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
看着再一次和程咬金几乎是同一时间站起身来的李密，李昊脸上的笑意更甚：“李尚书，你又有何话要说？”
只能再一次的将想要说的话直接憋回去的李密，只能是勉强的笑道：“没……没有……”
“咬金兄弟所说的话，和李某不谋而合，甚为高明。”
李昊摆了摆手，满是不在乎的说着：“咬金这厮所说的话，都是些不着调的。”
“李尚书足智多谋，必定是有高论。便上了寨中，便是自家兄弟，不必拘束。有何妙计，尽管说来便是，李昊必定是洗耳恭听。”
而一旁的众人，也是纷纷笑道。
“对啊，李密兄，不必如此，有什么计策，只管道来便是。”
“我们都知道足下的才智，这般扭扭捏捏的，却是不爽利了。”
便连和李密关系最好的王伯当，也是善意的建议道：“李密兄，在瓦岗寨上，都是自家兄弟，王上说得没有错。你若有言，只管说便是。若是好的，我们皆是采纳。”
“到了那个时候，若能取得战功，李密兄你可是头功啊！”
听着在场众人们“善意”的劝说。
李密心里的那个憋屈啊。
这特么的。
原本这一次的堂会，他以为又会是他李密“大展风采”的一次好机会。
谁曾想到。
这特么的。
他想要说的每一句话，人程咬金都是抢在他的前头，都是说了出来。
高论？
东西都被程咬金说完了，还能有什么高论？
当下。
却只能是讪笑一声：“兄弟说得哪里的话，方才……”
“方才李密只是偶有所得，咬金兄弟的话，颇有见地，李密亦是深以为然，深以为然……”
好不容易推了回去。
等到李密再一次的坐下。
那脸上的神色，已经是阴沉到了极点。
低着头，无论接下来的堂会，再议论些什么，却始终是一言不发。
却不知道，那边的程咬金朝着李昊眨了眨眼睛。
两个人相视一眼，一切都是在不言中。
而李昊坐于主位之上，面色平淡的看着彻底自闭的李密，嘴角带笑。
什么叫人脉？
什么叫计谋？
这李密一门心思的想要上位，但很可惜。
要和他比，还早了两千年。
一场会议之后。
关于瓦岗寨后续的作战计划。
便是如此的敲定下来。
……
而到了院落之中。
李昊刚一回来，却正好见到了院中那两道靓丽的风景。
除了长孙无垢和杨如意，又还有谁呢？
一段时间的相处。
长孙无垢那大大方方、以及平易近人的态度，也是将她和杨如意的距离，瞬间拉近。
“昊郎……”
见得李昊回来，长孙无垢笑着放下手中的棋子。
至于杨如意，抬头目光在长孙无垢和李昊的身上不住的逡巡着。
默不作声。
便要离去。
“如意公主。”
一声呼喊，杨如意停下了脚步。
“李公子唤我何事？”
杨如意低着头，并不直视李昊的眼睛。
李昊皱了皱眉头。
他能感觉得到，自长孙无垢到来之后，杨如意那明显的情绪变化。
只是他，没有兴趣去深入的了解。
在他看来。
他和杨如意之间，只能是两条长线。
在交叉之后，便是渐行渐远，此生都再无交集。
“你的父皇，将要南下扬州了。”
仅仅是一句。
杨如意整个人都是忍不住一颤。
神色间，带上一丝慌乱，还有一丝悲哀：“终于还是……”
事实上。
哪怕是将杨如意俘虏到了瓦岗寨上。
除了不能下了瓦岗寨之外。
李昊并没有阻止杨如意一切的自由。
甚至，从寨众的口中，杨如意还能偶尔得知天下的情况。
以她的聪慧，也大概猜得出来。
再屡次败于瓦岗寨之后。
本就是情况不妙的大隋，将会恶化到如何的程度。
眼眶有些微红。
不过，杨如意依旧是努力的让的眼泪不从眼眶中掉落：“所以，李公子将要如何对待我呢？”
“若要杀如意，便直接杀了吧。”
那眉眼间带上了凄苦。
李昊如何又不能知道杨如意心中所想呢？
“所以，你是认为，在眼下的情况，你这大隋的公主 ，已经失去了价值？”
杨如意没有说话，但脸上的表情已经是说明了一切。
当初。
李昊曾经亲口对她说过。
将她囚于瓦岗寨之中，其最重要的目的。
便是为了逼迫杨广退兵。
但是很可惜。
杨广似乎并没有接受这个条件。
不仅仅是如此，还在盛怒之下，派出了大隋几乎全部的精锐，全力攻打瓦岗寨。
只可惜，却依旧是败在了李昊和瓦岗寨的手中。
在如今。
大隋大势已去的情况下。
杨如意其实说得不错。
他这个大隋的公主 ，对于瓦岗寨和李昊而言，已经是彻底的失去了价值。
“我可以给你两个选择。”
李昊笑着摇了摇头，一字一句的对着杨如意说着。
杨如意眉毛微微颤动，这才是带着诧异的抬起头来：“选择？”
“所以，如今我还有选择的余地？”
“或者说，李公子是要让我，选择一个合适的死法？”
李昊依旧是摇头：“其实你说得没有错，对于如今的我和瓦岗寨而言，你已没有了价值。”
“但，算是还此前的一个人情吧。”
杨如意依旧是疑惑：“人情？”
“我可不记得，李公子曾欠我什么人情。”
李昊笑了：“不，莫非忘了此前的瘟疫了么？”
杨如意抬起头来。
便见得这边，李昊是一字一句的说着：“此前瘟疫之时，你以公主的身份，让孙神医得以下山，救治百姓。”
“而如今，那群百姓感念孙神医之恩，亦是感念我那牛痘之法。”
“短短两月，附近百姓入我瓦岗寨者，从者云集。”
顿了顿。
李昊深深的看着面前的杨如意：“所以，如今的你若想下山。”
“我可使人，护送你回到你父皇身边。”
“如何？”
随着李昊这一句之后。
杨如意沉默，低着头。
那目光之中，明显的带上了渴望。
然而片刻，却又是想到了什么，再一次的晦暗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