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少席像个幽灵。
走到她床边落坐。
拉上被子给她盖好,目光盯着她的睡颜。
真好看。
他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她的头发,眼里闪过心疼的神色。
“阿云,厉阈野那么不懂怜香惜玉,你怎么不给他一刀?”
“就像对我一样,狠心,绝情。”
“就连在梦里,他也弄疼你……”
他想摸摸云栀意的脸。
手顿在半空。
竟又收回了。
云栀意说他脏……
他不敢摸。
“阿云,如果我不脏,你还会这么恨我吗?”
顿了顿。
他竟又道了句。
“嫂,晚安。”
……
翌日。
复古式梳妆台前。
厉少席找来的保姆给云栀意梳头发。
她们说的话是当地的部落语言:“小姐,我们给您编头发吧?”
“???”
云栀意听不懂。
她露出满脸疑惑,抬眸看了看。
只见,对方已经抓起了她的头发,开始编织。
她大概懂了。
她们的意思是要帮她编头发。
最后,还给她戴上了从未见过的发饰,充满了异域风情。
门外传来脚步声。
厉少席一早去医务室换药处理伤口了。
他拎着一件厚厚的女士羽绒服走进来,径直的披在云栀意的身上。
“今天岛上出太阳了,我带你出去走走?”
两个保姆退下。
云栀意站起身,拢了拢外套。
能出去了?
厉少席是不是快死了,要去给自己挑块风水好的墓地?
她的目光掠过他的胸膛。
不知道在想什么。
厉少席忽然蹲下身。
一路往上,给她拉起羽绒外套的拉链。
“走吧。”
云栀意原本穿着毛衣,那是今早他让人送来的。
十几件纯手工制作的款式。
她挑了一件蒂芙尼蓝立体蝴蝶结针织毛衣,此刻他又拿来一件同色系的羽绒服。
“厉少席,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她低眸,睨了眼自己身上的羽绒服。
“你不会在我衣服里装监听器了吧?”
“能不能想点好的?”
“好?你能好,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
他没说话了。
迟早会被她给气死…
……
岛屿周围,布满了小村庄。
地面堆积了厚厚的雪。
清晨,一抹阳光照在大地上。
处处银装素裹。
所见之处,道路,房屋,树木全都被白雪覆盖。
云栀意随手抓起一把雪。
捏了捏。
厉少席将一双手套递给她。
“戴上吧,冷。”
手套在半空中。
云栀意假装没看见,理都不理他,转身走了。
走到另一旁的树下,裹起一堆的雪捧在手里。
“云栀意,我让你戴手套!”
他走过来,一把抓住云栀意的左手腕,夺走她手中的雪。
她的手已经被冻红了。
他强行将手套给她戴上。
“厉少席,你又碰我?!”
她愤怒得脸蛋通红。
“厉阈野迟早把你手指头剁光!”
她警告后,最终又弯下腰去裹起了一堆的雪,嘴里暗暗骂道。
“有毒!”
“你们厉家的男人果然有毒,天生是我云栀意的克星……”
厉少席:“……”
云栀意在手里捏了一个小雪人,用木棍在雪人上写了三个字:【厉贱席】
写完了。
她将雪人递给男人看。
“瞧,这个厉贱席好看吧?”
“……”
“厉贱席,你早点死吧。”
云栀意弯腰,在地上刨了一个坑,将刻有【厉贱席】的雪人,埋进了坑里。
“现在死,明年春暖花开,坟头草得有一米高了!”
厉少席:“……”
把雪人埋好了。
云栀意忽然抬起头。
来了一句。
“厉少席,你那么喜欢龙,要不然改名叫龙少席得了?”
闻言。
男人的脸色真算不上好看。
龙少席?
他伸出手,将厚厚的风衣外套敞了敞。
发现里面的白色纱布,又开始红了。
那伤口,不知道反复感染发作了多少次。
他先是一声不吭,站在雪地中,就那样低眸看着她。
明明是一副美丽至极的面孔,说话怎会如此难听。
“云栀意,你以前和他在一起,也是这样对他的吗?”
“你管不着…”
“区别对待?”他问。
云栀意一坨雪甩在他的俊脸上。
“厉少席,我是你大嫂,有没有点规矩?天天打探我们的私事干什么!”
他低着眸,勾唇笑了。
“规矩就是用来打破的。”
“不要脸!”云栀意怒骂。
她怎么骂。
他都不生气。
除了那个字。
脏…
她只要不说他脏,不嫌弃他脏,好像如何造作都可以。
*
远处。
雪地里,趴着两个男人的身影。
从头到脚,帽子衣服鞋子,均是白色,宛如雪地吉利服。
就连手中的望远镜,也是白色的。
“夜渊说的没错,厉阈野,他迟早被绿!”
“变成绿阈野。”
说话的人,是司凌,他将望远镜递过去给欧宴。
“宴哥哥,你瞧瞧,栀意姐姐手上居然刻了一个【席】字。”
“?!”玩这么大。
欧宴接过白色望远镜。
看向了云栀意的手腕。
她正在玩雪。
或许玩累了有些热,她脱下了手套后,撩起了袖子。
左手腕上,露出一个显眼的【席】字。
欧宴深邃的瞳孔暗了暗,俊美的脸上覆上些许冰冷。
他和司凌。
是在云栀意去英国当天,跟踪她的。
他和司凌,被迫在厉家大宅举行了一场婚礼,结束后,便准备去弄云栀意的样本回欧家做亲子鉴定。
因为欧宴一直怀疑,云栀意是他后妈的女儿。
于是他们跟踪到了英国爱丁堡。
只不过。
跟丢了。
后来,在英国爱丁堡,无意碰见了厉少席的人在行动,巧的是,云栀意正好在他手上。
于是欧宴和司凌便决定跟踪厉少席。
来到了F洲。
来到当地之后,便与外界失去了联系。
他们找了很久,才找到爱琴海。
这里下了很大的雪,信号受阻,道路坍塌,交通不便像是与世隔绝了一般。
他们两个在周围住下了,把身上值钱的东西拿去当地置换了一些物资,有时候甚至还当起了野人,被迫吃生肉充饥。
“厉少席,他的建筑就在前面的岛屿之下。”
欧宴用手里的望远镜,观测了远处冰封的海面和岛屿。
又观测了厉少席和云栀意周围的几十辆越野车,以及无数的保镖。
“厉家的人,果然都不是好东西。”
“这个狗,隐藏得够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