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到受气,周惠惠可算是来劲儿了,小嘴叭叭叭地就将下午的事情说了一遍。
最后还加了一句:“妈,你说这钱招娣过不过分?”
孙秀英皱皱眉头,钱招娣一家都是混不吝的,最是不讲道理了。
“云溪,她有没有为难你?”
林云溪摇摇头,回道:“没有,但是她说要去军区告我,我也不是吃素的,这不就找您告状来了吗。”
孙秀英现在看待林云溪就像是自己的闺女一样,虽然知道她肯定不会被人欺负。
这么说只是在活跃气氛,但还是安慰道。
“别担心,我跟你周叔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的。”
“谢谢婶子,那我就背靠大树好乘凉啦。”
“哎呦,你这孩子。”孙秀英笑道。
院子里面,三个女人正聊得起劲儿,院外传来说话的声音。
紧接着,周国安背着手,眉头紧皱地走了进来。
身后还跟着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钱招娣,配上她那长长的脸,活脱脱像是一个苦瓜。
“噗。”周惠惠没忍住,直接笑出声来。
她赶紧捂住嘴巴,声音隐忍道:“不好意思,你继续。”
说完,周惠惠不敢再看钱招娣那张脸,索性扭头跟自家嫂嫂咬起了耳朵。
林云溪则是一脸宠溺地看着小姑娘,时不时点点头。
被两人彻底忽视的钱招娣不干了,干嚎的声音更大了。
“师长,你可要为我做主啊,她,她凭什么把我的名额让给别人。”
周国安嘴角忍不住抽搐起来,无奈道。
“事情我都知道了,是你自己考核没过,怨不了人林厂长。”
事实上,钱招娣在发布招工启事当天,就知道自己也要考核。
但她压根没放在心上,毕竟她的名额是军区给定的,觉得林云溪就算是厂长,也不敢违背军区的意思。
但如果制药厂的厂长是别人,可能会给军区几分面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
可林云溪不一样,她活了两世,见过太多不公平的事情。
她无法改变整个社会,但能改变自己,在她的眼皮底下不允许有特权的存在。
眼看周国安油盐不进,钱招娣直接将矛头指向林云溪。
“你来周师长家里干什么?”
林云溪一脸无辜状,可嘴里说出来的话又能气死人。
“还能干什么,当然是跟你一样,过来告状的。”
钱招娣愣了一秒,比关系她确实比不过,索性一拍腿,直接坐在地上开始哭嚎。
“哎呦,我的命怎么这么苦,辛辛苦苦要来的名额被抢走了,我不活了。”
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林云溪也不惯着这样混不吝的人,直接将钱招娣下午做的那盘菜拿了出来。
“别嚎了,我给你一个机会,如果师长尝了尝了你下午做的菜,觉得好吃。”
“我不仅给你道歉,还给你每个月开双倍的工资。”
钱招娣没想到林云溪还留着自己的“把柄”,急忙超周国安说道。
“下午的考核不算,我那是用不惯新买的大锅。”
周国安拿起筷子尝了一口后,立马吐了出来。
原本他以为钱招娣是单纯的做饭难吃,没想到她这直接就是在糊弄人。
亏他还伸着张老脸,跟云溪要了这个名额,到头来反而给她惹了麻烦。
“你男人求到我面前,口口声声说你会安安分分干活,我这才费尽口舌给你争取到了这么一个名额。”
“钱招娣,你就是这么糊弄我们的?”周国安阴沉着脸,嘴里毫不留情。
“你回去吧,以后制药厂招工,除了退伍军人外,军嫂们的考核完全交由厂里来办,军区不会再插手要贫困家庭名额,你好自为之。”
钱招娣没想到自己这次赔了夫人又折兵,只能灰溜溜地走了。
周国安看向林云溪,有些愧疚地说道:“云溪,这件事是我太想当然了,我给你道歉。”
林云溪赶紧起身,说道:“周叔,使不得,您的初衷是好的,只怪她不争气。”
一个人穷不要紧,但穷也要穷得有志气,要靠自己的双手创造好的生活,而不是一味地等着天上掉馅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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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林云溪所预料的那样,正式开工前的一天,一百五十个军人已经全部到齐了。
因为制药厂还没建起来,所以这些人都被临时安排在军区闲置的宿舍内。
“轰隆轰隆……”
市里的水泥厂、砖厂、沙厂、钢筋厂等一整天不间断地往距离军区不远处的一处空地上,运送建筑材料。
热闹的场景引来了整个家属院和附近小渔村的人,前来观看。
还有不远千里,从全国各地赶来的退伍军人。
说实话,他们刚开始来了之后,看到光秃秃的土地,心里顿时有些哇凉哇凉的。
大多数人都十分担心药厂建不起来,会空欢喜一场。
现在这片空地正慢慢地被水泥、沙子、红砖和钢筋等建筑材料填满,众人才慢慢放下心来。
这么多建筑材料摆在这儿,制药厂还会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