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达开不是个好东西啊!”
潭州城头,一个高瘦的身影,背着手,远眺远方。
“他是我们湘州子弟,我兄长不嫌弃他出身贫寒,不嫌弃他赘婿出身,一路提携他,让他当上了将军。可是左达开不知恩图报,不感恩戴德,竟然带领湘军子弟出走,远走恩施,简直是个忘恩负义之徒。”
“我更气愤的是,他好处得尽,却一点也不肯付出。我兄长封他为翼王,希望他能作为我们太平国的侧翼,他倒好,封号接受,不上表谢恩;刘秀珠那个女人也给他封号,他也接受,也不上表。现在我兄长应天命,登基为帝,拯救世人,左达开还是闷不吭声。刘秀珠丧尽天良,祸起萧墙,搅起内乱,那霍无缺、邓骁、陆长生等贼子侵犯我湘州,左达开还是一动不动。实在气煞我也。”
高瘦男子旁边站着一个矮胖的中年男子,穿着道袍,扎着道髻,上面插着一根筷子。
虽然留着一尺长须,可是并没有多少仙风道骨的样子,反而显得圆圆滚滚。
矮胖道士捋着胡须,“西王,左达开这么做,那是想坐岸观火斗啊,保存实力,让我们与刘秀珠打得不可开交,然后他坐收渔翁之利。”
“这和我们圣教全力以赴的态度是有天壤之别的。”
西王,自然是太平国皇帝曾秀全的弟弟曾朝贵,他现如今坐镇潭州。
而这个矮胖道士,则是魔教的护教法师包道甲。
只是包道甲他们都不称自己为魔教,而是称之为圣教。
曾朝贵看向包道甲,面带笑容,“那是自然,我们太平国与圣教的合作就是天作之合,天衣无缝,我们之间的情谊,苍天可鉴,哪里是左达开那种忘恩负义之人所能比拟的。”
“而且圣教高手辈出,法师更是人中龙凤啊。有法师助力,我这潭州可谓是固若金汤,那些宵小不敢来侵犯。”
包道甲连忙说道,“西王过誉了。”
“我在圣教之中只不过是护教而已,圣主才是真正的高手,还有四大元帅,八大将军,个个文武双全,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你瞧瞧,我说着说着就自吹自擂了。在太平国堂堂西王面前,我有些班门弄斧了。”
曾朝贵笑道,“法师还是一如既往的谦虚啊。”
“我可听说了,法师道法深厚,手段通天,可谓是当今道门第一人啊。”
包道甲连连罢手,“可不敢,可不敢这么说啊。”
“西王高看贫道一眼,已是莫大福气。这道门第一人,无论如何也轮不到我啊。”
曾朝贵镇守潭州,先前击退了霍无缺的进攻,获得大胜,这几天无战事,心情大好,便说道,“法师出身名门,一口宝剑杀人于无形,所向披靡。”
“那龙虎山的老天师张时修已经羽化飞身,这天下之大,道门之中,谁还能是法师的对手呢?”
包道甲的手轻轻地在腰上抚摸,脸上带着笑容,有些许自负的神色,口中却说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
“道门分数家,龙虎山、全真教、茅山、武当山,还有一些大大小小的宗门,人才辈出。不说其他的,就是那龙虎山前任的掌教天师张朝阳,据说道法通玄,已至臻化之境。还有就是龙虎山又出了两位天才,一位是张朝阳的孙子,龙虎山的天下行走虚靖,此人一根惊雷木,能与北莽当初的红衣大祭司抗衡,是难得一见的天才。”
曾朝贵鼻孔中轻哼一声,“虚靖这人,狂妄自大,他还不是被北莽红衣大祭司折断了惊雷木,差点断了道门的传承。此人已废,不足为虑。”
“法师说的另外一人,又是谁?”
包道甲说道,“另外一人,也是龙虎山的高手,就是现在龙虎山的掌教真人,老天师张时修的大弟子张天正。此人虽然没有虚靖这般为人张扬,可是据说在龙虎山上融会贯通,道法深厚,这才被张朝阳推为掌教真人。”
“这龙虎山的掌教真人,历来是父传子,子传孙的。因为张朝阳的儿子早年出事没了,虚靖又天赋异禀,张朝阳早已放出话,龙虎山的掌教之位,非虚靖莫属。这张天正虽然姓张,又是老天师张时修的弟子,可是毕竟谁也弄不清楚他的血脉,传于何人。所以张朝阳能这般放下自己的孙子,力推张天正为掌教,可见张天正的厉害之处啊。”
“另外啊,最近江湖上也冒出了一些道门高手,如青州的一清道长,据说是蓟州二仙山紫虚观出来的,下山之后行走江湖,未闻一败。”
“还有那河北的田虎手下来了一位法师,据说能呼风唤雨,何等厉害。”
“西王,我当初下山,师尊就说过,这大乱之世,也是大争之世,奇珍异宝出世,也有妖魔鬼怪现身。所以啊,这道门一人谁也不敢轻易说起啊。”
曾朝贵说道,“法师莫要灭自己志气,长他人威风。圣教之中法师地位尊贵,又有四大元帅八大将军。我们太平国受天父庇佑,也是高手如云。那霍无缺仗着自己的名声,区区几万兵马就来攻打我们湘州,被我们打得丢盔弃甲,仓皇而逃。”
“那刘秀珠也派人来攻打湘州,可是妇道人家也太小气了,指派了区区两万兵马过来,根本就不够我们吃的。他们也只敢在外面游走,不敢与我们硬碰硬。”
“现在这世道,谁又能是我们太平国的对手呢。迟早有一日,我们大军攻克临安,活捉刘秀珠。”
看着意气风发的曾朝贵,包道甲心中隐约有些担心。
圣教与太平国合作,是圣主方旯与天父之子曾秀全达成的协议,太平国封圣教为国教,称圣主方旯为御帝。
在打败霍无缺之后,太平国一时风光无二。
可是这风光的背后,还是藏着莫大的危机。
一旦稍有不慎,太平国就难以维持。
包道甲说道,“西王,太平国自然气吞山河,秉上天意志,受万人崇敬。”
“可是还有一个危机没有破除掉啊。”
曾朝贵问道,“还有什么危机?”
包道甲说道,“那就是蜀中邓骁和远征军的陆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