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橘的目光越发冰冷起来,“谁知什么。。。”
徐太医哆哆嗦嗦的说道,“谁知今日华妃确认怀上龙胎之后,说等孩子四个月所有人都确信她是真的有了身孕,瓜熟蒂落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说完徐太医就跪在地上等着皇上的吩咐,要不是他的命根子在夏家手里,他怎么也不能冒着生命危险帮着莲贵人做这样的事情。
可就像她说的那样,有欢宜香的事情,说明皇上对华妃还有年氏一族防备得厉害,年家早晚都会倒台。
就算他不做,但知晓了这样的宫闱秘事,皇上和太后也未必会放过他,左右都是死,还不如死得有价值一些。
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大橘就从华妃入府的那天回想到带她去策马,有了身孕之后孩子没了,他让人专为她准备了欢宜香,随后又想到他做了皇帝封她为华妃的这些日子。
他一直以为世兰对他是真心的,但现在看来再多的真心也比不上年氏一族的野心重要。
大橘沉声道,“出去吧,记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微臣明白,华妃娘娘有喜皇上甚是高兴,特意把微臣叫来让微臣好好为娘娘安胎。”
说完徐太医就磕了个头恭恭敬敬的退出了养心殿,出了大门立马用袖口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今天这关算是过了,好不容易松了口气又想到后面的麻烦还多着呢,不敢在宫里唉声叹气,徐太医只想快点回他那个值夜的小单间。
大橘想着长久以来对华妃的偏爱和对年羹尧的容忍放纵,难道他对他们兄妹二人还不够好吗。
荣华富贵,功名利禄,宜修身为皇后被一个妃子压制多年,宫外年羹尧炙手可热权倾朝野,两个儿子都有爵位可以继承,但他们还是不知足。
原本想着只要年羹尧知进退,他也不欲赶尽杀绝落得个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名声。
谁知他们竟然大胆到想要混淆皇室血统,要是真让他们成功,老祖宗留下的大好江山岂不是都要姓了年,幸好他早有防备安排上了欢宜香。
越想越气,大橘拿起手边的茶杯就摔了出去,
“华妃。。。年氏。。。”
苏培盛听见声音赶着进来,看大橘那张气红了的脸还有地上的碎片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轻轻动了动手里的浮尘,小夏子麻利的把碎片捡起来带了出去,苏培盛上前劝道,
“皇上息怒,皇上要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要打要骂都可以,千万不要伤着了自己的身子,这万千臣民都指望着您一个呢。”
大橘说道,“朕不生气,朕是寒心,他们兄妹辜负了朕多年的恩宠。”
苏培盛觉得以华妃的性子还有对皇上的在意,不像是能做出这些事情的人,但皇上这个样子,分明是对此深信不疑。
要是别的事情念在华妃对他一向不错的份上他说两句好话也没什么,但这事儿不是他一个太监能参和得了的,华妃到底是被年羹尧裹挟的也好,还是被人算计的也好,只能看她自己的造化和皇上的心意。
小夏子把碎片收拾出去后,到茶室找子青要一副新的茶具,好重新泡上送到御前去。
子青从一边的柜子里拿出一套青金蓝釉的茶具,釉色青白相间,灿而淳穆,颇有动势,还有个“鬼脸青”的俗名。
子青一边将茶具重新洗过,一边说道,
“这件宝贝可是内务府新送来的,正好皇上之前用的那套也有些日子了,换上去皇上看着也新鲜些。”
小夏子闷闷不乐的说道,“子青妹子还是快些吧,皇上那边可等不得。”
子青奇怪的看了小夏子一眼,凡是皇上用的东西务必要小心谨慎的按照步骤来,不可出一丝差错,她这动作虽然不快,但和平时也没什么不同,怎么今天就被嫌弃太慢了?
“今儿是怎么了,难道是皇上又摔杯子了?”
子青小声的问道,见小夏子的表情知道自己猜对了,更压低了声音说道,
“华妃娘娘和莲贵人都有了身孕,皇上应该很高兴才对,怎么会气到摔了杯子。”
小夏子虽然是个大喇叭,但其实嘴最紧,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心里有杆秤。
“快别问这些了,主子的事情做奴才的怎么知道。”
看了看周围没人,小夏子接过泡好的雨前龙井,手指不经意的从子青的手上划过,惹得子青娇气的瞪了他一眼。
周围也没有旁人,小夏子叮嘱道,“我瞧着皇上发了大火,你这些天小心些,没事儿躲远些,小心别当了出气筒。”
子青说道,“你还不知道我吗,快送去吧,别让皇上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