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周县的县委书记吴平建也接到了消息:姜省长已经在县教育局停留了一个多小时之久。
一整个下午,他的心里都是毛毛的,直到一直联系不上周建华,办公室的电话也是无人接听的状况。
吴平建这才觉得关于顶替身份的事情可能已经暴露了,他赶紧火急火燎地回到了家里。
此时,吴平建的小舅子江林正悠闲地坐在客厅里边看电视,边喝着小酒,好不快活。
“林子,你给安琪弄来的那份高考通知书,是谁的,家庭背景怎么样?”
“还有,这样是处理干净了没有,有没有留下什么马脚?”吴平建上来就来了个三连问。
看到姐夫这么着急的样子,江林赶紧坐直身体,回答道。
“姐夫,是那份录取通知书出了什么问题吗?”
“还不确定,所以你要把知道的所有信息一五一十地讲出来。”
江林点了点头,十分自信地回道。
“给安琪的通知书是一个叫张青青的女生,她的家庭情况绝对一般,她爸爸是县政府的临时清洁工。”
“姐夫你应该认识,叫张义。”
“而且姐夫你是县委书记,整个周县都是你说了算,怕什么。”
“就算是他们学校的老师和创始人找过来又有什么用,让周建华随便找一份儿落榜的试卷糊弄过去就行了。”
“等明年开春,咱们家安琪就是清大的大学生了,有学历在手,这辈子啥都不用愁了。”
其实江林还有一件事情瞒着这个家里的所有人,那就是他在这件事情中还有着中间人的身份。
除了吴安琪之外,江林还卖了几十份通知书,拉了许多公职人员下水。
若是把这些事情告诉吴平建,他是绝对不会同意的,毕竟风险还是比较大的。
所以这些事情都是江林和他姐江萍瞒着吴平建做的,想着衣柜里面那一叠一叠的现金。
江林的心情就格外好,而且安琪的事情他姐夫已经算是默认了。
虽然他嘴上说着这么做不合适,但江林和江萍在具体实施的时候,他并没有出手阻止。
如果以后东窗事发,吴平建不至于会大发雷霆,一个清北的名额五千块钱,重本的三千,一本两千。
这笔生意做到最后,除去各个环节的打点费,江林直接到手十多万,如果在厂里按部就班一个月拿三十块钱的工资。
一年三百六十块,不知道还得多少年挣得到这么多钱。
而且江林自认为自己找的都是周边几个县城有身份有背景的人,交易一旦达成。
双方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不存在被背刺的事情,只要不是官方的大规模的调查,这些事情完全可以隐瞒一辈子。
就在江林还在沾沾自喜的时候,吴平建听了那么一大段话之后,却如临大敌。
“你说什么?哪个学校的老师和创始人找了过来?”他着急忙慌地问道。
江林一脸疑惑地回道:“就是最近几年很出名的华溪医药附属中学,姐夫你不用担心。”
“她就算把工厂开得再怎么大,咱们还能怕她不成,我已经让周建华随便敷衍过去,谅她也不敢在咱们地盘上撒野!”
闻言,吴平建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似的,双腿差点都站不稳了。
他不死心地再次问道:“是林云溪?那个传奇女厂长?”
“嗯。”
“完了,完了......”吴平建紧接着大声咆哮起来。
“当初我说了尽量不要找附属中学的学生,你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
“你实话实说,还有什么瞒着我的事情没?”
话音刚落,吴安琪就从外面进来了,听着爸爸的厉声质问,她想也不想地就站在了小舅舅前面。
一脸不赞成的望着她爸:“爸,你这是做什么,是我让小舅舅帮我把张青青的录取通知书拦截下来的。”
“谁让你每次考试之后都拿我和张青青比较,她学习就算再好,考上了清大又如何,最后去上大学的还不是我。”
“再说她爸爸只是个临时工,妈妈是个家庭妇女,他们这样的贱民就只配在社会最底层挣扎生存!”
说完后,吴安琪回头拉着江林的衣角,撒娇道:“小舅舅,咱们什么时候去改名字啊?”
“还有上次你说给我买手表、录音机和新衣服、新被褥的,趁着今天下午天气好,咱们直接去大采购吧。”
现在在吴安琪的心里,小舅舅和妈妈是对她最好的人,在亲爸极力反对她“走捷径”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