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渊的嘴向来说不出好听的话。
就是从前和厉阈野在一起,他也没说过几句好听的。
如今更是诅咒龙少席,孤独终老,被挫骨扬灰…
毕竟,这老弟是真变态啊。
夜渊第一次见这么不怕死的人。
真是不要命!
“龙氏家族也没有多余的继承人,你爹还就指望你勒,你这是要让龙氏断根么?”
什么根不根的。
龙少席不在乎。
他也无所谓。
“夜先生,你若有兴趣,咱们详谈,与我合作,我把龙氏集团一半财产过继到你名下,并且把F洲一分为二,分一半领土给你。”
这是什么概念?!
就是亲兄弟都没有这样分的!
爱财如命的夜渊,当即差点笑得脸歪,“我丢,认真的?”
啧啧啧。
不得了!
他之前怎么说来着。
这龙少席迟早死在喇叭花的手上。
这还没多久的,为了她愿意把家产都给交出来。
不要白不要啊。
这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夜渊立刻的答应了,先把钱搞过来,剩下的做不做又是一回事了。
“成啊。”
“行,你来A市,我们详谈,顺便签一份协议。”龙少席说完,挂断了电话。
“……”
啧。夜渊默了默,得了好处,他对龙少席生出万分之一的同情来。
这老弟实惨。
病房内。
龙少席躺在床上,身上很痛,承受厉家的家法,用了独家调制的药水,他中了毒,并没有解药,日日钻心。
从前受伤的时候,云栀意会喂他喝药,吃东西…
他逼的。
如果相遇没有那么不堪,是不是还会有别的转机呢?
他从前是个纵欲的人,香车美女围绕。
可是他独独发现,对云栀意的感觉不一样。
对她不是直白的肉体欲望,而是精神上的思念。
这是他头一回,对女人有这种情愫。
她的生活已经回归正轨,而他,正在一步步跌往地狱…
翻着手机。
保存的是一些以前的监控录像,没有别的,就是餐厅吃饭,和海洋馆看动物的记录。
除此之外,他手机里还有很多衣服的照片,各种款式的羽绒服,毛衣,都是买给她的。
在那里。
她穿的每一套衣服,都是他亲自挑选,给她买的,本来保存挺好的,因为那场爆炸都损坏了。
放下手机,他的脑海忽然闪过夜渊的话。
孤独终老…
挫骨扬灰…
会吗?
他这辈子,真的会一个人孤独终老吗!
无妻无子,一个人孤独终老,那会是一个怎样的场景。
*
傍晚。
云栀意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
欣赏天边的晚霞。
厉阈野又出门了,“澳娱”这里鱼龙混杂,他让她待在酒店里,别乱走。
酒店房门口,站着两行保镖,恭恭敬敬的,保护她,却也是监视她的。
正如她之前所料。
英国爱丁堡的那场绑架,磨灭了他们之前为数不多的信任。
现在她肚子里还怀着崽,厉阈野疑心她在生幺蛾子是其一,其二就是为了避免再次发生绑架一事。
令所有人都没预料到的是。
英国爱丁堡的“绑架案”,绑匪居然爱上了人质…
这更是云栀意没有想到的。
厉阈野曾几次的怪过她,用满含阴戾的眼神盯着她,可她能怎么办?!
如果她在爱琴海不反抗,早就被龙少席折磨死了…
可她反抗,反抗的太激烈了,反而激起了龙少席的兴趣,甚至是浅浅的对她生出了情愫,偏执,疯狂,可以为她豁出性命的情愫。
她是他日思夜想,却得不到的人。
别说得到了,就只是见一面都是奢侈。
远处的太阳渐渐落下。
云栀意的手机响了。
她拿出手机接听,还未来得及说话,电话里传来厉书涵的声音。
“大嫂,是我。我哥在你身边吗?”
“没在。”
云栀意道。
厉书涵是找厉阈野的,虽然对方还没说是什么事,但云栀意猜测,八成和今天她看到的那一幕脱不了关系。
果不其然,下一秒厉书涵就说道。
“你可以叫我大哥回个电话吗?我有事情找他帮忙,打电话也不接。”
厉书涵今天冲进酒店打人了,对方是唐家大少爷唐靖,一个星期前才追她,结果今天就在酒店与女人开房。
好巧不巧,那一幕还正巧给云栀意看见了。
“书涵妹妹,你大哥不在,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先挂了。”
两人素来不睦,云栀意也没打算将今天的事情捅破。
厉书涵却焦急的说,“唐幼音被绑架了,和你脱不了关系,我大哥不理我也不接电话,你时时刻刻跟在他身边,只有你能让他理我。”
这一点,厉书涵还是分得清的。
云栀意在厉阈野心目中的地位,是别人比不了的…
“什么意思?”
云栀意似乎抓住了什么重点。
唐幼音被绑架了?关自己什么事!
“书涵,我和唐小姐几乎没什么交集,她被绑架了,又被谁绑架了与我何干。”
她显然什么都不知道。
这事也不赖她,她的确不知道。
厉书涵有些气愤,毕竟唐幼音是她闺蜜,“还不是龙少席那个疯子,说什么他送了你一枚钻戒……然后和幼音扯上了关系,就派人把她绑架到澳娱赌场了。”
厉书涵会出现在这里,也是因为如此。
她来前,还联系了唐幼音的哥哥唐靖。
谁知道,唐靖居然和还有心情搞那种事,和圈里的某个千金搞在了一起。
厉书涵直接让保镖把门砸开,冲进去打断那一幕,又和那个女人一起将唐靖打了一顿。
“……”
云栀意并不意外。
龙少席是喜欢绑架人的!
可她现在并不想与他们扯上任何关系。
厉阈野会吃醋,知道了又该生气了!
她以后不能在厉阈野的面前,提起那个男人半个字,任何人提都不行。
为此。
云栀意还提醒一句。
“书涵,你不想惹恼你大哥的话,与他说话时注意点,触碰到他的雷区,倒霉的不止是我,还有你。”
说完,利落地挂断电话。
不止她怕厉阈野,厉书涵一样的怕…
心里到底是生出几分忌惮的。
也就在这时。
酒店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一股冷意扑面而来。
厉阈野穿着长衫长裤,迈着步子往里走,目光阴沉沉地落在她的手机上。
“和谁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