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已经开始西落,这山中暗得要比外面更快。
和赵大夫达成了约定,他要为病人送去灵芝不能久留,便早早下山。
盛蓝倒是也收获颇丰,无意间还发现了一颗百年人参,属于意外之喜。
回到村子的时候家家户户都炊烟升起,这样的场景让她内心欣喜,没有什么比安静美好的生活更让她期待。
“娘!我回来了。”
她刚走进院子就看见祁家母子在院子里忙活,祁母端着一个编织笼子,里面几只刚出生的黄色小鸡叽叽喳喳。
祁安则是在宽大的桌子上拿着毛笔写着什么。
看见她回来,祁母放下笼子快步走了过来,边抱怨边帮她把背筐拿下来,
“你再不回来我都要去找你了!说了早点回来,你一个女子独自去山里多不安全!”
盛蓝笑笑,从背筐里拿出来她今天的“战利品”,引得祁母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我的天,你怎么弄到了这么多东西?你这丫头,你是不是没听话?都说了山上危险,你还……”
祁母一看野鸡和那条大鱼就知道,这丫头绝对没有听话。
她一阵后怕,那山里以前死了好几个人,这些年还有人看到老虎之类的猛兽,要是碰上了可该怎么办?
她一巴掌打在了盛蓝的胳膊上,眼里的害怕让盛蓝心里一软。
她一马当先冲进丧尸群的时候,属下都在后面为她加油助威,等她大展身手。
有几个人会担心她会不会受伤,会不会安全回来呢?
“娘,我没事儿的,以前在家我也经常进山的,都习惯了。”
她讨好一笑,假装疼痛揉着胳膊,两只眼睛充满纯真。
被她这么一看,祁母也心软了,这丫头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她还能说什么。
“娘子,可有受伤?”正说话的时候,还在写字的男人缓缓走了过来。
他听见了两个人的谈话,心里也是一惊,一个女子独自进山,真的太危险了。
“没事儿,好着呢?夫君在写什么?”她几步凑近了桌子,发现这人还真的厉害。
虽然看不见,但是纸上的字迹还是非常干净整齐,有条不紊。
“这是谁家的孩子抓周,还要写请柬?”
盛父虽然读书不成,但是年轻的时候还好为人师,家里的两个儿子,小时候也在他的教育下学过一些日子。
盛蓝小的时候跟在哥哥们身边,也学习过一阵儿,简单的字还是认识的,也不怕露馅。
这个世界的文字大概就是末世的繁体字,虽然有的字也很特殊,但是对于盛蓝来说理解个大概意思都不是大问题。
“没事就好,以后还是不要去了。”他转身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长凳,盛蓝连忙过来扶着他。
坐下后祁安才解释,“是村长的孙子周岁,让我帮忙写请帖给村里几位长者。拿回田地的事村长帮了忙,这回只当是还人情。”
盛蓝点点头,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村子里虽然姓什么的都有,但是无规矩不成方圆,村长就是这个村子制定并掌握规矩的人,一般的人不敢惹。
除此之外,为了表示公平,每个村子都会选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者。
作用就是监督村长,或者为他分担事务,出谋划策。
“娘,我们今天炖鸡吃好不好?我还采了一些蘑菇,正好一起炖!”盛蓝不打扰他写字,转身和祁母攀谈。
祁母抓了一些碎糠和捣碎的野菜喂给了小鸡,听到她说话站起身拎起野鸡看了一眼,
“还挺肥!可以是可以,就是稍微麻烦点儿,还是先烧水吧。”
“我来帮忙!”祁安收起桌子上的笔墨,放进了一个木制托盘。
盛蓝看他着急的样子微微一笑,从他手里接过托盘走进房间,“夫君去烧水吧,我替你拿进屋子,正好我顺便换衣服。”
祁安闻言耳朵一红,默默点头,老老实实去厨房烧水。
热水烧开,野鸡要在开水中褪毛,因为祁安看不见,这事只能两个女人来。
盛蓝小心翼翼将细软的绒毛留好,祁母纳闷儿,“蓝蓝,你把它们保存这么好做什么?直接烧了就好了啊!”
“娘,你不知道,我发现鸡鸭鹅的绒毛,保暖效果非常好。我想着能攒一点是一点,以后攒多了,我要把它做成一床新被子,一定很暖和。”
晚上睡觉还是有一些冷,这要是冬天还是棉花做的棉被,她现在这个身体可真的不知道怎么熬。
“啊?这东西能有什么用?又轻又薄,还不如棉花!”祁母不理解。
盛蓝知道,这个时代还没有羽绒服这类东西,更没有末世的保暖高科技。
可是未雨绸缪,先别管鸡毛鸭毛还是鹅绒,攒一攒总没错。
“娘,你想,那鸡鸭鹅连冬天都不怕,还不是因为有了这一身的羽毛?我就是试一试,咱也不亏不是!”
“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是这玩意儿也没有兽皮御寒好用吧?”说完,祁母自己先沉默了,她们上哪儿搞兽皮呢。
“行吧,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你要是想要,我改天和街坊邻居说一声,让她们杀鸡宰鹅的时候给你留点儿。”
这姑娘总有些出乎意料的想法,又不花钱,弄就弄吧。
盛蓝闻言开心地点头,这样更好,她还苦恼有什么别的方法呢。
两个人动作也快,褪完毛之后还要收拾内脏。
祁母虽然看上去柔弱,但是提刀落刀干净利落,倒是有点让盛蓝刮目相看。
“他爹从军之后就我们娘俩过日子,我不干,安儿一个小孩子怎么办?我都习惯了。”
祁母脸上虽然没有特别的表情,但是眼神里却透露出淡淡的怀念。
盛蓝知道,她大概在想祁安的父亲。
除了一开始的几封家书,这些年那个人就像失踪了一样。
祁母一个人将儿子拉扯大,很多事,她不得不做,也不得不坚强。
蘑菇焯水,葱姜蒜炸锅,盛蓝把一只鸡都扔了进去,“哎~咱吃不了那么多!”
“娘,我和夫君可是年轻人,吃的可多了!”盛蓝瘪着嘴有些可怜,祁母叹了一口气,“好吧!”
大概这几年节俭惯了,祁家母子吃喝都是差不离就可以了,怪不得都瘦得可怜。
祁安一个正值青年的男人,也是没有几两肉。
这样下去营养不够,还会生病,得不偿失。
盛蓝可不想变成那样,人活着吃喝最大,否则还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