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突然呆滞,语调肉眼可见的慌张,像是自慰一般机械重复:“不可能!”
“不会的!”
“不可能......”
心头忽然涌上巨大空缺,江竭瞳孔剧烈颤抖,眼皮横跳,无以言说的恐惧一点点蚕食着自己根本立不住脚的想法。
江竭迅速抬眼看向对面包厢,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像是握着烫手山芋般一把扔了自己手中的蛊盒,握过蛊盒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即使心中那个答案已经几近肯定,他嘴上却依旧固执呢喃:“不可能.....不可能......”
阎鹤翔冷笑了两声,目光阴森地掠过地面的蛊盒,“看来不用我多说,家主心中早已有了衡量。”
而后忽然俯身,俊美刚硬的脸部线条笼着万年不化的寒冰,薄唇开合间,语调轻而幽却字字诛心:“想不到啊,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与你女儿距离最近的一次,居然是五年来日日夜夜在冰牢不断折磨她女儿的日子。”
“不!!!!!!”
江竭背影倏地佝偻下来,他忍住肌肉的抽搐,慢慢摊平自己布满薄茧的两只手,大把悔恨的泪水仿若决堤般砸了下来。
这双手,拿过针管,握过烧红的烙铁,无数次将冰冷的仪器电片贴到姜昭身上,那五年,姜昭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肉。
现在告诉他,她是与他一脉相承的外孙女?
她是他的外孙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江竭忽地大笑起来,鼻涕眼泪混着癫狂的笑声一同响在不大的包间内,嘶哑又粗嘠,似杜鹃啼血,字字含笑,却字字令人倍感凄凉。
身后北冥枳将阎鹤翔的话尽数听在耳中。
与江竭不同,他是切切实实害怕了。
想那五年,他私下里没少折磨姜昭,因为她是阎鹤翔护着的人,每当他在阎鹤翔那儿受了气,总会进冰牢用不同的刑具数十倍的在她讨回来。
这些小动作,江竭是知道的,曾经有一次,他差点把人整死,还是江竭硬生生把人从鬼门关上拖了回来。
现在,如果姜昭真的是江竭世上唯一与之有血脉关联的亲人,以他护短的性格,那他......
想着,他面色大变,趁着江竭神思恍惚之际,不怕死地大吼道:“家主!您别听他胡说,如果姜昭真的是小姐留在世上的孩子,那为何她的同胞弟弟姜邪与药物匹配度几乎为零?”
“阎鹤翔是骗你的家主,他的目的就是为了吞并北岛,您千万不要上当啊!!”
“啧。”
阎鹤翔冷薄眼皮微掀,眸底没什么光亮,似喟叹般漠然落下四个字:“你太吵了。”
“阎鹤翔,就因为家主削你的权,你就编造如此荒诞的谎言,你是何居心?!”
“我说,你、太、吵、了、”
下一秒,他漫不经心的冷眸陡然寒戾,单手摸向后腰,迅速持枪上膛,银白色流利枪身在灯光下闪着耀耀寒芒。
他唇角勾起抹狠辣的弧度,看向北冥枳的眼神睥睨又漠然,指尖握在扳机,迎着北冥枳惊恐的眼神,蓦地扣下——
“砰——砰——砰——砰——!”
四声枪响如雷鸣般响彻整座拍卖行。
“啊!!!!”
北冥枳狼狈跌倒在地上,转瞬间,纯白地毯便晕开一滩暗红,大片的血花蜿蜒爬开,慢慢将地毯上精美花纹勾勒成一朵朵浴血盛放的妖冶红梅。
阎鹤翔漠然地垂下手。
西装裤下包裹的双腿笔挺修劲,锃亮皮鞋每走一步,都带着喷薄而出的力量感。
他慢条斯理蹲下身,望着北冥枳手脚筋脉尽断的模样,一把扣住他的后脖颈,硬生生将其上半身扭曲拎起,另一只手强横的将枪口塞进他的嘴里。
“咔擦——”
保险栓拉动。
阎鹤翔眸底闪着血光,似森林茹毛饮血的野狼,丝毫不掩饰自己蓬勃的杀欲:“再敢说一句话,我让这颗子弹射穿你的喉咙。”
“懂?”
北冥枳大气都不敢出,生怕阎鹤翔手里的枪一个不小心走火,气焰被身体本能的惧意消灭,忙不迭点头。
与此同时。
整个拍卖行炸了。
m洲信奉自由,从不限制枪支使用,更没有法律对枪械走.私有一个明确的禁令,因此阎鹤翔这边并没有引起很大注意。
大家都在集体逃命。
“有枪声——!!!”
“跑啊快跑!!!!!!!!”
“......”
不消两刻,人便跑了个干净。
拍卖官眸里划过抹了然。
闹剧也该结束了。
刚想挥手让工作人员将金笼抬下去,拍卖行却忽然涌入一大批人,整齐划一的萧杀步伐甚至引得飘白纹彩抛釉瓷砖震了两震。
黑衣劲装,腰束软剑,手持25版式最新大口径突击步枪,满身肃杀,以强势不可挡的姿态迅速占领了整个拍卖台,牢牢将金笼护于身后。
目的明确。
拍卖官先是一怔,似是想不到居然还有人敢在苏亚士拍卖会喧宾夺主。
要知道,苏亚士拍卖会作为全球藏品最多且无人敢觊觎的拍卖行,其背后势力之深可想而知。
没人敢在此造次。
只是待她看清对面一行人腰间整齐系着的一块刻着m洲整块版图的精致木牌时,瞳孔骤然紧缩,失声惊道:“环球屿?!”
环球屿的人怎么会来拍卖行?!
关键是,他们居然是冲着他们主上的女人来的?
拍卖官懵了。
只是还没等她回过神,又一波人猛地涌出,站在拍卖官身后,同时抬起枪口对准对面,一脸敌意。
随之响起的,是一道沉的仿佛能滴出水般的冷厉嗓音:“阁下真是好兴致,堂而皇之闯我拍卖行居然只是为了个女人。”
宫行策缓步走上前,立体深邃的脸部线条被光影切割的分明,指尖勾着个柳叶飞镖,眸底料峭森寒,偏生又平静的令人心悸。
静了两秒,门口处忽然传来一道幽冷而又面无表情的声音。
“宫老板这话说的,布这么大一盘棋,不就是为了现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