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溪坦诚地说道:“是啊!本来是打算买铺子的,可仔细琢磨后,又担心生意不佳,会关门大吉,左思右想,还是觉得租铺子更为妥当。”
买铺子起码得一百多两,而租铺子则大不相同,十年也不过几十两银子。
更重要的是,随时都能全身而退,坏处也显而易见,东家随时都可能毁约,总之,凡事都有两面性。
“你这样想也没错,租铺子成本相对较低,如果不想继续干了,随时都可以甩手走人,美中不足的是,你永远不知道哪一天房东会突然心血来潮将铺子收回去。”
说到这里,田小雅不禁叹息一声,主要是前些日子,她亲眼目睹了只隔着两家的汤饼铺夫妇,被房东无情地赶了出去。
原因无他,就是见他家生意兴隆,房东想自己接手。
无论夫妇俩怎样苦苦哀求,东家始终不为所动,两人无奈之下,只好收拾行囊,黯然离去。
就连铺子里自己添置的桌椅板凳都未能带走,房东给出的理由是他家租金太过便宜,这些年从未涨过,那些东西,就当是抵租金了。
夫妻俩是外地人,明白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并未去报官,而是自认倒霉。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地离开了苦心经营多年的铺子。
房东这下可真是占了个大便宜,无需增添任何物品,甚至连牌匾都无需更换,只是找了个妇人在后厨做饼,前堂则由儿子儿媳负责招呼客人,如此这般,便开始做起了生意。
不明就里的老主顾,前来用饭,发现换了新面孔,房东的儿子儿媳,便谎称夫妻俩有事出门了,他们是亲戚,过来帮忙几天,如此便蒙混过关了。
不过,纸终究包不住火,很快大家就察觉出不对劲了,原来是有个别老主顾在其它街上偶遇了夫妻俩,一番交谈之后,才得知了事情的真相。
听闻此事,夫妻俩心一横,如壮士断腕般,拿出多年积攒的银两,毫不犹豫地买下了一间不大不小的铺子,继续做起了老本行。
由于价格便宜,味道好,铺子开张没多久,便声名远扬,生意格外好,甚至比以前更胜一筹。
有时就是如此,正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若不是房东如此闹腾,他们或许还下不了决心买铺子。
小溪喜笑颜开地说道:“嗯!这个问题,我早就深思熟虑过了,若是生意兴隆,那便想方设法将铺子买下来。对了堂姐,你公婆之前可曾过来闹事?”
上次堂姐去家里时那副愁容满面的模样,至今仍在小溪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她突然就想探听一下。
这话一出,田小雅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仿佛被乌云笼罩,“别提了,想起这事,就一肚子怒火,不过,好在以后他们不会再来纠缠了,也算是得到了解决!”
听到这话,小溪先是回头瞄了一眼,见赵云生和相公正在铺子里聊得热火朝天,这才满脸激动地追问道:“快跟我讲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最后又是如何解决的?”
原来,上次闹事没过几天,赵家老两口再度登门,竟然还将那两个拖油瓶也一同带来了。
他们妄图用苦肉计和舆论的压力,逼迫小夫妻俩为他们养老送终,还要抚养妹妹的一双儿女。
在铺子门前,他们又是下跪,又是哀求原谅,不知情的人看到这一幕,纷纷对赵云生和田小雅横加指责,骂他们不孝。
面对这对三番五次上门找事的爹娘,赵云生终于忍无可忍,当着围观群众的面,将自己这些年所受的委屈和盘托出,最后更是怒不可遏地报了官。
之前还对他指指点点的百姓,在了解了他的遭遇后,立刻掉转矛头,骂道:“真是前所未见如此偏心的父母!”
被衙役押走时,赵家夫妇嘴里还在骂骂咧咧,说儿子是白眼狼,并恶毒地诅咒他不得好死,早晚遭报应等等。
大家再次看向赵云生的眼神中,不禁多了丝怜悯,仿佛他是一个被命运抛弃的可怜人,一定是投胎时没看好,才摊上了这样一对猪狗不如的父母。
“要我说早就该报官,毕竟当初把你们赶出来时,就已经亲手写了断亲书,结果还厚着脸皮过来闹事,还不是看你们夫妻俩好欺负。”
得知赵家老两口下了大牢,小溪不禁替堂姐高兴。
虽然老两口不做人,但赵云生对堂姐那真是没得挑,只能怪他运气不好,摊上那样一双胡搅蛮缠的爹娘,就像狗皮膏药一般,甩也甩不掉。
“可不是嘛!之前你姐夫一直狠不下心,否则,他们也不会几次三番过来闹事,最可恨的当属老大夫妻俩,简直坏的冒水。如果没有他们在背后怂恿,绝对达不到今天这地步。”
不过,她听说这种情况,最多让其在大牢里反省几日,并不会多关,也不知道日后还会不会过来。
田小雅再次犯起愁来,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佛祖保佑他们改过自新,再也不要过来打扰一家四口平静的生活。
“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估计以后老两口应该不会再来了,毕竟大牢里阴暗潮湿,听闻老鼠有猫那么大,也不知是不是真的,还咬人耳朵……”
小溪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田小雅给打断,只见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血色,“不要再说了,太吓人了,晚上我会睡不着觉的。”
田小雅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鼠和蛇,听了小溪的话,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幅血腥的画面,仿佛一只巨大的老鼠张开血盆大口,向她扑来,吓得她再也不敢往下想,否则她担心自己会吐出来。
“你这胆子也太小了吧!不过,有一点倒是不假,大牢里的饭那可真是难以下咽,冬天的时候还好,窝窝头无非就是硬得像石头,夏季可就惨了,听闻那饭菜都是馊的,如果不吃就只能饿肚子,估计他们出来后,不死也得脱层皮,多少能长点记性吧。”
小溪像竹筒倒豆子一样,将自己从别处听来的,一五一十地讲给了堂姐听。
听完堂妹的话,田小雅那颗一直悬在嗓子眼儿的心,终于落了地。