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司琛离开后。
林醒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一下子跌坐在地。
情况突然。
墨彬郁惊呼一声,“林醒,你没事吧?”
跌坐在地林醒,机械化的摇了摇头,“没事,我没事。”
她失魂落魄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没事,尤其是那双会哭的眼睛,明明眼泪在里面打转。
墨彬郁叹了口气,“既然放不下他,就找他说清楚吧,不要折磨自己了。”
林醒依旧摇头,“阿郁,你知道爱一个人,最痛苦的是什么吗?”
墨彬郁停顿几秒,没有做出回答。
在他停顿的时间里,林醒眼里含着泪,嘴角扯出一丝自嘲的笑。
“爱一个人最痛苦的...不是我不能跟他在一起,而是我跟他在一起,会毁了他。”
墨彬郁怔住,久久说不出话来。
......
时间如午后的阳光,穿云而过。
转眼到了晚上。
林醒去了医院,通过夏楠的进一步诊断,她的抑郁症已经无法通过心理疏导来治疗,而是需要用药治疗。
夏楠怎么也没想到,仅仅过了两天,林醒的病情居然加重到这个程度。
这次的诊断过程中,林醒明显比前面几次沉默的多,并且问她很多问题,她也不配合回答。
为此。
夏楠忧心忡忡,专门为林醒开了药,还叮嘱她一定按时吃药,按时过来复诊。
只是,夏楠万万没想到,这是她最后一次为林醒看诊了。
这天之后。
季司琛依旧忙碌,他的新公司也即将成立,就在这两天。
即便林醒对他态度转变太快,他也依旧为了给她构建一个美好的未来而奋斗。
包括,他经常去画廊,也是为了给林醒一个惊喜。
只是他不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在他父亲的掌控中。
他忽略了一个现实,之所以这一切发展的顺利,是因为现在的他笼罩在他父亲的光环下。
如果没了这层光环,再加上他父亲的打压,他该如何破局?
很快,他将得到那个所谓的答案。
季家老宅。
庄严的书房里,季驿明冷哼一声,“不知天高地厚,看来不给他吃点苦头,他不肯死心。”
管家张叔端了一杯茶上前,出言劝说:“老爷,少爷毕竟年轻气盛,不服从安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您何必跟他置气。”
“哼!他是能耐了,想自立门户,可他不想想,他沾了谁的光?若他不是我季驿明的儿子,谁鸟他。”
这话,张叔无法反驳。
季驿明捏住桌上的茶杯,眼里布满阴沉,“找人冻结他名下的资产,我倒要看看,没了季家这座大山,他要怎么飞。”
张叔听了,心中不落忍,“老爷,少爷自小没吃过什么苦,您这样做,怕是会挫了他的锐气。”
“不挫一挫他的锐气,他都忘了自己姓甚名谁。”季驿明说的话,比钢铁都冷。
见劝说无果,张叔选择沉默。
“还有,去警告那个林醒,再不快点做出实际行动,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张叔叹气,之后便退出了书房。
当张叔离开后,季驿明对着空气长叹一口气。
他对着空气自言自语,语气没有之前那般铁石心肠,“阿凌,我们的儿子真是随了你,你们都想往外飞,唯独没有把我计划在内。”
“我已经放走了你,我不想小琛也离开我。”
这一刻,明显能感受到季驿明的孤独。
想来,他也有心中的意难平,所以才想抓住这仅有的念想。
翌日。
画廊的活动因为资金断裂,而停滞。
得知这一消息的季司琛,第一时间回去见了他的父亲。
能有这个权利,除了他父亲,再没别人。
庄严的书房里。
季司琛沉着脸,跟他父亲对峙,“您为什么要这么做,那些资产里,有一部分是母亲留给我的,您凭什么全部都冻结。”
气氛异常沉重。
季驿明冷眼从季司琛身上扫过,极具威压的声音,一下子盖过了季司琛的声音。
“那你又知不知道,你母亲留给你的资产都是谁给的?在这个家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你说我有没有资格。”
面对事实,季司琛无话可说,明明很生气,却又充满无力感。
可他还不想就此认输。
“我已经听你的话,答应跟楚希结婚,您又为何要这样做?”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背着我偷偷做了什么事?我养你这么大,你就这点能耐?藏都不会藏。”
季司琛心下一惊!
“您全都知道了?”
“你如此大费周章,另起炉灶,就为了一个说不上姓名的女人?”
季司琛皱起眉头,反驳道:“她有名字。”
季驿明冷哼一声,“你有未婚妻,还跟别的女人牵扯不清,并且这女人跟你的未婚妻有很深的渊源,这要是传出去,外人当如何看待我们季家。”
季司琛有些赌气的说:“外人怎么想,与我何干。”
季驿明勃然大怒,一拍桌子,地面抖三抖。
“为了一个女人,你鬼迷心窍到这个地步,连脸面都不要了?”
“是您逼我的,我为何不能选择跟自己爱的女人在一起?难道要我重走你跟母亲的老路吗?”
季司琛的话,让气氛一下子陷入冰点。
他知道,在这个家里,他父亲最忌讳别人说他与母亲的事。
可这次,他偏偏用这件事来刺痛他的父亲,来戳破他们那层表面夫妻和睦的假象。
季驿明因此气的浑身发抖,“你没资格评价我跟你母亲的事。”
面对从小敬重的父亲,季司琛第一次如此违逆。
他深知父亲爱着母亲,却在他心口扎刀子。
其实话说出口,他也有些懊悔,于是他降低了姿态,低下了头。
“父亲,您能不能成全我这一次,我只想跟一个我爱的女人在一起,除此之外,任何事我都可以听您的。”
季驿明对季司琛的表现有些失望。
他终究还没成长起来。
不过,经此一事,也许会让他看明白许多事。
那就让他亲自看看,他的心之所求,会如何的背叛他。
谈话的最后,季驿明只说了两个字。
“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