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栀意第二天打算走了。
一切行程安排妥当。
哪知。
竟意外收到了消息。
“少夫人,墨尔本突然出现雷雨天气,飞机只能延误了。”
“嗯。”
云栀意乖乖待在酒店里。
那个地方她是去过的,平日一年四季的气候都比较好,可是耐不住夏季突降暴雨。
“风泽,父亲情况怎么样了?”
“好多了。”老爷子身旁有最顶级的医疗团队,“少夫人不必担心。”
去不了岛上也好,去了,老爷子避免不了又催生二胎。
厉家三兄妹都在岛上。
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出现这样热闹的景象。
今日的暴雨比以往都要猛烈,装潢横溢的洋房二楼。
男人坐在落地窗前的轮椅上,“怎么样?”
属下改了口,称厉君虎为,“二少爷,我们找了一群人,去袭击了夜少的宝石岛,还将他追进了大森林里,眼下,夜家和龙家算是结仇了。”
厉君虎把玩着轮椅的扶手,“嗯。夜渊受了伤,必定将这笔账算到龙少席的头上。”
他低眸,瞧了眼,“我这双腿,瘸了这么多年,也该收他一些利息了。”
其实。
做这件事情之前,他和厉阈野只会过。
这是他和龙少席的恩怨。
希望厉阈野别干涉的同时,厉君虎更希望他大哥别告诉老爷子。
属下在旁分析,“当年,他为了和大少爷夺权,不惜将在外留学的你重伤,要不是您意志力好,恐怕再也醒不来,如今,给他拉些仇恨,借刀杀人,也不足为奇。”
“二少爷,您这些年吃了太多苦。”
厉君虎留着短发,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单纯的少年,卧床多年,变得颇有城府,窗外的雷雨摇曳,室内灯光明亮,他的五官深刻,帅气中增添了一丝英气。
真要说起来,厉君虎的脾气该是和老爷子一样略显暴躁的,但是,这几年卧床,倒让他更显得沉稳了些。
他说,“大概,龙少席没有料到,我还能醒来。”
“你找的是什么人?”
“二少爷放心,就算是龙家和夜家同时查,都查不到您的头上来。因为我找的,是总统府的人……”
“……”
总统府。
伊川泽手下的人。
好家伙,绕了一圈,自己不费一兵一卒。
伊川泽整天跟着厉书涵后面转悠,都不知道自家后院起火了。
*
欧式风格的起居室里,厉阈野坐在丝绒沙发内,曲着长腿。
管家闻昊走进来,“大少爷。”
闻昊是这个岛上最年轻的管家,这次老爷子受伤,伺候的人均难辞其咎。
厉阈野的目光如同一道骇人的激光,“出了这事,你该当何责?”
闻言,管家立刻跪了下去。
男人膝盖砸在每一处做工都极其精细的波斯地毯上,脊背挺得笔直,“都是我们疏忽了,所以才会让老爷子受伤,大少爷任打任罚。”
眼前的管家是害怕无比的,先前负责贴身伺候老爷子的几人,都受到了最严厉的处罚。
他们是跟在老爷子身边惯了的,所以,平日里没点气场压根就镇不住他们这群人。
可偏偏,眼前的人是厉阈野,仅需一个眼神,就能让人毛骨悚然。
“起来。”
厉阈野的目光递过去,看起来显得比以往平易近人。
闻昊站起身,“大少爷,有何吩咐。”
他是有眼力见的,厉阈野的确有事情要吩咐于他。
“不久后我会离开岛,这边的情况你盯紧,有动向告诉我。”
“……”
闻昊显然极为震惊。
不是,他是老爷子的人啊!
可如今,他怎敢拒绝大少爷。
见他沉默不语,厉阈野的嗓音变得几分阴沉,“怎么,很难?”
“不、不难……”
他知道厉阈野是什么意思。
眼下,厉君虎和厉书涵都在这。谁知道他们打的什么算盘。
闻昊不傻,他不敢拒绝大少爷的命令,更是一个识时务的人。
“大少爷放心,这边有动静,我会告诉您……”
说完,他就恭恭敬敬退了下去。
但走后。
不多时,他又返回来。
“大少爷,老爷子一直在催二胎的事。他希望您和大少夫人再生一个。”
客厅的灯光不算明亮。
厉阈野的那抹目光却极其犀利,“我自然是想的。”
奈何。
宝贝老婆不同意……
厉星辰是二人做试管怀的宝宝,知道的人并不多。老爷子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说起孩子,厉阈野忽而又想起永利顿漫城堡的那些事。
他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回去那个地方了。
城堡的景色极其美丽。
从前,云栀意时常站在落地窗前眺望远方。
亦如此刻,站在二十多层楼的酒店前看外面,b市的天气很热,离墨尔本很远很远。
昨夜香蔓去找龙少席,此刻电话打到云栀意这里来。
“栀栀,你要登机了吧。”
“没有。受到天气影响,风泽把航班推迟了。”
云栀意告诉好友,自己还在b市的事情。
下一秒,香蔓的语气就有些失落,“栀栀,龙家的人还在这个城市,你小心一些。”
经过一夜的打探。香蔓得知,对付夜渊的的确是龙氏的人。
她起初本不担忧的,可知道了这个消息,心里顿时凉了半截,曾经云栀意被绑架的那个冬天,太令人畏惧了。
谁也不知道龙少席是否会故技重施,香蔓道,“我昨夜在酒店见到他和他太太了,看样子,他们短时间内不会走。”
云栀意其实是不想聊这事的。
厉阈野爱吃醋。
若知道她背地里嘴上总挂着别的男人,醋坛子得打翻。
“蔓蔓,你可能有些误解我。其实,我现在对他的事一点都不在乎……他和谁在一起,也与我无关呐……”
“嗯。”香蔓应下来。
语气却渐渐哽咽了,“可现在夜渊出了事,难怪我这几日联系不上他,你知道他逃回来的下属怎么跟我说的吗?他们说,对方是龙氏的人……”
好不好,她得守活寡。
遇上这样的敌人,夜渊的状态真是令人担忧。
“……”
云栀意有些震惊。
香蔓知道了夜渊的的事?!!
或许是香蔓忍不住情绪,怕云栀意听出不对劲,她立刻道,“栀栀,我还有些别的事没处理,那我先挂了。”
挂断电话。
云栀意再也没有心情欣赏城市的美景,她打开房间的门。
走廊外站着一群保镖,为首的人正是风泽,“少夫人,您要出去?!”
“嗯。”
香蔓说,刺杀夜渊的人是龙家的。
她有些不信,“风泽,你很聪明,应该知道我接下来想做什么。”
风泽低眸,像是开玩笑,“少夫人想去见龙少爷吗?”
“……”
“很遗憾,你不能去。”
风泽带人拦在云栀意的面前,“少夫人,据我所知,昨夜香蔓已经见过龙少爷了,该问的,想必她已经问得差不多了。”
风泽做出一个请回的姿势。
“少夫人还是暂且待回房间里。”
他是听命办事。
云栀意懂。
厉阈野定是命令过风泽,让他盯好自己。
行,那她自己打电话给厉阈野……
砰地一声,房门关上。
云栀意拿出手机联系厉阈野。
“老公。”
她开门见山地,“你让风泽监视我?”
电话里,厉阈野嗓音低沉,“这叫保护。”
怎能叫监视?
“你知道我被困在父亲的岛上出不来,有什么事,等我出来再说,乖。”
什么事都能等,眼下这种人命关天的事,自然等不得。
此事关乎到龙家。
云栀意本不想把厉阈野扯进来。
于是,没跟他提起夜渊的事。
风泽自然会跟厉阈野讲,此事,她提不合适。
厉阈野从不乐于助人。
他似乎早就洞悉一切,“听说夜渊出了点事。”
“对,你都知道?”
厉阈野并不想透露太多,“夜氏的人自会处理,你别急。”
显然。
从他这里,并没有得到什么安慰。
她的话有些冲,“我就知道,每次关于龙氏家族沾边的事,你就对我如此冷漠。”
电话安静了一阵。
他的声音比刚刚冷了几分,“我不想从你嘴中听到那个字。”
“龙”字,是他的禁忌。
“厉阈野,你什么意思啊,这么多年了,还在怪我吗?”
“……”
男人没说话。
她有些气,“你派那么多人监视我,还能不能好好过日子了。”
“你再说一遍?”他的声音明显强势起来。
她硬着头皮道,“我要带儿子回娘家!”
“……”?!
就因为这事。
她就要走。
厉阈野被气笑了,“电话说不清,等着,我来当面跟你讲。”
电话挂断。
厉阈野来到别墅楼下。
外面倾盆大雨,没有要停的意思。
他迅速命令人,开来几千万的游艇,像是要走。
管家带着一群人将他围住,“大少爷,这天气海上浪很大,太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