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湖泊时,湖面平静如镜,空无一物。
倒是这里的气息有些沉冷,四周也是静谧得有些过分,隐隐间有威压笼罩。
“我在幻境里面看到的湖,与这个湖一模一样。湖中还有一头异瞳黑水螭,我们要找的旗帜就在它的头顶上。”
“原来是有异瞳黑水螭存在,难怪飞禽走兽都不敢靠近这里。”
“这会儿这么安静,那黑水螭应该在水底酣睡,我们要不要下去趁它不注意拿走旗帜?”
异瞳黑水螭是仙阶高级变异灵兽,光看这里的死寂情况就知道它的领域意识十分强,若是知道有生人靠近它的地盘,早就出来一尾巴将人赶跑了。
而他们都踏足这里来回走动好几回,也不见动静,故而那位师兄大胆猜测它在沉睡。
“不妥。”傅安崎神色微凝,凝神收敛好被弹回的神识力,“我刚探了下,水下确有黑水螭,但是它的自我防护意识极强,即便沉睡着,我的神识力也没法靠近它。贸然下水,肯定不是良策。”
“那怎么办?难道要把它引出来吗?”
“不如先在水上设下迷幻阵,再用阵盘刻录几个小雷阵丢下去引它出来。”
“可行。”
黑水螭的神识力量不弱,特别是活在昆吾台中的异瞳黑水螭,阵法可能坚持不了太久,不过他们也只需要迷糊它一瞬息就够了,拿走旗帜就跑。
说干就干,在进来湖泊的唯一路口设下结界后,各位师兄弟就开始忙碌起来。
分工明确,配合默契,摆阵石的摆阵石,刻阵盘的刻阵盘……各个耳不闻杂音,眼不见他物,无一不专。
为保证万无一失,这回杨瑞花了大力气布置阵法。
待到宗师级的迷幻阵亮起,外头的人坐不住了。
夜云泓脸色阴沉,瞪大双目,再三确认自己没有看走眼后,进了船舱找云阵子。
“咚咚咚——”
“何事?”
门未开,夜云泓隔着木门回话,“师尊,那个跟在顾千云身边的白嫩小子竟然是宗师级阵法师。”
“什么?!”
云阵子显然也十分意外,一个毛头小子竟是宗师级别了。
“师尊,这昆吾台莫非也可作弊?不然宗师级如何参加弟子赛?还有,他们一路破阵轻而易举,又总能提前规避危险,莫不是有人在暗中放水?”
昆吾岛神秘非常,妄言者往往没有好下场。
故而云阵子想也不想就冷斥,“休得胡言!为师从未听说过有谁可以操控昆吾台,更不可能作弊。当日提交名单时,为师也核查过,确实都是高级阵法师。”
“难道那人是大赛前才刚突破的?”
门内之人,神色阴翳,一抹狠戾光芒一闪而逝,静默几息后语气才恢复如常,“有可能。你退下吧,准备好下一场赛事,其他的无需多想。”
“是。”
夜云泓回到船头。
此时,水底的黑水螭,已经被云隐宗的人合力引了出来。不仅如此,还真的着了他们的道。
在它恍惚之际,头顶的旗帜被无声无息地顺走了。
值得一提的是,这一回旗帜上非但没有引人入境的幻阵,还显露出一幅山水画面,上面恰好是旗帜的画面。
“不是吧!云隐宗的小子都走了狗屎运吗?”
“就这么容易拿到了?那头黑水螭是吃素的吗?这么没用?”
广场上的人群炸开了锅,在黑水螭头上抢东西,竟然毫发无伤,简直匪夷所思。
更让人惊掉大牙的还在后头,云隐宗的人快速溜走后,拂云宗的人正好赶到!
好死不死地,正好撞到了痛失小旗子的黑水螭的火枪口上。
“南宫锦华怕不是和昆吾岛八字不合吧!”
“确实有够背的,一路被阵法打压就算了,居然还来替云隐宗的承受黑水螭的怒火。”
“啥不说是云隐宗的那群人损呢!”
“他们又不知道南宫锦华会这么及时带人赶来。”
“这可说不准,那几个滑头的很,八成就是故意给他们下套的。”
“要是真能够算得这么准时,那也算厉害。”
“厉害个屁,投机取巧而已!”
“兄台,这叫兵不厌诈,比赛讲究个策略,尤其是学阵法的,不精于计算,如何一路高升?”
“……”
远处不起眼的角落,明郁宸静坐悠闲喝着云隐楼所赠的佳酿。
苍禾立于他的身侧,目光灼灼,眺望着秘境中的场景。
“主子,为何这回取旗如此快而顺利?”
他还以为越往后越难了。
明郁宸垂眸看着杯中变幻万千的花纹,不曾抬头,“昆吾台内,万物有灵,一草一木一花一叶,哪怕是一颗石子,何况那旗帜里还有某些神力存在。”
苍禾瞳孔震缩,“主子你是说旗帜有灵,并且还认可了那个小子?!”
明郁宸沉默不语,抬眼望天,墨眸里凝起一片冷寒。在昆吾岛转了两圈也没有找到姓夜的踪影,事关宗门生死存亡的大赛都开始了,他还不见露面,可真是心大。
“花问月有什么动作?”
“并没有,花副宗主吃好喝好,心情甚是愉悦,似乎一点儿也不担心比赛结果。”
“他倒是十分信任他家宗主,也不怕那个小子赶不上。”
“主子,这您就瞎操心了吧,他们都是一个宗门的,肯定有联络方式的。花副宗主如此气定神闲,应该也是和夜宗主商定好归期的。”
“联络方式?”明郁宸喃喃自语,声音微弱,几不可闻,心中莫名地烦躁起来。
见他不语,开始独自闷杯,苍禾的注意力又回到比赛台上。
南宫锦华等人早被暴怒的异瞳黑水螭虐得半残。
幸而他们也是高级阵法师,得了空,就连手设下阵法。
“镇邪阵起!”
阵纹如同水波飞速流转,万顷重山崩压向黑水螭!
眼见即将镇压黑水螭,不料被它反震得阵法出现裂纹,众人齐齐倒飞出去。
异瞳黑水螭再一次被激怒,长尾一个横扫,把受了反噬的大伙儿全都一个不落地扫飞出去。
“啊——”
“救命——”
“砰砰砰!……”
自打进了这个秘境,这都第几回了?拂云宗的弟子欲哭无泪。
匆匆服了丹药疗伤,一行人气压低迷。
“南宫师兄,咱们不能再这么下去了,跟在那群人身后,我怕小命要完。”
南宫锦华看着手中的昆吾台令牌,对手的旗帜已经亮了两面,他们这边还一面都没有。
“想要取得所有旗帜,迟早都要与他们正面一战。既然如此,与其现在去大海捞针寻找旗帜,不如我们直接赶到终点位置设下陷阱,守株待兔。”
南宫锦华才刚说完话,就有人紧跟着附和。
“我看可行,就按南宫师兄说得办。反正他们就算拿到所有旗帜,也得抵达终点位置提交了令牌,成绩才算核实。”
“那样会不会太冒险了?若是失败,那我们岂不是……?”毫无挽回的余地,全军覆没了。
南宫锦华冰冷的视线落向说话之人,“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他绝不会把命留在昆吾。
那人只觉得无形的压力,压得喘不过气来,低垂下脑袋,一副做错事的怯懦模样。
“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