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死鸭子嘴硬,死到临头还能如此镇定自若……
李渊眯起眼眸,盯视着他道:“自从欺辱公主案之后,朕一直有一个困惑,那就是当初到底去房府的人是谁。”
“朕的昭宁公主,明显没有去过你们房府。”
“可是,根据朕得知的消息,那天确实有一个人去了房府。”
“这是千真万确之事!”
李渊冷声说道:“那这个人究竟是谁,朕就很好奇了!”
“所以,朕让裴寂去查,经过这段时间,裴寂给朕查出来了!”
“原来那天去房府的人,是你!”
“昭阳!”
伴随着一声大喝,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女帝。
李曌神色淡然,丝毫没有因为裴寂的大喝声,而有丝毫的惧色。
“房俊,你还有什么话说吗?”
李渊先看了一眼李曌,见她神色平静,便将目光定格在了房俊身上,语气冷冰冰说道。
“你还需要朕继续说下去吗?”
不等房俊开口,站在殿外的李静姝忍不住大声道:
“父皇,皇姐跟房俊那也是被陷害的!”
“你若是追究,也不该追究她跟房俊,应该追究陷害他们的人!”
李渊勃然大怒道:“昭宁!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看不到朕在议事?下去!”
“我不!”
李静姝眼眸通红,扬起脖子不忿的说道:“父皇,你不能这么对皇姐!”
“该怎么对她,朕心里有分寸!用不到你插嘴!”
李渊冷声指着外面,说道:“出去!”
“我不!”
李静姝大声道。
她知道,今天要是出了立政殿,就一点话都说不上了。
现在站在这里,好歹还能说上话!
李渊气笑了,“昭宁,你跟昭阳真不愧是亲姐妹啊,顶嘴起来,一个比一个厉害!”
“你是真觉得朕不敢怎么样吗?”
说完,他正要让皇宫侍卫进来。
忽然李曌声音响起。
“昭宁,你站在旁边,不要插嘴。”
李静姝红着眼眶,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抿着嘴唇,闷声不吭。
李渊回头看了李曌一眼,冷哼了一声,打消了叫侍卫来的想法。
随即,他望了一眼在座的众人,又将目光放在了房俊身上,冷声说道:
“房俊,朕给你狡辩的机会,你说还是不说?”
房俊微微拱手道:“太上皇,该说的话,刚才昭宁公主已经帮臣说了。”
闻言,李渊气笑了,“那也就是说,你也不打算狡辩了。”
“很好!朕也要告诉你,你就算狡辩也没有用!”
说着,他望向长孙无忌、齐王妃、魏征等人,说道:“朕让你们过来议事,你们应该还不知道议的什么事,朕便直接说了。”
李渊抬手指向李曌,淡淡道:
“昭阳坐下的皇位,是朕禅让的,现在看来,朕当初看走了眼,看错了人!”
“大唐天子,却因臣子而怀孕,这件事传出去,只会引天下人耻笑,让皇家颜面无存!”
“故而,朕今日打算废黜她!”
“叫你们过来,就是商议此事!你们都说说吧!”
李渊淡淡道。
在座的人,有五方势力。
东宫的,齐王府的,秦王府的,元谋功臣的,以及女帝的人。
所有人都在!
李渊之所以叫他们过来,就是要让他们表态,然后借大势,将女帝从皇位上赶下去!
只要他们答应,那么等会上朝,便谁也无法反对,就成了定局!
李渊心中有些愉快起来。
今天之后,自己就要重回帝位了!
想到这,李渊拿起桌上的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这时,齐王妃的声音响起:
“太上皇,陛下怀孕之事,不是她自愿,而是被人陷害!”
“刚才昭宁公主说的有道理,如果要追究的话,不应该追究陛下,而是要追究陷害陛下的人。”
“房俊也是一个道理。”
“请太上皇明鉴!”
说完,齐王妃从案几后站了起来,肃然的欠了欠身子说道。
李渊脸色顿时大变。
该死,这个齐王妃是怎么回事?!
她为什么会帮女帝说话?!
裴寂在一旁看的也是脸色大变,这怎么回事,这不应该啊!
齐王妃怎么表态的,怎么能帮着女帝说话呢,难道她看不出现在的局势吗?
忽然间,裴寂想到刚才的异常,顿时心头一震,不会吧……
这时,长孙无忌也站了起来,神色肃然的拱手说道:
“陛下,臣以为齐王妃所言,句句属实,臣附议!”
“……”
嗡的一下,李渊感觉有些眩晕,不敢置信的看着长孙无忌,然后又看了看齐王妃。
齐王府的,秦王府的……
竟然都站在了李曌那边!
该死,他们联合起来了?
李渊瞬间清醒了,看了看其他人,在座的还有三个人没有表态。
一个裴寂,一个房玄龄,还有一个魏征。
裴寂那不用说,肯定在他这边。
房玄龄也不必多说,肯定是站在女帝那边。
也就只剩下代表东宫的魏征了。
但是拉拢到魏征有什么用?
现在的局面是,女帝、齐王府、秦王府通力合作!
而他这边,只有元谋功臣跟东宫!
李渊脸色顿时阴沉下来,转头看向了裴寂,吐字说道:
“看来今天在立政殿议事,人太少是议不出什么了。”
“裴卿,你现在立即将百官都给朕叫到这里来!”
“臣遵旨!”裴寂早就坐不住了,噌的一下起身,就朝着立政殿外走去。
身为太上皇的宠臣,裴寂很清楚李渊口中的“百官”是什么意思。
他根本不是想让自己去找百官过来。
而是要找元谋功臣!
李渊要让他将元谋功臣全部叫过来!
这就是摊牌了!
裴寂果断的冲了出去。
然而走到一半,还没有走到大殿门口,忽然一道身影拦在了他的面前。
裴寂定睛一看,瞳孔猛地一缩。
拦住他的人,赫然是房玄龄!
李渊也看到了这一幕,登时勃然大怒,“房玄龄,你做什么,给朕坐下!”
房玄龄没有动作,仍旧站在裴寂面前,宛若一座大山一般,动也不动,只是直勾勾盯视着裴寂的眼睛。
这时,李曌的声音响起。
“父皇,这件事,儿臣以为没有必要叫百官过来。”
“朝堂上能说得上话的,都已经站在这里了。”
“要议事,直接议就可以了,如果在座的人不能决定的事,那么就算把百官叫过来,也决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