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翠亭小红事件之后,紧接着作者又写了王熙凤使唤小红一段,以往人们都是把这一段当做小红升职记来看,以为作者仅仅为了表现小红的才能,但是当我们看懂背面之后,就会明白,这些都是在为此后的葬花吟做铺垫,是一段十足的悲剧。
我们紧接着上一回,注意是小红暂时与司棋,侍书,香菱等人玩耍之后。
要看明白,这里紧连着上一段的,所以还是写的南明试图收复南京的事。
原文:
只见凤姐儿站在山坡上招手叫,红玉连忙弃了众人,跑至凤姐前,笑问:“奶奶使唤作什么?”
凤姐打谅了一打谅,见他生的干净俏丽,说话知趣,因笑道:“我的丫头今儿没跟进来。我这会子想起一件事来,使唤个人出去,可不知你能干不能干,说的齐全不齐全?”
要破解这里所隐写的背面,前提是正确的解出凤姐与小红的隐射,前面已经知道,王熙凤代指掌兵权之人,小红指钱谦益。
此时我们还需要了解南明此时的历史,当时掌握兵权的主要有三个人,秦王孙可望,李定国,郑成功,,那么此处王熙凤就是代指他们。
钱谦益曾致书永历朝廷的桂林留守瞿式耜,表示“身在虏中,未尝须臾不念本朝。”并报告江南清军部署,分析天下形式,认为如果东西两边的明军,沿江夹击江南,一举收复南京,则复明之事可成矣。
并且他还有实际行动,帮助联络东南的鲁监国军队与朱成功,与永历朝廷明军联合行动,再暗中帮忙策反江浙一带的清军将领,到时凭借他在江南文坛领袖的地位,可以一呼百应,鼓动士绅一起倒向明朝,如果真能成功,则历史将会改写。
西南实际掌握兵权的孙可望与李定国,在看过这个策略之后,十分心动,表示愿意全力支持,并都曾有回信钱谦益,让他负责联络舟山的鲁王,还有福建的朱成功。
鲁王麾下的张明振、张煌言也愿意全力配合,这就是王熙凤站着山坡上招手,小红连忙弃了众人前来听话,并问她能不能做到。
我们看小红的回答:
红玉笑道:“奶奶有什么话,只管吩咐我说去。若说不齐全,误了奶奶的事,凭奶奶责罚罢了。”
【甲戌侧批:操必胜之券。红儿机括志量,自知能应阿凤使令意。】
在这个计划实施之初,钱谦益十分有把握,因为他已经摸清了江南地区清军的部署,并且多次前往浙江,策反了清军总兵马进宝部,所以她是很有信心的,脂批说她的回话是:“操必胜之券。”
凤姐笑道:“你是哪位小姐房里的?【庚辰侧批:反如此问。】
小姐就是指三春,由于孙可望是大西军联合进来的,不知道钱谦益是迎春房里的,还是探春房里的,所以要问一下。
我使出去,他回来找你,我好替你答应。”【庚辰侧批:问哪小姐为此。】
红玉道:“我是宝二爷房里的。”
凤姐听了笑道:“嗳哟!你原来是宝玉房里的,怪道呢,
小红没有回答是哪个房里的,而是说自己是宝玉房里的,这其中还是有些区别的,暗含的意思,他不是只为哪个小姐出力,是为了宝玉。
【甲戌侧批:“哎哟”“怪道”四字,一是玉兄手下无能为者。前文打量生的“干净俏丽”四字,合而观之,小红则活现于纸上矣。】
【庚辰侧批:夸赞语也。】
这夸赞也就是孙可望夸赞钱谦益。
也罢了。你到我们家,告诉你平姐姐:外头屋里桌子上汝窑盘子架儿底下放着一卷银子,那是一百六十两,给绣匠的工价,等张材家的来要,当面称给他瞧了,再给他拿去。
【庚辰侧批:一件。】
平姐姐是王熙凤的陪房平儿,在书中平儿代指兵部,专为军事调度与后勤事。此处是让钱谦益联络永历朝廷,让兵部安排统筹各部,并准备后勤钱粮。
因为孙可望部与永历朝廷之间有些嫌隙,所以钱谦益特地写信,安排鲁监国所封的姚志卓,张仲符等人,前往西南面见大学士瞿式耜与皇帝。
目的就是希望皇帝与朝中大臣能全力支持,在瞿式耜的引见下,他们陈述了钱谦益的战略,永历帝采取了这个计策,下皇帝书札,令鲁监国部,朱成功部,孙可望,李定国及文安之部,共同夹击清军,收复南京。
朝廷全力配合下,几方开始行动,而中间的统筹联络,则由钱谦益暗中负责,这就是王熙凤叫小红办的事。
这第一件,汝窑盘子架底下的银子,就是给张献忠余部的军队的军费。
汝窑,五大名窑之首,产出的瓷器专供皇家御用,所以这里用这个词,也是指向皇宫。
再里头床头间有一个小荷包拿了来。”【庚辰侧批:二件。】
有了军费,还要以皇帝的名义下诏,小荷包里,装的就是这个手诏。
红玉听说撤身去了,回来只见凤姐不在这山坡子上了。因见司棋从山洞里出来,站着系裙子,【庚辰侧批:小点缀。一笑。】
小红转身去了,就是把手诏送往东南,联络舟山的二张,与福建的朱成功,回来就等孙可望带着军队到来,实际当时孙可望派遣的是刘文秀,率领大军东征,可惜钱谦益没能等到他们,所以小红见凤姐不在。
司棋是迎春丫鬟,代表曾经在弘光朝廷做过官的,小红问她,就是钱谦益在向他们打听,大军来了没有。
便赶上来问道:“姐姐,不知道二奶奶往那里去了?”
司棋道:“没理论。”【庚辰侧批:妙极!】
这是吃了闭门羹,对方没有正面回答他。
红玉听了,抽身又往四下里一看,只见那边探春宝钗在池边看鱼。
红玉上来陪笑问道:“姑娘们可知道二奶奶哪去了?”
这又是一回事了,其实前两次郑成功的大军也没有到南京,二张的船队则在东部沿海与清军多次作战,还曾经遭遇台风,翻船入海者很多。
所以又看见探春宝钗在池边看鱼。探春代指隆武朝廷与鲁监国政权,此时隆武朝廷已经灭亡,所以是鲁监国,小红问探春,就是钱谦益写信舟山询问情况。
探春道:“往你大奶奶院里找去。”
红玉听了,才往稻香村来,顶头只见【庚辰侧批:又一折。】
此处脂批提示了一下,又是一折戏,又转到另一件事了。
晴雯、绮霰、碧痕、紫绡、麝月、侍书、入画、莺儿等一群人来了。
这里一群人,分别代表各方人物,都参与了此次收复南京的战役,下面一段是此战失败的一大原因。
晴雯一见了红玉,便说道:“你只是疯罢!院子里花儿也不浇,雀儿也不喂,茶炉子也不爖,就在外头逛。”
【庚辰侧批:必有此数句,方引出称心得意之语来。再不用本院人见小红,此差只几分遂心。】
红玉道:“昨儿二爷说了,今儿不用浇花,过一日浇一回罢。我喂雀儿的时侯,姐姐还睡觉呢。”
碧痕道:“茶炉子呢?”【甲戌侧批:岔一人问,俱是不受用意。】
红玉道:“今儿不该我爖的班儿,有茶没茶别问我。”
绮霰道:“你听听他的嘴!你们别说了,让他逛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