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下来。
孙思邈却是皱了皱眉头：“有何不同？”
在他看来。
一旦是感染了瘟疫，无论是牛还是人。
都是十分的危险。
“这瘟疫，乃是疫气所致。无论是牛还是人，一旦与其过于靠近，恐怕都会有感染瘟疫的风险吧。”
其实，此前瓦岗寨众人的做法没有错。
无论是感染了瘟疫而死亡的人，亦或者是病牛，其实就地焚烧，是以往最正确的做法。
而这样的做法，对于防止瘟疫蔓延，也是极好的办法。
就算是孙思邈也是不知道，为何李昊如今，却要阻止瓦岗寨众人焚烧病牛？
面对孙思邈和瓦岗寨众人那带着疑惑的注视，李昊却只是轻笑道：“神医，你自少年时，便行走天下，布施行医，想必也接触过不少瘟疫吧？”
孙思邈不假思索，直接是点了点头：“没错。”
“但是，神医且想，感染瘟疫之后，人之死者，十有八九。”
“神医可曾见到过，病死的牛么？”
仅仅是一句话。
让孙思邈直接是愣在了原地。
“这……”
他苦思冥想，想了半天，却是惊骇的发现。
李昊所说的，竟然是对的！
瞬间。
孙思邈便是眼眸一亮，整个人的脸上也满是兴奋之色：“对啊！”
“以往一旦牛感染了瘟疫，皆以前人之法，就地焚烧。但是老夫以往，还真未见过感染瘟疫之后，而病死的耕牛！”
孙思邈越说，脸上便是更多激动之色，甚至是一把拉住了李昊的手：“小兄弟，莫非正如你所说！这感染了牛痘的耕牛，便是预防瘟疫的关键所在！？”
或许是太过激动，孙思邈此刻说话的声音，都是在不住的颤抖着。
瘟疫这种东西，从古到今，一直是让人闻之色变。
然而历朝历代，却根本没有好的办法去解决和预防。
一旦爆发，就只有壮士断腕，立刻封锁疫区。
至于疫区中的那些人，无论有没有感染了瘟疫。
最后都只能落下个听天由命的结局。
虽然对于他们很残酷，但是对于天下来说，这也是最妥善的办法了。
而如今。
竟然有一个办法，可以彻底的预防瘟疫！？
这又让孙思邈如何能不激动呢？
这可是一件利在千秋的大好事。
能参与其中，则必定是名垂千古！
这是孙思邈行医一生，恐怕也无法企及的荣耀。
李昊拱了拱手：“此法，并非是能预防所有的瘟疫，而仅仅是天花。”
开什么玩笑？
瘟疫又不止天花一种，除了天花之外，还有鼠疫、霍乱、疟疾这些同样让人闻之色变的东西。
哪怕是在后世，亦没有彻底解决的办法。
不过天花，却是个例外。
作为人类历史上，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被消灭的传染病。
即便是在现在，李昊也有彻底的预防的办法。
顿了顿。
李昊的故事，是张口就来：“此前我曾到过一个感染过瘟疫的村落，受及瘟疫影响，其余地方可谓是十室九空，然而他的这个村落，却是几乎毫发无伤。”
仅仅是一句话。
孙思邈的目光更加的激动了：“莫非，便是此前小友所说的那牛痘所致！？”
李昊点了点头：“正是。”
“那村落中有一古法，凡是天花肆虐之时，皆以病牛毒疮脓液涂抹在手臂之上。”
“数日后，受者会出现头疼发热、长有淡疮的病症，但相对于感染瘟疫，会十分的轻微，又过得半月，受者病症尽数消散，此后终生都不会再感染天花！”
“以我想，许是疫气入牛体之后，于入人体不同。所以，牛感染瘟疫后的脓液，其毒性或不似人体那般强烈。”
“好！好啊！”
孙思邈此刻面色都是一阵的涨红，激动之下，甚至整个人都是在不住的颤抖着。
激动的抓着李昊的手：“此法一出，天下或将再无天花啊！”
“凭此一举，便可活人无数，小友可称圣人啊！”
孙思邈的激动不是摆设。
如果按照这种办法，只要人人皆是接种了牛痘，以后天花这种让人恐惧的瘟疫之毒，便对人们再无威胁。
如此的大功德，称一句圣人，亦不无不可。
而一旁。
程咬金等瓦岗寨众人，对于李昊和孙思邈所交谈的那些，他们其实是没有听懂的。
但是却不妨碍他们知道一个结果：“昊哥，你和老神医的意思是，以后大家伙都不用再担心瘟疫了！？”
李昊摇了摇头，解释道：“不是瘟疫，而仅仅是天花。”
“而且，也不是大家伙，而是整个天下！”
几人相视一眼，那脸上已满是激动之色。
“好！”
“好啊！”
“有了昊哥，当真是我瓦岗寨八辈子也修不来福分啊！”
当下。
在李昊的指使下。
瓦岗寨上上下下，便开始了大规模的接种牛痘的行动。
一时之间，是热火朝天。
而就在这个时候。
李昊看着面前的孙思邈：“神医要走？”
孙思邈点了点头：“正是。”
似乎是猜到了什么。
李昊看着面前的孙思邈，是若有所思。
他知道孙思邈想要做些什么。
但是，如此的大才，妥妥的如今天下医疗界的顶峰，李昊怎么能放任孙思邈离去呢？
“以神医之意，是要下山前去救治大河下游的百姓么？”
“神医此前从终南山来到我瓦岗寨。想必，对于大河下游之况也已知晓。可知，眼下瓦岗寨附近，特别是那大河下游的百姓们，情况如何？”
孙思邈听得此言，却是叹息一声。
摇了摇头，直接拉着李昊来到僻静之处：“正要与你说得此事。”
“老夫在那秦将军的带领下，一路从终南山而来。到你瓦岗寨附近之时，便远远观察到那隋军营帐，亦是一片混乱，正在大量焚烧尸体，俨然也是感染了瘟疫。”
“而且，不仅仅是他隋军营帐，大河下游大量的百姓，同样也是遭遇了瘟疫肆虐。”
看着孙思邈那凝重的神色，李昊点了点头：“所以，神医此番下山，乃是为了治病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