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里,困到不行的楚希,一躺下就睡着了。
林醒睡不着,可能是今晚吃撑了,也可能是烟瘾犯了,今天在楚希面前,她连烟盒都没摸一下。
她看了眼手机,已经深夜12点。
从楚希身旁起身,林醒替楚希拢了拢被子,随后出了帐篷。
此时帐篷外没有人,篝火的火焰已经熄灭,只剩下几张歪七八扭的小椅子。
林醒心想:他们几个大男人打闹完,应该都回去睡觉了吧。
走到海边,海水没过脚踝,打湿了光滑的脚面。
林醒换了楚希给她准备的墨绿色长裙,穿着一双凉鞋,似乎嫌鞋子碍事,她脱下鞋子光脚踩在柔软的沙子上,一手撩起裙摆,沿着海边一直走。
银白的月光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像有无数珠翠宝石铺满海面。
不知走了多远,林醒停了下来。
她随意挑了个位置坐下,拿出烟,刚擦响打火机,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点烟的动作停下。
“谁?”
林醒一个回头,忽的一个黑影笼罩下来,她惊恐后移。
等到身旁坐下来一个人,她才缓过神,“怎么是你?”
季司琛把她的惊吓收入眼底,“我很可怕?”
林醒稳了稳心神,调整自己的坐姿,跟季司琛拉开一点距离,“我怕鬼,我以为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靠近,吓了我一跳。”
季司琛不怒反笑,“怕鬼还一个人坐在这里,不怕鬼来找你?”
林醒心想,此刻要是鬼来找我就好了,关键是你比鬼还让我怕。
林醒抿嘴笑了笑,“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我想我还是先回去好了。”
林醒准备起身,突然被季司琛一把拉了下来,她又重新坐回原来的位置。
季司琛的手还搭在她的手腕上,整个人向她慢慢靠近。
看着在眼前放大的一张贵气的脸,林醒屏住呼吸,她抬起空闲的手推开他,但是被他抓在手中紧紧握着。
两人在气息离得很近,互相缠绕在一起。
林醒心中慌乱,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直到手中还未点燃的烟被抽走。
季司琛身体后倾,拉开两人的距离,手中拿着烟,放在鼻尖闻了闻。
“是所有的烟草味都是这个味道,还是只有你的最独特?”
林醒没缓过来,愣了愣,“什么意思?”
季司琛抬了抬指尖,端详起手中抢过来的细烟,“借你打火机一用。”
转瞬间,林醒的烟跟打火机转移到季司琛的手中。
只见季司琛接过打火机,点燃烟头,静静地看着烟雾四散,也不抽。
林醒眉间闪过一丝忧虑,“你在做什么?”
“我在回味一种让我难以忘怀的味道。”季司琛嘴角升起一丝弧度,似笑非笑。
林醒故作不满,“你拉我留下来,就是陪你做这么无聊的事?”
“无聊吗?我觉得很有意思,只是这味道总是差点意思。”
“什...什么味道?”
“玫瑰香的烟味。”
林醒蹙起眉头,“这烟味有什么特别之处?街上大把人抽这个口味的烟。”
“所以我说差点意思,也许......”季司琛意味不明,望向林醒。
林醒被他看的发毛,急忙避开他的眼神,“季先生,夜深了,与其做些没有意义的事,不如早点回去休息。”
“要不要听听我的事?”季司琛淡淡的开口。
他的话,让林醒心动。
因为她的心总是不由自主想了解他,靠近他。
林醒沉默。
耳边传来季司琛的低笑,“看来你对我的事很感兴趣。”
林醒恼羞成怒,想反驳,“才不是,我…我对你不感兴趣。”
季司琛继续挖坑,腹黑的说:“我说事,没说人,莫不是你对我这个人感兴趣?”
林醒察觉被他带进坑里,脸色燥热,“别自恋了,我对你的事以及你的人都不感兴趣。”
她的解释有些刻意。
季司琛凝望她,“可是我对你感兴趣。”
林醒心脏一跳,狂乱不止。
半晌。
林醒找回自己的声音,闷闷地说:“你不觉得说这样的话很不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季司琛反问。
“别忘了,你跟小希有婚约。”
“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林醒自嘲一笑,“你是出于什么原因对我感兴趣?我的样貌还是我的身材?亦或是你还不死心,认为我是你要找的人?”
“我说过,在我得到答案前,你要忍受我的过分亲近,例如这样……”
说着,季司琛一把搂过林醒的纤腰,将人带入怀中。
林醒愣了片刻,抬起眼眸,脸色微愠,挣扎道:“你到底想怎样?”
“我想吻你。”
季司琛是那种说出来便要付出行动的人。
他将脸凑到林醒的面前,两人的鼻尖相抵,只要稍稍低头,便能吻上对方的唇。
林醒惊慌的扭过头,错开暧昧的瞬间。
“季司琛,我不是那种随便的女人,”
“所以你觉得我是随便的人?”
“你现在的行为很轻浮,你放开我。”
“如果我不放呢?”
“我一直以为你是正人君子,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我可以告你性骚扰的。”
扑哧!
季司琛松开林醒,笑了出声。
“有意思,第一次有人要告我性骚扰,你果然跟以前那些拼命往我身上凑的女人不一样,可是你知道吗?你越这样我对你越感兴趣。”
获得自由的林醒立马拉开跟季司琛的距离。
“我跟大部分的女人一样,庸俗拜金,说实话,像你这样的男人说出对我感兴趣的话,我不可能不心动,只是我做人有个最基本的原则,妹妹的男人我不会碰。
你跟小希有婚约,单单这一条,我不会越线,同样,我希望季先生也不要越线,刚刚不过是劝告季先生,不要做有违常理的事,要是言语上有得罪的地方,还望多担待。”
林醒的一套说辞,既不得罪人,又适当给了季司琛警告。
“妹妹的男人?”
“那份婚约不过是他们的一厢情愿,我没有承认过。”
林醒面色深沉,晚风吹乱她耳鬓的细发,发丝在扰乱人心,心不得平静。
她将额前吹乱的头发撩至耳后,“都说豪门贵族逃不过商业联姻,你们的婚姻由不得自己做主,你有的选吗?”
季司琛目光幽深,望向远处平静无波的海面。
许久。
空旷的海边回荡幽深的一句话。
“有的选。”
在无人注意的暗处,一道黑影悄然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