到延空大师居然找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