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妭造成的?这不可能,神女心系天下,怎么可能害百姓?”叔均自是一万个不信,在巫咸来后,他们得知蚩尤外扩地盘想要以人命血祭开天路后,战事至此开始,战事几经焦灼,最后一役若非神女相助,他们必输无疑。
“非有心而为。”巫咸解释了一句。
“有心救,无心伤,可偏偏天不遂愿,如何两全?!”轩辕帝气馁地坐在老虎椅上。
巫咸拱手提醒:“大王,此时,我们应该商讨如何安顿神女,若是再继续下去,恐怕神女之前的功劳都会被遗忘,甚至激起民怨,届时得不偿失。”
“神庇佑的子民,难道要遗弃神?我们不能,也不该……”叔均不甘,但也知道若是长此以往,只怕是寸草难生,更别论人能不能活了。
“父王,此事无需再议。庇佑是神的职责,若有一天,神的存在本身就伤害到了生灵,通常会选择灵解。我因灵力尽失,连灵解都做不到,此番来,也是向父王辞行。”女妭撩开门帘,挺拔身姿走进王帐:“百姓因战流离失所,父王好生待他们,也是好好待女儿。”
“辞行,你要去哪里?”轩辕帝下意识伸手去抓女妭,却被躲开。
“去一个没有生灵,四处环水之地,待寿命走到尽头。”女妭声音嘶哑,头发灼烧得只剩几缕,洗净之后面容也被大火所毁。
轩辕帝眼中都是哀恸,想抱却不能抱,明明是她的女儿,“妭,如此会不会太凄苦?若往后父王想你了,又该如何?”
“父王,聚散有时,不必强求。”女妭神色淡然,无喜无悲。
叔均拱手献计:“臣知一地,往北行千里,赤水之北有一处洼地,四面环水,可做休养。大王思女,可往北望。”
“非如此不可吗?”轩辕眼中有浓厚的不舍,除开儿女私情,妭更是此战功臣,应被铭记。
“报!”王帐外,有传讯兵来报:“赤地急速外扩,军中已经有人死于炎热,岐伯看后说是五脏全熟,希望能立刻拔营离开。”
女妭耳边的声音远不止于此,风经过带来了百姓痛苦的乞求,离开势在必行越快越好:“父王,再见。”
“神女欲如何往?”巫咸看似不经意地询问:“神女神力属火,所过之处必赤地千里,而且没有修为,要如何前往?”
女妭一愣,自己只想着离开,却忘了要如何离开?自己现在的状况确实如巫咸所言,出去也是害人,可不走,也是害人,一时间进退两难。
“既然神女无坐骑,我可助你一臂之力。”巫咸说着,从储物戒中取出一叶扁舟往空中一抛。
扁舟变大无数倍,悬浮在半空中。
女妭伸手一撑,跃到扁舟内,随舟离开前,对巫咸拱手:“多谢。”
轩辕帝一直目送着扁舟离开,不久后周围的空气逐渐降下来,他也知道这是最正确的选择,但终究是满心的亏欠。
后许久又闻扁舟承载不住神力,在中途损坏,妭赤足而行,所过皆被人怨人欺,他想帮忙,却也鞭长莫及。
再多年后,轩辕帝退位禅让,孤身寻至赤水之北,却不见环水洼地,寻访之下,才知妭与环水相互抵消身陨,空留百亩良田。
这也成了轩辕帝兵解成仙都难以释怀的愧疚。
巫月砂晃了晃头,看到眼前一个轩辕帝,一个模糊不清的人影,知道这段执念记忆结束,但周遭却又没有多的人,应该在自己的幻境之中:“给我看这个有什么意义?”
“你不是想回家吗?跟我们一起,带你回家。”模糊不清的人影发出沉闷的声音。
巫月砂微微皱眉,没想明白两者之间的联系。
轩辕帝冷笑一声:“傻孩子,你不好奇我们兵解已经是登天路断之后,如何通过归墟抵达神界的?”
“似乎有点意思,你们是有特殊通道?”巫月砂微微扬起嘴角,只是抛出引导性的话题,既然在自己的幻境之中,起码能降低些他们的防备,多套点有用的信息。
“我们是你逃出归墟,后土与水神宫众人前去重新加固封印时过来的。当年,你将整个归墟内的聻吃了大半,我们运气好,几乎是跟着你的轨迹而行,通过归墟根本没遇到聻和希。”轩辕帝显然没打算隐瞒。
“你们过来这么多人,神界不可能不知道,既然如此,为什么他们当初要杀了饕餮,而不是将饕餮赶回归墟,继续吞食聻和希?”巫月砂得知穿过归墟便能回人间界,心生欢喜,继续诱问。
模糊不清的人影和轩辕帝皆是一噎,只片刻后,轩辕帝轻咳一声,才道:“这种几率很小。而且神界派人进去查看,恰巧你吞食聻过多,已经被怨气执念所控,根本不分敌我,吃掉一部分结界离开。互不相见,他们只当你是凶兽,根本没往归墟里的异象去想。”
模糊不清的人影也晃了晃:“你现在也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被我捏碎残魂,要么成为我们的一部分,共享盛世,那时候人鬼混居,不生不死。”
巫月砂微微侧头,扫了眼人影,又扫了眼轩辕帝:“既然你能轻易杀了我,为什么还要让我出现在这里?那些记忆对我们的对话毫无帮助,我却穿越过亢长的记忆,才站到这里,说明你还没有完全和轩辕帝融合,他最深的记忆,并未被你吞食共享,所以在外面,你能轻易捏碎我的手腕骨,却无法真的杀了我。”
“你!”人影显然有些恼羞成怒,接着又哈哈大笑:“既然能猜到,那就应该知道,这里我可以杀了你。”
巫月砂闭眼不语,静心感知以本命蛊召唤卿卿。
方间内,轩辕帝和巫月砂同时定住,空气墙也轰然碎裂。
羽涅飞向巫月砂,见无法叫醒,也无法带走巫月砂,便让巫空青来。
巫空青试过几次,都未能进入幻境空间,几人只能干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