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朱元璋一脸尴尬。
徐妙云赶紧扶着马皇后在凳子上坐下。
朝两人欠身施了一礼,开门见山说道:
“陛下、娘娘,今日臣女冒昧进宫,是为臣女婚事而来。”
此言一出。
朱元璋和马皇后暗自点头。
果然,是为了婚事而来,不愧是女诸生,居然主动上门来了。
“丫头,你答应了?”
朱元璋欣喜问道。
“臣女谢陛下恩典,小女怕德不配陛下之皇子。”
徐妙云轻声道。
“没事,咱家几个小子从小与你一起读书,你们之间都熟悉,你就说吧,这三个小子,你能看上哪个,哪个便是你的夫婿!”
朱元璋大手一挥,大咧咧道。
徐妙云深吸一口气:
“三位皇子都很出色,哪一位配妙云都是妙云高攀了。”
“咱就一个请求,咱要与几位皇子见一面才能做出决定!”
朱元璋与马皇后对视了一眼,呵呵笑道:
“行啊!”
“这样也好,咱就让几位皇子过来,你就在他们当面挑!”
说完,对太监刘和吩咐:
“传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立刻到瑾身殿见朕,就说徐家妙云在这!”
“诺!”
刘和领旨匆匆走了出去。
一盏茶的功夫。
殿外传来脚步声。
随后,两个约莫十七八岁少年匆匆走进瑾身殿。
“儿臣朱棡(朱橚)叩见父皇、母后。”
朱棡和朱橚进殿跪地给朱元璋和马皇后请安。
朱元璋看了眼两兄弟,皱着眉问道:
“咋就你们兄弟俩,老四怎么没来?”
朱橚站出来回道:
“启禀父皇,四哥在教武场练箭,听说来见徐小姐,他说这不关他的事,就不来了。”
朱元璋闻言勃然大怒:
“这个兔崽子,什么叫不关他的事,你去教武场,把你四哥叫过来。”
“告诉他,若不来,咱拿绳子把他捆来。”
“逆子!”
朱元璋气的吹胡子瞪眼的,打发朱橚去找四皇子朱棣。
这边,马皇后看了眼面不改色的徐妙云,讨好说道:
“咱这些孩子就属老二和老四最调皮捣蛋,老二闹着要跟你爹去北伐,被陛下关在诏狱反省。”
“老四,虽然没吵着参加北伐,可是天天吃睡在教武场,只怕是心里也有这个想法。”
“好闺女,你别放在心上,老四,他不是针对你的!”
徐妙云行了个万福,恭敬道:
“娘娘您千万别这么说,折煞妙云了,四皇子一心习武,是为了报效国家,咱耽误他练武,是妙云的罪过!”
马皇后轻轻牵起徐妙云的纤手,对朱元璋感叹道:
“还是闺女会说话,妙云要是成了咱家的媳妇,咱们做公婆的可就享福了!”
听了这话,朱元璋颇有同感:
“是啊!咱家这几个小子,哪个能配的上人家妙云?”
闻言,一直偷偷看着徐妙云的三皇子朱棡,眼神中带着异彩。
他们三弟兄与徐妙云年岁差不多。
小时候还一起在大学堂读书,当时年岁还小,看不出来。
真是女大十八变。
现在的徐妙云出落的楚楚动人,朱棡看了心动不已。
之前。
父皇跟母后告诉他,妙云将在他们三兄弟里挑一个,他还无所谓。
没想到以前没怎么看得上的丫头,出落的如此漂亮动人。
他心里感觉痒痒的。
恨不得现在就上前,将她的手牵上。
就在朱棡胡思乱想之际,殿外再次传来脚步声。
一个英气勃勃的少年,满头大汗的走了进来。
一进门就嚷嚷着。
“爹、娘,你们说的事,咱都知道。”
“这事咱就不争了,让给三哥就是了,别耽误咱练武啊!”
听到这话,朱元璋脸一黑,朝着朱棣屁股就是一脚。
“臭小子,什么叫你不争了?你得让人家妙云看得上才行,你以为你牛逼,滚一边好好站着。”
朱棣被朱元璋踢得一趔趄,站稳后摸摸屁股,不服气道:
“咱当以冠军侯为榜样,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现在北元余孽未灭,咱急着成什么家!就该苦练武艺,到时杀敌报国!”
“三哥尚未婚娶,这门亲事本就该三哥才对,咱不急!”
眼见朱棣尽说浑话,朱元璋解下玉带,就要抽下去。
被马皇后给拦下了,低声埋怨道
“重八,人家妙云还在呢,你好歹忍着点,皇家面子还要不要。”
“老四是浑了点,可是他这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妙云从小跟他一起读书,能不知道他的性子?”
说到这,朝徐妙云笑了笑:
“妙云,你说是不是?”
这下给徐妙云闹了个大红脸,偷偷看了眼英气勃勃的朱棣,轻声道:
“陛下,娘娘,臣女府中还有事,就先告退了!”
朱元璋一听,赶紧说道:
“丫头,你咋才来就要走啊!是不是害羞了?”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有啥的!”
“咱家三个小子都来了,你看着挑一个,咱好和你爹商量婚事啊!”
马皇后拉着徐妙云的手,也劝道:
“闺女,你就在三小子之中挑一个吧,为娘早就盼着你这个儿媳了。”
“咱不管,咱要定了你了,你就是咱朱家的王妃!”
徐妙云俏脸羞的通红。
以手捂面,朝朱元璋和马皇后行了个万福,声如蚊蝇:
“谢陛下,娘娘抬爱!臣女已经…回去禀告家父…会给陛下、娘娘一个答复的!”
闻言,朱元璋先生怔了下,随即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
“丫头,这么说你已经相中了一个,好好好!”
“妹子,那咱俩就在宫里等着天德的好消息!”
徐妙云羞红着脸,恭敬的行礼道别,出了殿匆匆离开。
……
诏狱。
今天的诏狱格外热闹。
因为还有一天,就到秋后问斩的日子,这些死囚们从早上就吵闹个不停。
哭嚎声、嘶吼声、鞭子声、打骂声,不绝于耳。
整个诏狱乱成一团。
以至于,林澈连觉都没睡好,躺在草席上,困的不行。
“这些个狗东西,不就是砍头吗?至于这么激动!”
朱樉端了盆清水,嘴里叽叽咕咕进了林澈的监舍。
“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这些狱卒也不好好管管,一群怂货,我看还是打的太轻了!”
林澈睡眼惺忪,伸手接过木盆,无所谓道:
“算了,朱二,就剩明天一天,凑合凑合就过去了,让他们闹去吧!”
说着将木盆放在地上,用毛巾擦了一把脸。
诏狱不比外面,进到里面就不是人了,洗漱更是想都甭想。
若非有朱樉照顾,林澈可是要吃大苦头的。
眼下快到行刑的日子,林澈显得愈发平静。
根本不像即将奔赴刑场的死囚。
反倒是给朱樉一种,充满憧憬、向往的错觉。
朱樉背脊一阵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