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头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按捺不住怒火,恼恨的盯着华妃,她才离开几天就出了这样的事情,莞嫔那里什么事都没有就罢了,顺嫔这里偏偏还出了差错。
虽然说之前就已经安排了个七七八八,但到底还不够周全,也不知道你们的情形如何,正想让剪秋进去看看,就看到一个满手是血的产婆从产房出来,大喊道
「娘娘晕过去了,娘娘晕过去了。」
生产的时候晕倒,是难产之象啊,皇后赶紧说道,
「方太医快进去看看,务必要让顺嫔母子平安。」
方太医领了旨急忙进去替顺嫔诊脉,拿出银针就往顺嫔的几处大穴上扎。几针下去,顺嫔悠悠转醒,富察夫人喜极而泣的喊道娘娘醒了。
方太医见顺嫔暂时没什么大事,出了产房冲坐在外头的大橘还有皇后说道,
「顺嫔娘娘还不到生产的时候,又因为夏季暑热母体孱弱,毫无准备之下生产所以才会体力不支晕了过去,臣已经为顺嫔娘娘施针将娘娘唤醒。」
「为防意外,敢问皇上若是顺嫔娘娘和皇子不能保全,是保住娘娘还是保住皇子啊?」
「保皇子。」
「臣遵旨。」
大橘原本就不在意顺嫔,要不是为了这个孩子哪里会收到消息就急忙回宫。
方太医得了结果就急忙转身过去指导生产,眉庄等嫔妃都面色焦急的站在大橘身后等着结果,唯独年世兰一个人跪在大橘面前,没让她起来就只能委屈的跪着等消息。
皇后脸色沉重内心欢喜的看向大橘,手里的佛珠又转动了起来,闭紧双目默念着地藏王菩萨往生经,算是提前为顺嫔超度了。
屋里顺嫔的惨叫声一声高过一声,一盆一盆的热水送进去又一盆一盆的血水泼出来,敬妃捂着胸口转过头不忍心看。
眉庄还有齐妃等生育过的嫔妃也难免回想起自己当初生产的时候,说是万事俱备,但最后也是九死一生才把孩子生下来,更觉得顺嫔可怜。
「用力啊娘娘,再用些力,已经能看到皇子的头了。」
顺嫔疼得满身是汗,觉得整个人像是要裂开了一样,一只手紧紧的捏着富察夫人,指甲陷进了富察夫人的肉里泛出点点血痕,
「额娘,女儿,女儿快不行了,怕是,怕是生不出来了。」
富察夫人焦急的看着顺嫔,不让她放弃,
「仪欣,坚持住,想想小阿哥,想想额娘,你忍心让额娘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已经看到皇子的头了,再用点力,啊,很快就能生出来了。」
顺嫔听着富察夫人还有产婆的话鼓足力气又试了两次,还是不行,其中一个产婆焦急的说道,
「皇子太大顺嫔娘娘产道狭小不容易生下来,怕是要用剪子再直接撕开。」
「什么?」
顺嫔不懂产婆说的是什么意思,但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事情,富察夫人不忍心的看着女儿,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只要皇子降生女儿就有了依靠,即便没了皇上的宠爱也比没了命强。
「那就有劳嬷嬷了,嬷嬷放心去做,只要能保住娘娘和小阿哥的性命,有什么事情自有本夫人来承担。」
产婆得了富察夫人的话,让人拿来早就准备好的剪刀,在蜡烛上翻来覆去的烤了几遍就动起手来。
「啊,我不生了。」
「不要生了,疼。」
顺嫔的惨叫传出来,年世兰越听越害怕,如今除了富察夫人,这敷春堂里面的人估计最希望顺嫔母子平安的就是她了。
大橘听着里面的惨叫,坐立难安起来,
「朕的孩子一定不能出事。」
皇后劝道,「皇上放心,皇子一定会平安降生的。」
月光冷冷的洒在花岗岩铺成的石板上,夜莺在树上吵闹个不停,不止灯了多久,产房中传出顺嫔一声尖锐的惨叫,随后婴儿的啼哭声响起。
兰心姑姑扬着笑脸出来向大橘还有皇后报喜,
「奴婢恭喜皇上贺喜皇上,顺嫔娘娘生下皇子母子平安。」
大橘高兴得站了起来,大手一拍,
「好,好,好啊。」
华贵妃松了一口气,皇后差点挂不住脸上的笑,僵硬的说道,
「果真母子平安?那就好,老天保佑,不枉本宫一直求菩萨保佑。还不快让人把六阿哥抱过来给皇上看看。」
「是,奴婢这就过去把六阿哥抱过来。」
兰心笑着就要去把六阿哥抱来,谁知刚转身就听到里面的惊呼,
「六阿哥不好了,太医,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